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大步流星往家走。
身體里滾動著蓬勃力量。
他忍不住想長嘯,想與人打一架。
身體格外輕盈,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他一口氣走到家里,氣喘吁吁,不由搖搖頭,力量大增,體質也好了一些,可還是不夠。
他喘勻了氣,推門進宅。
姐夫范長發還沒回來。
大姐冷媚噓寒問暖,在外面沒兩天,她覺得隔了兩年,一直牽腸掛肚。
冷非坐在桌邊,喝著大姐端來的熱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她的問題。
“大姐,宋逸揚回來了么?”
“昨晚回來了。”
“那我去找他。”
“今晚就睡在家里,讓逸揚也過來吃飯!”
“嗯。”
冷非出門往東走了十步,進了另一座宅子,一身勁裝的宋逸揚正在練拳。
看到他進來,宋逸揚俊朗臉龐露出揶揄笑容:“喲,登云樓冷護衛大駕光臨!”
冷非哼道:“找死!”
“好威風!你打得過我?”宋逸揚趾高氣揚迎上來:“跟你說,我已經開始修煉逍遙堂絕學!”
冷非前蹬一步出右拳。
“來得好!”宋逸揚興奮的怪叫一聲出拳。
“砰!”宋逸揚踉蹌后退數步,倚到墻上才停住。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從正屋出來,笑道:“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一點兒?見面就打!”
冷非露出一絲笑容:“宋嬸,我叔呢?”
“去青陽城了。”中年婦人笑道:“聽說你也出去做事了?”
“是,畢竟年紀不小了。”冷非恭敬的說道。
“一轉眼你們都長大了啊……”中年婦人感慨道。
“娘,忙你的吧。”宋逸揚忙道。
中年婦人瞪他一眼:“跟你老子一個樣!”
她沖冷非笑笑:“小非你晚上在這兒吃飯……”
冷非忙道:“大姐讓逸揚過去吃飯呢。”
“那好,我們去吧!”宋逸揚扭頭便走:“娘,不用做我的飯了。”
“這兔崽子!”中年婦人笑罵。
冷非抱抱拳,轉身跟上宋逸揚。
宋嬸年輕時也是個大美人,可喜歡嘮叨,且廚藝不佳,跟大姐冷媚學廚藝,怎么也學不好。
他三兩步追上宋逸揚,宋逸揚不服氣,加快速度,還是被他追上。
兩人追著進了冷非的宅子,跟冷媚打過招呼,兩人來到后面的花園小湖邊說話。
冷非將自己經歷跟宋逸揚說了一遍,惹來宋逸揚的感慨:“你小子腦子就是好,這么快就得了易筋丹,將來還得了?”
“少廢話,幫我打聽一下九龍鎖天訣!”冷非倚著湖邊小亭的欄桿。
冷家不算富裕,他這些年吃藥很耗錢,可范長發還是堅持在后花園修了一座小湖,栽了荷花,湖上建了小亭與回廊。
雖然小湖不大,卻也精致,足夠冷媚散心。
“九龍鎖天訣……”宋逸揚笑道:“聽這名字很霸氣啊,真有那么神?”
“你在逍遙堂混得還可以吧?”冷非道。
宋逸揚傲然:“那是自然!”
他在冷非跟前黯然失色,可與旁人相處卻游刃有余,智珠在握,有跟小朋友相處的感覺。
冷非道:“那就好,盡快!”
“包在我身上!”宋逸揚道:“不過你真要在登云樓混著?幫你換個地方?”
他再怎么說也是逍遙堂弟子,身份已然不同,在青玉城謀個好差使還是很容易的。
冷非斜睨他:“不敢勞您宋公子大駕。”
“隨你的便!”宋逸揚哼道,舒了個懶腰:“來來,咱們再切磋幾招!”
兩人離開小湖,來到旁邊空地上打起來。
縱使宋逸揚練了逍遙堂基礎內勁心法,學了精妙絕倫的逍遙掌,還是被冷非壓得喘不過氣。
——
傍晚時分,冷非望著夕陽發呆,心思浮動。
他想到了那張讓人神魂巔倒的絕美臉龐。
這個時候,她快要回城,從朱雀大道回到煜王府了吧?
他強烈渴望再看一眼。
渴望越來越強烈,無法遏止。
他跟冷媚說一聲,匆匆離開,一口氣來到陶然樓。
陶然樓繁華喧鬧依舊,冷非直接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
他只要了一壺酒,一碟小菜,細酌慢飲。
樓上的人們也跟他一般,心不在焉,多數都是等著看靖波公主的。
冷非臉色微微一變。
沒想到還真遇上了他,楊樂天!
楊樂天一襲白衣如雪,腰背筆直,氣宇軒昂上了樓。
他停在樓梯口掃一眼周圍,目光灼灼,帶著強勢與霸道。
目光一凝,又一亮,看到了冷非。
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他緩步來到他跟前。
冷非平靜注視。
“嘿,幸會!”楊樂天似笑非笑,仿佛狼看到了羊。
冷非頜首。
楊樂天坐到對面,哂笑道:“張天鵬呢?”
冷非端起酒杯輕啜一口,目光轉向窗外,似乎沒聽到他說話。
楊樂天撇撇嘴,諷刺的笑容更盛:“聽說他夫人是明月軒高徒?”
冷非目光仍在窗外。
他能感受到楊樂天的殺氣,楊樂天極力壓制卻怎么也壓不住,畢竟年輕氣盛,養氣的功夫不深。
楊樂天“嗤”的一聲冷笑:“他還真敢吹牛,明月軒弟子能看得上他?!”
不說登云樓,更別說聽濤別院,便是聽濤閣也差了明月軒一個層次。
登云樓的游衛跟明月軒弟子簡直就像乞丐與公主,怎么可能湊一塊兒!
冷非目光收回,正色看著他:“他夫人確實是明月軒弟子!”
楊樂天滿臉諷刺冷笑。
冷非淡淡轉開目光,繼續看向窗外大街,輕啜美酒意態悠閑。
“他夫人即便真是明月軒弟子,跟你冷非沒關系吧”楊樂天招招手。
小二跑過來,遞上一個銀杯。
楊樂天拿起冷非的酒壺斟一杯,仿佛自己是主人,大喇喇的道:“你現在逃跑,我不追。”
冷非思維如電,數個念頭一同閃現。
楊樂天目光閃爍,顯然說謊,自己一旦逃走,沒有了拼死之心便不足為慮,逃兵更易擊潰。
這楊樂天還挺陰險!
“楊師兄。”一道悅耳聲音響起,如珠滾玉盤。
一個白衣清麗女子輕盈來到他們跟前,淡淡幽香飄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