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里,陳子昂沒有等來王府的召回,只得再次借宿與祝心憐的小院。
雙腿交叉單手指天的不知名羅漢姿勢擺出,他的心神陷入一片空寂之中。
在宋恒平身上十年養成的習慣帶回了這里,練武已經代替了他的休息。
平靜無波的心神中升起一絲漣漪,陳子昂眉頭微皺,緩緩睜開雙眸。
‘大半夜里怎么會有人到這里來?’
繡花紙窗上被人無聲的破開一個小洞,一股青煙緩緩飄進屋來。
陳子昂單手輕輕的覆住口鼻,側身輕輕的躺回床上,柔軟的被褥蓋住頭頂,不讓一絲空氣進入。
“咯吱……”
來人顯然警惕心大減,推門聲毫不掩飾。
“小蘭姐姐嗎?我頭有點疼。”
陳子昂蒙在被褥里的身子發出疲倦的聲響。
推門而入的少女微微一愣,看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陳子昂不由得啞然失笑。
“不要緊張,放輕松,一會就不疼了。”
少女緩步來到床前,就見陳子昂掙扎著身子就要坐起。
“哎呦!”
陳子昂身子一傾,朝著床榻之下滾落下去。
“啪嗒!”
摔得死死地,也沒見那‘小蘭姐姐’伸手扶一下。
‘計劃失敗!’
暗中翻了翻白眼,陳子昂主動把手伸向對方。
“小蘭姐姐,你扶我一下,我怎么覺得頭越來越疼了!”
一只小手放在了他的手中,無奈的聲音隨之響起。
“你放松就好了啦!”
“哦,對了,小蘭姐姐今天的聲音怎么和往常不太一樣?”
悄悄抬起頭,暗淡的月光下對方微微一愣,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一個小手已經悄無聲息的按在了對方胸前,暗勁勃發,透體猛入。
“嗯!”
面前之人身子一僵,下一刻就欲電閃而退。
陳子昂左腳往地下一頓,右腳已經仿佛一條軟鞭一般,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狠狠的甩在對方的太陽穴之上。
“啪!”
不知是鞭腿的聲音還是擊中頭顱的聲音響起,面前的少女眼神一片渙散,后退的身子也僵在了原地。
身子前傾,右手筆直豎起,氣血涌動間像是一柄巨斧一般斜斜的斬向對方的咽喉。
“咔……”
少女頭顱猛一轉動,口中‘咯咯’直響。
單手握拳,身子上躍,攜著渾身之力猛然下錘,嘭的的一聲正中對方腦門。
“撲通!”
少女仰天倒地,陳子昂單手捂鼻,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這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短時間爆發全力之下的疲憊之感。
“你雖然是小蘭姐姐,但哥們可不是柯南!不過身材不錯,很有質感,給你個贊!”
活動了一下剛才襲胸的右手,陳子昂一手捂鼻,穿出了房門。
“嘩啦……”
右邊的主臥那里突然發出一片亂響。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從屋內破窗倒飛而出,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口中嗆著血液爬起身子。
“祝姨!”
陳子昂一驚,祝心憐一身白色的睡衣,玲瓏身段在夜色下都若隱若現,顯然也是遭到了對方的偷襲。
“子昂!快走!”
祝心憐眼中驚慌,不顧身上有傷,上前一步抱住陳子昂就穿向后門。
“咦?剪秋去哪了?”
一個少女緩步從主臥邁步出來,先是一臉疑惑的看了看陳子昂,又對著妄想逃竄的兩人微微冷笑。
“跑得了嗎?”
腳下一跨,少女身如隨風撫柳,輕飄飄的躍了過來,看似緩慢卻幾個起落就來到了兩人身后不遠。
“咣當!”
祝心憐來不及打開后門,單腳一踹,門扉翻騰著飛出,而她更是攜著陳子昂躍出門外。
“哼!”
身后的少女臉露怒色,雖然馬上就要擒下對方,但自己的同伴配合不得力,讓她也不由得心下著惱。
‘死丫頭,等回去我一定要給主子告告你的惡狀!’
心思電轉,卻見剛剛出了門的陳子昂突然倒飛了回來。
“外面還有人啊!”
驚慌的叫喊聲中,少女眉頭一挑,單手輕輕的朝前伸去。
‘死丫頭,還算有點眼色。’
手掌還未碰到陳子昂,少女卻心頭一緊,一股危機感猛然從心中升起,來不及思考,身法已經運轉,晃動間殘影片片,身子猛然倒退。
一桿擋門的木棍突然從陳子昂腰間穿出,宛如致命的毒蛇一般猛然吐信。
“嗚……”
棍風嗚嗚作響,任由對面的少女身形變換,陳子昂卻仿佛先知一般撥開迷障直直的貫向對方的胸口。
“啊……”
怒吼聲響起,少女雙眸通紅,來不及躲閃之下只得運足真氣匯聚胸前硬抗。
“噗!”
長棍不可思議的往下一落,像是意料到了對方的動作,猛然從對方小腹之處貫入。
螺旋的力道隨著長棍攪入體內,直接透體而過,在其身后留下半尺沾滿血跡的棍身。
“啊!”
怒吼聲中,撲天蓋地的掌風瘋狂的朝著前方的陳子昂拍下,卻發現對方竟然先知先覺般電閃而退。
陳子昂腳步轉動,單手在墻壁上一撈,晾衣服的長繩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啪!”
十米長的長繩甩著啪啪之聲繞向庭院當中痛苦哀嚎的少女,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掌風呼嘯,柔軟的長繩斷成寸寸,那少女的哀嚎之聲卻更加痛苦,因為陳子昂的目標根本不是她,而是她小腹之上半米長的棍棒。
長繩纏繞其上,扯動著棍棒不停的轉動,讓那女子更是痛苦,滿身鮮血早已沾滿衣衫。
“給我去死啊!”
那女子單掌下揮,棍棒緊貼著她的身軀斷開,還未等她奔向陳子昂,幾枚銅板已經破空襲向她的咽喉、雙目和小腹之處。
因為短時間內失血過多,那少女已經臉色蒼白,腳步踉蹌,好不容易躲開了暗器,卻見到陳子昂已經左手砍材的板斧,右手一柄不知做什么用處的砍刀沖了過來。
腳步轉動,輕易的躲過對方的掌風,斧光耀眼,刀身晃動,幾個交錯間,那少女已經胸腹開裂,人頭落地!
“呸!還想找小爺麻煩,看你還死不死!”
一腳踹開地上的頭顱,陳子昂仿佛又回到前世那殺場之中,豪氣上涌,連小爺都叫了出來。
“祝姨,沒事了!”
吼了兩嗓子,陳子昂才放下手中的兵器。
“祝姨?你怎么了?”
后門處祝心憐小心翼翼的走來,本以為是自己嚇著了對方,結果卻發現祝心憐的目光根本就沒在自己身上。
月光雖淡,但照耀在人的身上還是會留下淡淡的影子。
陳子昂雙眼轉動,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下地面正有一高一矮兩道細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