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盯著周凡,似笑非笑。
周凡冷冷瞪著他,不甘示弱,環豹眼滿是堅定不移,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決心。
趙思思則柔弱的看著他。
冷非搖搖頭:“周凡,你怎篤定我會同意?”
“我只能賭這一把。”周凡道。
冷非看向趙思思,搖搖頭道:“思思姑娘是不想去洗心宮走一遭了。”
趙思思輕輕搖頭道:“我也害怕,洗心宮不是人呆的地方,怕是承受不住,只能退縮了。”
冷非嘆道:“思思姑娘還真是一往情深吶。”
他忽然明白了趙思思的心思。
她先前想要回謫塵闕,是怕周凡跟自己拼命,而現在不回謫塵闕,也是怕周凡跟自己拼命。
說來說去,都是在為周凡考慮,不顧及她自己。
這般女子也難怪周凡被迷住,無法自拔,陷入溫柔鄉里不出來。
周凡呢,也是為了趙思思。
他應該知道,謫塵闕有秘術能找得到趙思思,除非趙思思廢掉她自己武功。
所以他們是逃不掉的,他想護住趙思思,只能投降,別無出路。
所以冷非并不急著出手,反而手下留情等著他們鉆進羅網。
趙思思輕聲道:“柔弱女子,貪生怕死,讓冷非你見笑了。”
冷非搖搖頭,看向周凡。
周凡沉肅的盯著他:“答應不答應?”
冷非道:“你聽我的,包括對付落華宮?”
“對!”周凡沉聲道:“我其實跟落華宮鬧僵了,所以才搬出來。”
冷非眉頭挑動。
趙思思道:“他們一直因為我懷疑周郎,覺得周郎會背叛落華宮,投向謫塵闕。”
冷非失笑道:“你們與謫塵闕鬧得那么僵,怎能回去?”
“不過洗心宮里走一遭。”趙思思輕輕搖頭道:“我想回去便能回去。”
“原來如此。”冷非慢慢點頭。
周凡道:“你最想對付的是驚神宮吧?”
“正是。”冷非道。
周凡哼道:“其實不必你出手,我便能收拾了他們!”
“既然如此,那我便答應了。”冷非慢慢說道:“我可以替思思姑娘求情,將功折罪。”
周凡露出笑容。
冷非道:“不過到底能不能完全抵罪,我卻不敢說,畢竟還是要謫塵闕做主。”
“哼,只要你發話,謫塵闕不敢多說。”周凡道。
冷非道:“我的夫人也是謫塵闕弟子。”
周凡閉上嘴。
他知道夫人屬于謫塵闕弟子,便束手束腳,不能縱意行事,凡事要看在夫人的面子上。
冷非道:“這樣罷,我先去問一問謫塵闕,看能不能答應。”
“好!”周凡沉聲道。
冷非抱抱拳微笑:“那我便先告辭!”
他轉身飄飄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周凡沉聲道:“思思,謫塵闕會答應嗎?”
“會的。”趙思思輕聲道。
周凡道:“怕是不成,她們太恨你了,覺得你徹底背叛,不容原諒!”
趙思思笑了笑道:“她們再恨我,若對謫塵闕有益,她們還是會答應。”
“你也太高看她們啦。”周凡搖搖頭。
他覺得趙思思這一次弄錯了。
女人畢竟是女人,感情為主,感性大于理性,首當其沖的不是利益,而是感覺。
趙思思得罪她們太狠,她們恨不得吃趙思思的肉,喝趙思思的血,怎么可能原諒。
趙思思微笑不語。
冷非一離開兩人的視線,身邊出現了程瑤衣。
她緊繃玉臉,怒氣沖沖的瞪向冷非:“你真要答應原諒那女人?”
冷非道:“程師姐覺得呢?”
“不可能!”程瑤衣斷然咬牙道。
冷非笑道:“即使令周凡效力于謫塵闕,也不行?”
“不行!”程瑤衣道。
冷非道:“這其實未必不是思思姑娘的一片苦心,要先取之必先予之,先舍身于他,再將他扯到謫塵闕懷抱,可謂用心良苦啊。”
他搖著頭嘆息:“目光高遠,當真讓人佩服!”
“冷非,你就別扯了,她哪有這么高遠的目光,她就是感情用事,被周凡迷住,失了自我,拋開一切。”程瑤衣咬著牙:“她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
冷非道:“我看她卻不像。”
“你不會也被她迷住了?”程瑤衣哼道:“別看她一幅嬌嬌柔柔的模樣,其實不是個善茬兒!別忘了你已經有了唐師妹!”
冷非笑道:“程師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感慨思思姑娘手段高妙罷了,心思通透,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
他這一陣子很少再用心計,一味的追求武功,現在碰到趙思思,倒有一點兒棋逢對手之感。
“你還真想收了周凡?”程瑤衣道:“難道就不怕他背叛?”
冷非笑道:“天神大誓之下,他敢背叛?”
“能夠背叛宗門的人,哪值得相信!”程瑤衣哼道。
她對背叛宗門之人毫無好感,覺得他們不知感恩,是喂不飽的狼。
冷非道:“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畢竟世事各異,不能一概而論。”
“……好罷,說不過你,但愿你能說服闕主!”程瑤衣冷冷哼道。
她隨后一路上不發一言,好像變成了啞巴。
冷非知道她在生悶氣,裝作不知道,閃了幾下便回到謫塵闕內。
程瑤衣一言不發的離開。
冷非站在護魂殿前,搖頭笑笑。
片刻后,程瑤衣出現,冷冷道:“隨我來,闕主有請。”
冷非隨著她往前走,沒著一座座玉橋,繞過了數座白玉大殿,來到一座大殿前。
這些白玉大殿模樣各不相同,不同的不但是細節,還有風格,有的粗獷,有的細膩,有的豪放,有的纖細,有的古怪,各成一格。
眼前這座大殿卻是粗獷狂放,透出凌厲與曠達。
“闕主,冷非到了。”程瑤衣揚聲道。
“進來罷。”一道清冽聲音響起。
冷非與程瑤衣進入大殿,迎面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貌婦人,約有三十歲,雙眸修長,眉毛斜至鬢邊,神采飛揚。
“見過闕主。”冷非抱拳。
他知道謫塵闕闕主名叫林白鳳。
“你想替趙思思求情?”林白鳳坐在一張寬大椅子中,雪白宮裝遮住了半邊椅子。
冷非緩緩點頭。
“可以。”林白鳳沉聲道:“只有一條,趙思思的刑罰你代替。”
冷非道:“如何罰?”
“看在唐瀾的面子上,可以輕一點兒。”林白鳳道:“不必廢去武功,只需在洗心宮呆足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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