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李老板一路照拂!我們就此別過了。”
數月之后,距離三水鎮數千里之遙的南岳泰康城附近,一身長衫的齊梁正朝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彎腰行禮,臉上掛著禮節性的笑意。
有時候時間過得真的很快,此時的陳子昂已經過了六歲的生日,體內的十二正經也打通了四條,第五條也即將要貫通,這樣的進步絕對是驚世駭俗!就連陳子昂也只在那些傳奇故事中聽聞過,卻不想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當然,除了這些他還有別的收獲,比如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位于天下中心的大乾萬國來朝,卻要看六大宗派的眼色,而這天下人心目中的六大圣地,面對魔門卻只能困守一隅,而魔門更是詭異,明明實力強過六大派,卻偏偏定下六十年的約定。
這是陳子昂在這段時間從一些人口中的得知的信息,似乎魔門與六大派有過約定,每隔六十年魔門會在此世掃蕩一圈,以眾生做資糧,壯大自身。
這種訊息普通民眾并不知情,但對于魔災卻都是深有感觸。自己作為王府世子之時從未聽說過,一則是自己還小,另外也是因為自家相比起來也很安全,沒必要太過擔心。
等年齡到了,這些事自然會知道。
不管如何,都讓他明白了自己所處的世界原來并沒有想象中的安全!
“齊師傅客氣了,這一路要不是你,我這商行里至少也要有兩個人客死異鄉,我可真有點舍不得你走啊!”
那李老板一手拉著齊梁干瘦的手掌,倒是真情流露。
死兩個人可是要付不少慰勞金的,即使是財大氣粗的他也很不舍得。
“呵呵……,李老板客氣了!”
齊梁默不作聲的掙脫手掌,他這一路上可是從對方身上見識了什么叫做狡詐的行商。
“泰康已至,我們也就到了目的地,只能希望他日有緣再見了!”
說完拉著身旁兩人的手,對著對方點了點頭以示道別。
“哎!齊師傅慢走,以后別忘了我們通達商行啊?”
“一定!一定!”
齊梁連連點頭,腳下步子卻越來越快。
“阿爹,這姓李的真惡心,我還沒見過這么吝嗇的人!我們幫了他那么多忙,竟然連一分錢都沒有給,還把我們的兩匹馬給抵了過去。”
齊凝的身高比幾個月前穿了一頭,此時正一臉鄙視的朝后看去。
“算了,畢竟當時說好的是用馬抵路費,而且這一路上我們也少了不少麻煩。前幾個月要不是我們常常有貴人相助,估計早早的就倒在了半路之上。”
齊梁看了看已經和自己并排高的女兒,眼中滿是欣慰,這幾個月的漂泊,她真的是長大了。
“齊大叔,您說的燕山派就在泰康城旁邊的燕山上嗎?”
一旁的陳子昂打斷了兩人,雙眸裝作好奇的看向齊梁。
“沒錯!整個燕山都是燕山派的,燕山派占了整個山頭,上面的大殿、樓閣可漂亮了!你們兩個一定會喜歡的。”
齊梁雙眸中既有希冀,又有些忐忑。
“就是不知師傅他老人家過得還好不好?還會不會認我這個徒弟。”
“阿爹,那你當時為什么要離開這里哪?”
齊凝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泰康城可是南岳國數的著的大城,遠遠不是邊遠地區的三水鎮能比的。
“那是因為你娘,她當時病的很厲害,需要三水那里的藥材,后來我們就漸漸在那里定居了下來。”
回想往事,齊梁難免有些傷感,齊凝聞言也停下花頭,陷入沉默。
晚間時分三人就進了泰康城,選了一家客棧住下,好好休息一晚。
第二日,天剛放晴,齊梁已經換上了一身華麗的正裝,提了一些精美的盒子出現在陳子昂的面前。
“恒平,這是你的衣服,說起來這段時間我們過得辛苦,就連你的生日也沒置辦什么東西,真是難為你了。”
陳子昂笑笑,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反身換了一身衣衫出了來。
“吆!小弟你可真俊!”
一身花枝招展的齊凝簡直就像只鮮艷的大紅公雞,話說齊大叔的審美真是有問題,女孩子的衣服也不是越鮮艷越好的吧!而且齊凝也是,那么大了還沒有培養出正確的審美觀。
“收拾好了咱們就走吧!不過恒平倒真的像變了個樣子一般。”
齊梁疑惑的看了看陳子昂,卻不知他兩世都生在富貴人家,自身又是經歷頗多,身上自然有股不同于小民的氣質,只是這些時日三人過得顛沛流離,所以不外顯罷了。
換了一身衣衫的三人雇了一輛馬車,帶著齊梁備好的禮物朝著城外幾十里的燕山趕去。
行在上山路上,陳子昂不由得面露奇怪之色,他之所以愿意跟隨齊家父女來此,一方面是為了增長閱歷,另一方面也是好奇這個由‘傳說’中先天巔峰之人創立的門派是何模樣,自己又能否在其中得些經驗。
現在看來,這上山之路雖然很是寬敞,但石階之上滿布青苔,些許雜草更是頑強的從石縫之中鉆出,炫耀著自己的身姿。
‘這怎么也得幾年沒有好好打掃了吧?’
身旁的齊大叔明顯并沒有覺察到,反而心神恍惚的沿著石階往上攀登。
“來者和人?”
清亮的聲音從上方響起,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青年從一塊巨石之后躍出身形。
“燕山派不接外客,如果想拜訪山門,那就請回吧!”
少年手中還提著一柄古樸的長劍,劍穗金燦燦的甚是惹眼。
“這位少俠,我是胡師傅以前的弟子,這次來是專門拜訪恩師的。”
齊梁連忙上前一步,恭敬有禮的回道,他雖然只是少年之時在這里呆過一段時間,卻也知道燕山派的弟子個個都是武藝高強,甚至很多到了三水那邊就是一方豪強。
“胡師傅?你叫什么?等我回去問問。”
那少年一臉疑惑的看了幾人一眼,見只是一老一幼還有一少女,警惕之心不有減弱許多,但也要回去確認之后才能通行。
“我叫齊梁,二十年前曾在胡師傅手下當過幾年學徒!胡師傅當時還夸過我哪。”
齊梁心中卻有些忐忑,畢竟時間已經過了那么久,胡師傅又是徒弟眾多,到底能不能響起自己還真是未知數。
“二十年前?”
那少年一愣,眼神古怪的看了幾人一眼,喝到:“在這里等著。”
說完腳下一點,身子仿佛一只靈活的飛燕般劃過一條弧線,朝著上方的山門躍去。
“奇怪!怎么會只有一個人看守道路?”
見齊大叔也意識到不對,陳子昂單手一指不遠處的山門,輕聲道:“齊大叔,你看這里的人可真懶,就連自己的大門都不好好打掃打掃。”
齊梁抬頭一看,不由得臉色一變,只見那石階之上的石門表面浮著一層青苔,燕山派三個大字幾乎都被青苔覆蓋,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幾乎都辨認不出。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低微的喃喃自語聲不由的從齊梁口中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