“凌醫生,是您給做手術嗎?”再進來的是名20歲左右的女運動員,腰細腿長,腰間和短褲上也都打了對號,像是被認證過似的。
呂文斌看了人家一眼,不禁口舌生津。
這種類型,正好是他喜歡的十八種類型之一,呂文斌就有些饞,快速的看了一眼病歷,沒話找話的道:“何佳是嗎?你認識我們凌醫生?”
“肯定啊,我也上網的好伐。”女運動員何佳爽快的一笑,道:“劉威晨上個月還拿了一個錦標賽的冠軍呢,做運動員的都知道,凌醫生做的跟腱是超結實的。”
“你也是跟腱出問題了?”呂文斌心疼的咂咂嘴,裝作要探傷的樣子,起身,右手一拉袖子,左胳膊拄到桌面上,暴露出了38的臂圍,并讓肌肉咧出來。
“我是韌帶。”女運動員何佳只瞥了呂文斌的胳膊一眼,也擼起了半袖,再微微曲臂,肌肉瞬間炸裂出來。
呂文斌張嘴結舌,就像是幼兒園爬行大賽冠軍組第二名,第一次參加小學運動會似的,神色不自然間帶上了乖巧。
女運動員卻是早已經將注意力放回到了凌然身上,又道:“凌醫生,我的膝蓋韌帶是老毛病了,之前都是保守治療的,但如果凌醫生給做的話,我就做手術……”
“恩。可以。”凌然翻看了一下這名何佳的病例,又看了對方準備好的核磁共振圖,第一時間給出了判斷。
薛浩初雖然在接待問題上顯的初級,但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的醫學專業性是毋庸置疑的,他們篩選出來的病人,在手術指征等方面,最多也只是有商討的空間,并不會有什么明顯的疏漏。
就凌然的評級標準來說,眼前這名病人何佳,也是典型的五星級的病人,身體素質出色,病史清晰,傷情也相對簡單。甚至最需要擔心的術后復健問題,也因為對方的運動員身份,而變的簡單起來——能夠堅持高強度運動的運動員,適應復健想必不是什么問題。
女運動員何佳卻沒想到凌然回答的如此干脆,不由一愣:“就這樣嗎?”
“就這樣。”凌然點頭。
“不是應該做一些其他的檢查嗎?”何佳恨不得拿出手機來展示給凌然看,表情執著的道:“您給別人都是要做更詳細的檢查吧。”
“你的病情是很清楚的,你想做什么檢查?”凌然反問。
“就是……就是……”何佳被凌然看的渾身發紅,一時間更是想不出專門的名字了。
“是想做CT?我們一般做了核磁共振以后,就可以看的很清楚了,不是一定要做CT了。”呂文斌又插了一句。凌然通常都是要求病人拍核磁共振的,甚至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的醫生們都對此很清楚,因此也提前就讓何佳拍好了磁共振片。
不過,有的病人出于謹慎的態度,或者不差錢,會在拍了磁共振之后,再拍CT,通常也不會被反對就是了。
各項檢查的表現各有不同,提供的信息自然各不相同,很多時候做肝切除這樣的大手術,凌然也是會要求再拍CT的。
何佳此時卻是搖頭,邊想邊道:“不是這種,就是凌醫生直接……”
“直接?”
“莫……就是直接用手做的檢查!”何佳用自己目前能夠想到的詞語,將要求描述了出來。
呂文斌恍然大悟:“體格檢查?”
話說出口,呂文斌又想到對方剛才說的“莫”字,不覺有些狐疑起來。
“對,是叫體格檢查啊。”何佳已是點頭,道:“之前人都說,凌醫生是會給病人做體格檢查的,很多時候還會做的很仔細的,對吧?”
“你只需要做膝部的體格檢查即可。坐到檢查床上。”凌然倒是不反對多做檢查,怎么說,都是要做手術的病人了。
何佳稍微有點沮喪,繼而又變的開心起來,她直接單腿跳上了檢查床,再稍稍分開腿坐好了,直視凌然,問:“那什么情況下,可以做全身的體格檢查。”
凌然一時間有點被問住了,好在他多有奇葩問題的經歷,只是溫文爾雅的一笑:“為什么想做全身的體格檢查?”
何佳的臉一紅,沒好意思的說,自己是看了網上的攻略,也想感受一番。
而她不說,凌然自然也就不需要繼續回答那問題了,默默的做膝部的體格檢查,再道:“情況我已了解,我們暫定下午做手術,一會讓左醫生跟你說明一下。”
“今天下午就做手術?”何佳的精神終于緊張了起來,滿臉的赧紅都變的顏色不均起來。
“沒有事情的話,越早做手術越好,沒有必要特別拖延。”凌然回答了一句。
“但是,感覺有點快……”何佳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說這句話,是為了手術說的。
左慈典憨憨一笑:“這個,其實是你排隊排在前面了……”
“恩?”
“排你后面的這些運動員,都是要找凌醫生做手術的吧。”左慈典的臉皮皺巴巴的,笑道:“你如果再往后排個幾位的,那就變成明天做手術了,再排個十好幾位,那就是后天做手術了,明白了?排在前面,早點把手術做了,對你也是好事。”
何佳方才有些恍然。
不等她再說什么,左慈典先起身,笑道:“我送你出去吧。”
何佳愣愣點頭,跟著左慈典出了門。
呂文斌看著左慈典游刃有余的就將病人給帶出門了,不由搖頭:“老左這么能說會道的,竟然還是單身。”
“滿身是嘴的單身,滿身肌肉的也是單身,沒什么奇怪的。”余媛隨口諷刺。
呂文斌一眼余媛,嘆口氣,不想說話。
診療室里,來問診的運動員一名接著一名,不用做手術的送還給他們的隊醫,需要做手術的就安排時間,進度亦是迅速。
薛浩初說是給安排的會診,卻也只是派了兩名主治醫生跟著罷了。與其說是會診,不如說是學習的居多。
對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這種醫院來說,病人從來都是多的做不完的。像是眼前的這些青年運動員,多半還是牽連著些關系,才會統一診療,凌然愿意過來做手術,也是減輕他們的負擔。
等到半下午的時間,凌然才帶著人,進到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的日間手術室,開始今日份的手術。
薛浩初跟隨左右,不免苦笑:“我還想著請凌醫生吃個飯什么的,咱們這也太趕了。”
“凌醫生忙活著,我們有閑的啊。”呂文斌擠兌了一下薛浩初,他們一行數人,還帶著兩只規培出來,吃一桌子都沒問題的。
薛浩初擺手:“請凌醫生,隨便都能找人買單的,請你們太虧。”
說著,雙方都笑了出來。
笑過,薛浩初略正色,看看正在忙碌的日間手術室無人進出,就低聲道:“我說,真不能請凌醫生吃個晚飯的?”
“你有什么想法?”呂文斌奇怪的看過去。
“我主要也是代人請客,我們這不是有幾個新入職的同事,都想見見凌醫生……”
“女同事吧。”
“是。”薛浩初大大方方的承認。
“有你喜歡的?”呂文斌又促狹的擠兌。
薛浩初依舊大大方方的承認:“沒錯。”
呂文斌一驚:“你就不怕被截胡……也是,凌醫生也不會……”
“你這種想法不對。”薛浩初打斷呂文斌的話。
“不對?那你是什么想法?”
“畢竟好幾位新同事呢,凌醫生就算截胡,也不能包圓了吧。”薛浩初得意的一笑:“我也只需要一個契機而已。”
呂文斌望著薛浩初,漸漸從鄙視轉向佩服,這家伙,或許真的能脫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