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刀的霸道符合他性情?
冷非一邊盯著鶴鳴八刀看,一邊自省,想要弄清到底為何會喜歡刀。
刀與劍各有其精擅,刀大開大闔,狠辣凌厲,劍則輕靈迅捷,論及殺敵威力,劍的威力更強。
刀的缺點是變化不夠精奇,以劈砍為主,而劍則以刺削為主,變化無窮,防不勝防。
劍可以瞬間刺出數劍,刺殺數人,而刀只能一刀一刀來,不可能一刀斬出斬出數刀,先天限制。
所以武林之中,劍法為尊,往往很多人在開始練刀,后來則棄刀練劍。
冷非從前也沒想過練刀,可看到這鶴鳴八刀,卻忽然心癢,覺得刀也是不錯。
一刀兩斷,痛快淋漓。
中年男子不停揮刀,一刀又一刀,刀法簡單,卻快如閃電,威力自然驚人。
半晌過后,中年人收刀,對旁邊觀看的青年道:“可看清楚了?”
這青年相貌平庸,但身形魁梧壯碩,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鐵塔,不滿的道:“師父,這刀法有點兒太簡單了吧?”
“你這種蠢貨,就得學簡單的!”中年男子道。
青年不滿的道:“師父,我雖然笨,但我天生神力,旁人打不過我!”
“要不是因為你天生神力,腦子還不開竅,我也不用厚著臉皮跟山主求這套刀法!”
“這是山主所傳?鶴鳴八刀……,難道是山主創出來的?”
“山主雖強卻創不出這刀法,這乃是鶴鳴山奇遇所得,山主的運氣極好。”
“在這座山得到的?”
“此山下面有一個洞府,乃鶴鳴山人的傳承,被山主所得,否則怎么可能突飛猛進,短短兩年便踏入十二重樓?”
“鶴鳴山人……,沒聽說過,沒什么名氣吧,那武功也有限得很!”
“閉嘴!”
“師父……”
“鶴鳴山人可沒那么簡單!……休得啰嗦,此刀法威力驚人,只要練好了,你便能縱橫鶴鳴山,沒人再敢欺負你!”
“真的?”
“信不信由你,練不練?”
“練!”
“那你這么多廢話干什么,趕緊的,第一刀!”
“嗤!”青年揮刀劃出,刀光雪亮,看得冷非心癢,恨不得也揮刀試試。
“你這一刀用勁太猛!”中年男子沉聲道:“這一刀重的是勢而不是力,外人看著你這一刀是拼盡全力揮出,其實只在開始猛的一揮,剩下時間卻是順勢而行,著重于控制,通過手腕與五指來控制刀勢!”
青年再次揮刀,這一次刀光更亮,越加用力。
“砰!”中年男子一腳把他踹出一丈外。
“嘿嘿……”壯碩青年摸著后腦勺憨笑:“師父,還是拼命揮刀過癮,速度多快?誰能擋得住?管他怎么精妙,我就是一刀!”
“嘿!”中年男子冷笑:“你一刀再快,用力到老,沒了變化的機會,別人收拾你只要一招!”
“我的刀更快!”壯碩青年道。
中年男子道:“快是有極限的,再快的刀,沒了變化,還是容易對付,你來砍我一刀!”
“看刀!”壯碩青年毫不猶豫揮刀,刀光如電。
他確實神力驚人,這一刀只能見到一道素練,看不到刀身模樣。
中年男子輕跨出一步,輕飄飄一掌拍出。
“砰!”壯碩青年飛出三丈外落地,摔得結結實實,半晌沒能爬起來。
“要是敵人,你已經死了!”中年男子冷笑。
冷非若有所思。
他縱使悟性驚人,舉一反三,可畢竟沒有接受過真正的傳授,這中年男子所傳授的鶴鳴八刀固然厲害,冷非卻更重視他所說的話,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對冷非都有莫大觸動。
將中年男子的話舉一反三,有悟于心。
壯碩青年半晌才爬起來,慢慢騰騰,滿臉的不情愿:“師父,你下手忒重,是不是對我有怨氣?覺得我這個笨徒弟給你丟人了?”
“不重點兒你不長記性!”中年男子冷笑。
壯碩青年悻悻的道:“好吧,我懂了。”
他揮刀如電,冷非發現了些微不同,爆發力量猛一揮,然后不再用勁,順勢而用。
冷非對這一刀已然徹底掌握。
“這一刀的精妙還在操縱上,與第二刀的接續上。”中年男子繼續道:“第一刀斬出,若有人格擋,則要順勢化為刀勁,這一點兒對你有點兒難,但慢慢練,總能練會,然后第二刀會更快。”
“要是旁人閃過了呢?”
“那就順勢發出第二刀,化斬為削,總之要形成一個圓,以你身體為圓,身體的挪動彌補刀勢,刀勢要短,則身體要動得大,刀勢要長,則身體不需多動。”
冷非如饑似渴的吸納著這些。
鶴鳴八刀在中年男子嘴里一一展現,冷非發現自己的領悟遠不如中年男子所講。
鶴鳴八刀在冷非看起來還是很簡單的,要點只有兩條,一是借勢借勁,二是快,當然前提是用刀之人力量驚人,否則鶴鳴八刀便失去其根基。
但想做到,需要足夠的智慧,冷非妙悟于心,興奮難抑,恨不得找人試一試刀。
他聽過之后沒有再跟著中年男子與壯碩青年,而是進了一座宅子偷了一把刀,然后在樹林里練刀。
一刀又一刀,刀勢連綿不絕,形成一片雪亮光團,把他籠罩其中無法看清,他招式越來越慢,刀速卻越來越快,好像一個光環把他籠罩。
他看起來卻沒怎么動,只是慢悠悠揮刀,游刃有余,好整以暇。
第二天清晨,鶴鳴山練武場熱火朝天,但都有些心不在焉,私底下流轉一個消息:南天泉抄了寒冰谷的老窩,不僅得了六百年的天火蓮,還得了一本秘笈,秘笈便在鄭齊手上。
他們多半是不信的,即使找到秘笈,也不可能落在鄭齊手上,應該在泉主蔣佩琪手上才是。
他們好奇,想找鄭齊問問,可不見鄭齊。
于是有好事之人去了鄭齊宅子里,結果沒見著,然后眾人都開始尋找,也沒人看到鄭齊下山。
很快他們發現了徐子仁宅子里有鄭齊與蒙少鋒的尸首,皆是中毒身亡,卻不見了徐子仁。
他們一下便猜到,是徐子仁毒殺了兩人,搶了秘笈逃下山去!
頓時整個鶴鳴山動起來,南天泉泉主蔣佩琪大發雷霆,誓要把徐子仁捉回來明刑正典,給鄭齊與蒙少鋒償命。
他還放話,這件事是南天泉的內務事,旁人不能插手。
隨之,各泉主勒令屬下不得下山摻合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