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白姑娘,過了多久?”冷非左右看一眼,已經不見了紫衫女子的身影。
手上那只質樸的玉佩已經消失。
白芷雙眸熠熠:“片刻而已,可能只有數次呼吸吧,你覺得如何?受沒受傷?”
冷非嘆息:“片刻……”
他覺得過了很久,好像經歷了無數次生死,好像過了數十年甚至數百年。
此時看白芷,有滄海桑田之感,好像久別重逢,竟然有一種異常的親切感。
“你覺得過了很久?”白芷輕笑道:“那是好事,這謫塵指便是凝聚了歲月之力,你能感覺得到,便說明有修煉的潛力,越是覺得久,越是有望練成。”
冷非眉頭挑了挑:“還有這般?”
“你覺得過了多久?”白芷道:“說實話。”
冷非搖頭:“說實話,還真不知道,只知道很久了。”
“那好吧,你開始練吧。”白芷道:“感受到傳承了吧?”
冷非皺眉道:“并沒有口訣。”
“這不需要口訣。”白芷搖搖頭道:“是意境,只要意境相合,自然能發揮出威力。”
冷非挑了挑眉頭:“單純的意境?”
意境雖然重要,可比起內力來說,還是虛無縹緲,缺乏一些堅實的基礎。
不練內力,只憑意境,是斷不可能成為高手的,如果真能成,那些讀書人還都成頂尖高手了,不需要拼命苦練。
白芷道:“謫塵指不同的,你只要領悟其意境,自然會有力量上身,總之是很奇奧的,你自己練罷,我走啦。”
冷非忙道:“我要下去練。”
“下去練?那不可能練成的。”白芷搖頭道:“下面你的世間時光太慢,無法感受得到,怎能練成此指?”
冷非搖搖頭,神色堅定。
白芷哼一聲,瞪他一眼道:“看來你是鐵了心,好罷好罷,隨你的便。”
冷非露出笑容:“多謝白姑娘。”
“你想謝我,就練成罷。”白芷哼道:“還有,那個賭約是不做數的。”
冷非點點頭:“那我便告辭。”
“去吧去吧。”白芷擺擺玉手。
冷非轉身大步流星而出,很快回到原本位置,然后縱身一躍,同時雙眼金光劃出一個圓洞來,躍了出去。
下一刻他出現在了天喜峰之巔。
白猿垂簾靜坐,一動不動,沒有理會他。
冷非沖著白猿抱一下拳,下一刻回到了斬靈宗的小院。
宮梅與李天心正切磋,無聲無息,迅捷如電。
看到他出現,兩女停住。
冷非沒有多說,只要了問天圭,直接閉關開始參悟謫塵指,不敢耽擱時間。
他在謫塵闕中僅僅過一會兒,在這里想必已經過了一段日子,說不定天神已經有所發現。
兩女對視一眼,看冷非如此急切,便沒有打擾。
手握問天圭,冷非再次進入腦海虛空,開始觀摩那驚天動地的一指。
“嗡……”天地俱動,仿佛在驚怖的發抖,然后天空出現一根手指,從尋常大小迅速變大,最終遮天蓋地,將他震死。
他悠悠醒過來時,渾身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如紙,手上仍舊緊緊握著問天圭。
他忽然感覺有異,低頭看向問天圭,臉色一變。
問天圭竟然出現了裂紋。
這可是頂尖的寶物,竟然出現裂紋,這便是要廢了!
此寶對修煉助益極大,可以提升悟性,持之修煉,進境飛快,兩女能突飛猛進如此,也利益于此寶。
可現在它竟然要裂開,廢掉,而且是廢在自己手上,這讓他渾身不自在。
仿佛看到兩女嗔怪的目光。
他皺眉沉思。
下一刻他消失在院子,出現在極寒深淵。
極寒深淵依舊寂靜詳和。
冷非閉上眼睛,手持問天圭一動不動,好像凝固于一座冰川上。
清風徐徐。
周圍一道道風慢慢悠悠的飄過來,繞著冷非旋轉,最終鉆進這問天圭中。
這些清風與尋常的風不同,是天地間一種奇異的力量,與問天圭的力量相同。
他原本是無法辨別,就好像水中一絲透明的力量,無法看得出來。
可有了問天圭在手,感受著問天圭的力量,他便能感受到極寒深淵之中這股力量。
利用他對極寒深淵的掌控,他慢慢的抽出這一絲絲力量,無處不在,卻細微若無。
一縷縷力量鉆進問天圭,問天圭微微放光,然后一道道力量飄逸出來,與周圍的力量相合。
仿佛一雙雙蝴蝶在翩翩起舞。
冷非能感受到這些力量在歡歌。
它們好像有了自己的靈魂,自己的喜怒哀樂,在歡慶彼此相聚,認識了新朋友。
冷非心中驚異,低頭看去,露出無奈神色。
問天圭的裂縫更大更多,原本只有一道,現在卻有了十幾道,一塊玉佩龜裂出十幾道,那便意味著毀滅。
他輕輕松手,頓時四分五裂。
冷非苦笑著搖頭。
這一下算是徹底毀了。
自己這一番做法不但沒能挽救,反而毀了問天圭,還真是罪過!
他低頭看著碎成一堆的玉塊,黯淡無光,看著就像灰撲撲的石頭,毫無價值。
他閉上眼睛。
片刻后,一塊澄澈的堅冰浮到他身前,與問天圭一般的模樣,只是更加的澄澈剔透。
原本在空中歡呼的力量紛紛鉆去。
這塊圓冰越來越亮,最終仿佛一輪太陽,迸射著耀眼光華,讓人不能直視。
光芒驟然一斂,然后變成了一塊溫潤玉圭。
冷非露出笑容伸開手。
玉圭飄到他掌心,感受一下質地,確實與問天圭不同,但再感受其力量,便露出笑容。
其中蘊含的力量更加的飽滿精純,比問天圭更勝,其效果更勝一籌。
有了這個,她們應該不會說什么了。
他忽然抬頭看向天空。
兩道人影正緩緩的飄落下來,落到他身前一丈外,獵獵的青衫慢慢平伏,四道目光緊盯著他。
冷非打量一眼這兩個天神。
相貌平平,落在人群里無法被人注意,目光也不逼人,卻仿佛有洞徹人心之力。
“冷非?”高個子中年平靜的道:“可是冷非?”
冷非皺眉道:“正是,你們何人?”
“落華宮鄭秋。”高個子中年緩緩道。
“蔣魁。”稍矮個子的中年淡淡道:“是你殺了承無劍吧?”
冷非搖頭:“落華宮與驚神宮?”
“你不必知道那么多。”鄭秋哼道:“只須回答,是不是你殺了承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