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醫生,你哪天休息?”護士長笑么么的進到辦公室里,逮住了剛回手術室的左慈典。
左慈典一臉茫然的看向他,接著一個激靈的坐起來:“病人出問題了?”
“病人好著呢。”護士長一把拽住左慈典,讓他坐了回去,接著笑笑道:“別的事,好事兒。”
“哦……”左慈典這才坐了下來,連坐了幾天手術的眼神,釋放出瞌睡的光。
護士長隨手扯一把凳子坐旁邊,道:“左醫生,你離婚也有兩年了,有沒有再找一個的想法?”
這要是平時,左慈典早就反應過來了,但他這些天又是做手術又是學解剖的,累都要累死了,此時才醒悟過來,問:“您是又要給我介紹對象了?”
“怎么,又給你介紹對象,你還不滿意了?”護士長昂頭,有點不滿意。
左慈典終于清醒過來,智商有所恢復,忙道:“沒有沒有,怎么會不滿意,我是感謝您的關心……”
護士長微微點頭,又道:“老實講,要不是看你最近特別上進,我也不會介紹對象給你。”
“恩恩。”左慈典乖乖的點頭。
這種時候要是表現的太過于自我,那不是對別人,首先是讓介紹人不高興了。
護士長向來喜歡左慈典的態度,她的眼神從左慈典的糙臉上一瞥而過,才道:“我這邊是有個朋友,年齡比你小四歲,單身離異,但沒有孩子,條件是非常好的,人收拾的也干凈利落……”
她在這邊認真的介紹著,表情頗為認真。
在醫院里,就左慈典這個年齡段的醫生,離婚的并不少見,但通常就是兩類,一類是已經功成名就或即將功成名就的,他們不管離婚沒離婚,都喜歡找年輕漂亮的小護士或醫藥代表,既不需要護士長來介紹對象,護士長也不敢給他們介紹對象。
另一類則是沉淪下僚的各色人等,統一的特征是失去了前途,既沒有向上的動力,也缺乏向上的途徑。說是在醫院里混日子有些刻薄,但從結婚的角度來說,扣除編制和工作的價值以外,殘值低的可怕。正如以前的左慈典。
不過,如今的左慈典的價值倒是增長了不少。他當然還是長的很殘,甚至比其他人的殘性更強一些,但左慈典跟著凌然,不光賺錢要比第二類人多的多了,技術也有增長。
骨科的手術有多賺錢,護士長最是清楚不過了,所以,眼見著左慈典最近一些時日在狂做骨科手術,護士長立即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好朋友。
左慈典猶豫了一下,道:“聽著感覺也合適,就我這兩天實在脫不出空來……您沒看我的手術表吧。”
護士長猛女搖頭。
左慈典道:“我明天7臺肩關節手術,還要處理急診這邊的情況……”
“那你賺大了。”護士長驚呼。
“您可別。”左慈典咳咳咳三聲:“這是最近的手術多……”
“也就是凌醫生了。”護士長嘖嘖兩聲,道:“別的醫生想做這么多手術,他也沒機會。”
左慈典裝作憨厚的樣子笑了笑,沒好意思反駁,因為事實如此。甚至于,同在凌然組,也不是人人都有狂做手術的機會的。
別看那么多的住院醫和進修醫生都要累的半死的樣子,但他們首先是服務于凌然的手術的,而在凌然的手術之外,那么多的病人的日常看護,病例撰寫等等,全都是事兒。只有這部分的付出之后,下級醫生們才有做手術的機會,可依然要受制于手術室的數量,麻醉科和手術科的配合,病源的數量和種類等等。
簡單來說,就是工作很多,可依舊有吃肉喝湯的區別。
左慈典以前是喝湯的時候多,如今則是又吃肉又喝湯,雖然脹歸脹,心情卻是極好的。
“我看看……那就是周五,周五我看你就放假了?”護士長掏出手機看了眼排班表。
左慈典嘿嘿笑兩聲:“周五我是不用做手術了,不過,周五我得出去……”
護士長皺眉:“老左,相親這種事,宜早不宜晚……”
“我是跟凌醫生出去的。”左慈典擺擺手,道:“您可能不知道,凌醫生這邊給自己安排了義診。”
“義診?我怎么不知道。”
“用的是下溝診所的名義。”左慈典微笑。
“哦……”護士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
“去哪里義診?”護士長打斷左慈典的話。
左慈典遲疑了幾秒鐘,道:“十二泉山的十二泉廟,你知道嗎?就那附近的村子。”
護士長也是老云華人了,可還是想了一會才有些印象,道:“那可不近,路也不好走。”
“恩……”
“行吧。”護士長想起左慈典今天做的七臺手術,卻是毅然道:“那就周五,我們也上十二泉廟去,就當禮佛了。”
“啊……那……那……人家能同意?”左慈典倒不是太反對。
護士長沉聲道:“她那邊,我勸勸去。但話說在前面,這位可是我閨蜜,就算相親不成,你也不能把人給得罪了。”
“明白。”左慈典人精一樣的,道:“委屈了我自己,也不能委屈你閨蜜唄。”
“你有這個精神就好。”護士長更滿意了,贊賞的點點頭,道:“那行,就約周五的中午了,我們自己開車上去。”
“那個……”話說到這里,左慈典想想,道:“不如這樣,周五早上,我看我們這邊的交通工具能不能多安排兩個人,要是不行,你們再開車上去。”
“不用。我們自己開車去,不高興了,隨時可以下來……”
“我們正常是準備坐直升機去的。”左慈典緩聲解釋。
護士長愣了一下,旋即大喜,道:“那不行,你必須得安排上,實在不行,我找凌醫生說去!”
“別別……”左慈典苦笑。心情倒是輕松了一些。云利這次準備派出的直升機本來就有空余的座位,義診這種事兒,按說也沒什么人搶,他還是有信心要兩個座位的,就是不好太確定罷了。
周五。
護士長帶著閨蜜,來到了云華醫院。
閨蜜40歲出頭,瘦的很知性的樣子,皮膚白皙而緊致,只是眼角有些皺紋,不得不仔細化妝一番。
“你們醫生真的有這么忙?要約到工作地點?”閨蜜不是太滿意的樣子。
護士長鄭重其事的道:“別的醫生不說,左醫生的話……獎金很高的。”
閨蜜撇撇嘴:“長的可是真不好看。”
“他上次跟凌醫生去了趟泰國飛刀,回來的時候,手腕上戴的綠水鬼。”
“他這個年紀,戴黑水鬼有點騷氣了吧。”
“哪個年紀戴就不騷氣了。”
兩人說著笑了起來。
護士長帶著上電梯,又發了條微信確認,這才帶著閨蜜上了樓頂平臺。
閨蜜并不知情,只當是先去辦公室里等人。
到了樓頂,才略感詫異。
“之前沒確認交通工具。”護士長給說了一句,再拉著閨蜜拐了一個彎,才見三駕直升機排成一列,靜靜地等在那里。
“我去!”閨蜜不由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