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三哥就是厲害啊!”
宋諭遠也愣了一下,對于自己三哥的水平,他也在心里有過估量。以他的推測,陳子昂的力氣應該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無敵,但要真正交手的話,天下英豪中,自己三哥應該能夠排在前十,這還是有擂鼓甕金錘加成的情況下。
畢竟比武廝殺不是只看力氣,技巧經驗也占了很大的比例。
但現在他有些看不懂了,剛才陳子昂雖然只是短短的三錘,但用力之巧妙,反應至迅捷,都比前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玉麒麟鄭春可是大涼王座下的一員大將,在天下英豪中都能排得上名號的,卻連陳子昂兩招都接不下,這樣看來,自家三哥就連天下第一高手的名頭也能爭一爭啊!
也許是因為心竅打開,所以才又有了進步吧?
宋諭遠心中暗想。
“二莊主怎么樣?”
沒有過多琢磨陳子昂的變化,宋諭遠低頭關切的看向一臉蒼白的燕二娘。
錦毛虎陳達一臉的凄然,哽咽著道:“二娘的右臂已經廢了,就算能夠養好也使不上力氣了!”
“當家的別難過,我一個女兒家,打打殺殺本就不好,能夠留下一條命在,已經是得天之幸了。”
燕二娘臉色雖然一片慘白,語氣卻很是輕松。
“看來以后我是沒辦法陪你上陣廝殺了,只能在家里老老實實當個小婦人了。”
“呵呵……,二娘且安心,為夫先殺退敵人,再回去好好照料你。”
錦毛虎陳達的笑容微微有些凄慘。
“莊主放心,回去后我一定會請來名醫給二娘診治!”
宋諭遠一臉的鄭重。
“嗯。”
陳達點點頭,也沒出言提謝字,畢竟自家兄弟和妻子都是因為宋家的事而遭的難。
緩緩提起燕二娘身旁的寬刀,陳達默不吭聲的翻身上馬,雙腿一夾就朝山坡之下沖去。
耿三娘微微嘆了口氣,舉起手中槍也緊隨而去。
不遠處即要趕過來的箭虎劉堂頓了頓身子,也翻身原路回轉。
他們三人都是以一當十的高手,仆一加入,勝利的天平瞬間就倒向宋兵。
尤其是一臉陰沉的錦毛虎陳達,手中的大刀揮舞的嗚嗚作響,迎面的護衛不是被他一刀兩斷,就是被他劈下馬來,對著那群護衛一個沖鋒,就有數具尸首落下馬來。他那瘋狂的架勢,實在是讓人膽寒!
耿三娘身子靈巧,驅馬在人群中來回縱躍,手中長槍四下舞動,勢能燎原,連環而去,綿綿不絕。一人竟然直面五六位對手還能游刃有余,不愧是專為戰場殺伐所創的槍法!
而最具有殺傷力的反而是箭虎劉堂,他的箭法果然不凡,被他瞄準的護衛無一幸免,一一咽喉中箭,瞬間斃命!他也沒有節約臂力的意識,手中長弓毫不停歇,不一會兒就有將近十位護衛命喪他手。
雖然他挑選的都是身體有傷,躲避不宜的對手,但這種殺傷速度,不愧是冷兵器時代戰場上最具殺傷性的兵種!
另一方面,仲孫遠的情形卻有些不妙。
仲孫遠的手中長槍八尺有余,與小白龍白飲的銀槍倒也相差仿佛,槍法更是變幻莫測,詭異多端,細膩處堪比女子繡花之針,專挑人體要害攻擊。
只見他手中長槍幻化出漫天火紅的槍影,撲天蓋地的朝著白飲罩去,氣勢威猛,駭人無比。
而小白龍白飲的槍法卻以穩為主,面對仲孫遠的攻擊他只是把手中長槍圍著自己晃成一團,偶爾才會看到銀光一閃,刺向對方。
每當這時,仲孫遠的動作就會一頓,漫天槍影更是微微一散。
“你乃何人?如此槍法必定不是無名之輩,可否告知姓名?”
白飲趁著交手的空隙,肅聲朝仲孫遠大喝。
“在下仲孫遠!”
“仲孫遠?草原悍匪,鷹槍仲孫遠!”
小白龍白飲對天下使槍的名家都有耳聞,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仲孫遠這個姓名的來歷。
“閣下什么時候離了草原,反而來了著地處偏角的霸下做了山賊?”
“悍匪既然做的,山賊又有何不可?”
仲孫遠側頭看到玉麒麟鄭春躍上山坡,心中一定,驅馬再次上前,再次舞動長槍迎向白飲。
小白龍白飲的槍法極為內斂,平時都是把長槍收在身后,渾身氣勁內藏,等到出手之時,必定蓄勢已久,一出即石破天驚,功敵之不防。
所以兩人的戰況,表面上看上去是仲孫遠猛攻不斷,大占上風。其實他也是迫不得已,因為仲孫遠手上的動作跟本不敢停頓,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一點疏忽,迎接自己的必將是雷霆暴雨!
“殺!”
“殺啊!”
兩軍交戰之聲本來此起彼伏,現在卻突然一變,只聞宋軍的大聲呼喝,而護衛眾人卻只有傳來幾聲恐慌的叫喊,痛苦的嘶吼。
微微處于上風的白飲打眼一掃,心中不由得一沉,場中竟然不見了玉麒麟鄭春,而原本與他廝殺的幾個悍匪竟然在一眾護衛中大開殺戒。
自己這一方敗亡已定!
仲孫遠卻越戰越勇,現在他的目的只是糾纏住對方,然后發動眾人圍攻,再也不再亡命攻擊,槍法也由原本的凌厲異常變為纏綿悱惻,
虛空中銀芒跳動,宛如雷霆狂舞!
白飲手中的長槍這一刻仿佛化作天神手中的雷霆,朝著仲孫遠宣泄著自己的怒火。
‘對方要拼命了!’
仲孫遠渾身一緊,心中卻也有些無奈,他發現自己面對全力而戰的小白龍只能勉強保持自己不敗,要說還要強留下對方,卻無異于癡人說夢。
幾槍逼開仲孫遠之后,小白龍白飲毫不停留的縱馬朝著身后的車隊奔去,一路上挑飛幾個宋兵,來到一架馬車之前。
手中銀槍吞吐之間,馬車的車廂瞬間四分五裂,露出里面一對哆哆嗦嗦抱成一團的主仆二女。
“衛姑娘,多有得罪了!現在事態緊急,還請隨我上馬。”
白飲右手一伸,撈向衛冉竹。
“好,好!”
衛冉竹只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富家小姐,此時早已亂了分寸,下意識的把手交給對方。
白飲手上一用力,兩女直立而起,卻并沒有躍上馬背,因為馬背之上空間有限,兩人并騎還有一人全身裹甲,已是擁擠,再加一人的話根本行不通。
況且一馬負三人,怎么可能逃得掉。
“你這婢女快快撒手!”
白飲不由得大怒,一手持槍就要刺了出去。
“不要!”
說話的不是丫鬟水蓮,而是衛冉竹。
“白將軍,我和水蓮情同姐妹,我是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衛冉竹聲音帶著哭腔,語氣卻極為堅定。
“小姐!”
水蓮更是感動的泣不成聲。
“嗖嗖……”
幾道寒芒迎面襲來,卻是幾枚燕子鏢,白飲手中銀槍一揮,磕飛飛鏢,卻見一根箭矢極速射來,目標卻是身旁的二女。
“卑鄙!”
白飲眉頭一簇,眼中升起一團怒火,大手一抓,就把箭矢撈在手里,反手一擲,箭矢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只聽的遠處傳來一聲悶哼,還沒等白飲看個明白,仲孫遠已經沖了過來,身旁還跟著一男一女,正是不久前圍攻玉麒麟鄭春的陳達和耿三娘。
“衛姑娘先保重,我去附近縣城去搬救兵,你直言自己的身份,想來這些匪徒不會為難于你。”
白飲一看之下就知已經救不了人,提醒一句拍馬就往一處人少的地方沖去,只留下驚慌失措的主仆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