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腳步,身后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兩人沒走幾步,身后就響起了一陣壓抑的歡呼之上。
微微搖了搖頭,陳子昂沒有與其他人碰面的想法,繼續朝前行去。
抬腳剛走了沒有步,他突然頓住了身子,一臉疑惑的轉首朝后望去。
“公公,怎么了?”
身后的蘇巧兒緊跟著他,陳子昂一停,嬌軀差一點就撞在他的身上。
“好像出事了?”
陳子昂像是自言自語,看了蘇巧兒一眼,身軀微晃,已經重新躍回了來時的廊道。
蘇巧兒張了張嘴,最后也是摸黑朝后追了過來。
再次回到那間石室之前,微亮的光芒讓眼前的情景清晰可見,蘇巧兒小手猛然捂著自己的小嘴,雙目瞪圓。
只見石室內七具尸首無聲無息的躺在地面之上,尸首上千瘡百孔,地面上密布著精鋼長箭,箭身錚亮,箭尾鋒利。
兩側的墻壁上更是多出來許多黑漆漆的箭孔。
“好強的勁道!”
陳子昂上前兩步,探手從堅硬的花崗巖石面上拔出一根利箭,利箭入內竟有數寸之深,就算是自己有金鐘罩護體,遇到這種情況恐怕不死也要重傷!
不過當時自己怎么沒事?
掃了一眼室內的布置,卻見那佛塔被人移了下來,想來是因此觸動了機關了。
看來不貪財還是挺有好處的嗎……
“蘇姑娘是京城的名人,見多識廣!以你看,他們是什么勢力的人?”
地上的幾人衣衫各自不同,兵刃也不統一,以陳子昂的經驗根本分辨不錯對方的來歷。
“呃,我猜應該是名劍堂的人。那人我見過,叫追云劍徐濤,聽說功夫很高。”
陳子昂本來沒指望能得到答案,倒想不到蘇巧兒竟然真的知道這些人的來歷。
“名劍堂?”
果然,名劍堂這次也出手了。
搖了搖頭,兩人再次反身回去,不過這次陳子昂卻又多了份小心謹慎。
因為那房間里的暗器機關,修老板給的冊子上根本就沒有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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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另一間寬大的石室之內,十來具尸首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一對男女背負長劍立于石室中央。
“竟然有這么多兵器鎧甲留下?五大派倒是舍得下本錢!看來他們是死了心的要拋棄呂南人了。”
男子一身黑衣,面貌儒雅,站在一堆尸首之旁臉上也掛著微笑。
石室兩側靠墻放置著十幾個武器架子,其上放滿了各色兵器,刀槍劍戟樣樣齊全,兵刃寒光外露,柄柄都是精良之品。
武器架腳下則是一箱箱鎧甲,鎧甲表面也是被人擦拭的锃光瓦亮。
“這些兵器足夠裝備三百精兵了!再加上其他地方的收獲,千人裝備不在話下。”
女子一身白衫,與男子一身黑衣倒是相映成趣,她屈指扣算,未了不由搖頭嘆氣。
“咱們錦衣衛所里藏有的武器估計都沒有這里的多。”
“不用估計,確實沒這里的多,而且還沒有這里的好!”
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深。
“看來手下的兄弟們可以換身裝備了。”
“哎!五大派幾十年的努力被人一朝強取,也難怪他們對呂南人恨之入骨了。”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個口哨吹響,奇特的音響透過廊道傳到遠方,一群訓練有素的錦衣衛士迅速的朝著這邊趕來。
“呂南人可是五岳朝天閣的創始人之一,他要當閣主,有誰能攔得住?只是五大派估計沒有想過呂南人竟然會這么瘋狂,不惜勾結魏朝也要顛覆朝廷。”
“要不是他們悄悄撤走五岳朝天閣的精銳戰陣,只留下一些和呂南人陪葬的幌子,我們今日的行動估計也沒那么順利。”
黑衣男子上前拿起一柄長劍舞動了兩下,又道:“不過太子殿下在京城失去了五岳朝天閣的支持,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
“太子本來就不討陛下的喜歡,要不是朝堂上支持他的官員夠多,而且還要靠他節制三皇子,估計他太子的位置都保不住。”
女子收起嘴邊的口哨,淡淡的道。
“名劍堂追隨三皇子,你說這次的事情過后,三皇子在京城的江湖勢力是不是會變得更大?”
黑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長劍,直起了腰桿。
“不會!三皇子有軍方支持,陛下對他的忌憚之心絲毫不比太子殿下少。而且他一直反對與魏朝議和,幾次上書要加強軍方的權勢,早就讓陛下不滿意了,以后肯定會更加限制他的勢力發展。”
白衣女子側了側頭,搖頭回道。
“那九皇子你怎么看?杏花煙雨樓雖然神秘,但據我們的了解,卻與九皇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黑衣男子起了興致,繼續追問道。
“九皇子太過年幼,況且又有誰知道他是不是陛下用來牽制另外兩位的棋子?”
白衣女子繼續冷笑道:“不過不管幾位皇子怎么爭,最大的贏家永遠都是陛下,所以我們錦衣衛所才不會像其他人一般這么早的就站隊!”
“奇怪,人怎么還沒來?”
黑衣男子笑了笑,突然眉頭一簇,朝著門外看去。
“走!去看看!”
兩人對視一眼,身軀如龍蛇般擺動,挺身躍起。
慘呼聲從遠處隱隱約約的傳來,兩人腳下加速,幾個呼吸中已經來到了一個十字交叉的廊道路口。
“什么人?竟然襲擊錦衣衛!眼中還有王法嗎?”
身未至,黑衣男子的怒喝聲已經滾滾而來。
“王法?我們就是王法!”
一個清冷的聲音回蕩,兩柄長刀已經裹挾著撕肌裂膚的勁風朝著兩人劈來。
“叮叮叮……”
雙劍如龍蛇盤旋,旋轉的勁道與長刀不停相撞,片刻后四人才兩兩分開。
“神刀刀法!胡家兄弟!”
白衣女子雙眸微瞇,一臉謹慎的盯著對面的兩位披甲大漢。
“黑白雙劍?我們倒是有緣!”
胡老大咧嘴一笑。
“你們不在宮內守護陛下,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黑衣男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眾手下,見只是皮外傷,不由得松了口氣。
“我們能夠出來,自然是得了陛下的旨意。”
說話的是個年輕人,面貌俊朗,長發被金箍箍在腦后,一身華麗的錦袍在這地下廊道內更是格格不入。
“林慕華,你竟然也出來了?”
黑衣男子一愣,對方竟然是最近幾年京城最紅的人物,最年輕的御前帶刀侍衛統領林慕華。
“得了陛下的旨意,特意出來一趟。”
林慕華冷眼盯著兩人,才緩緩道:“所有的密室,必須先有我們的人進去搜查!所有搬出去的東西,也必須經過我們的人手記錄在案!”
“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啊!”
黑衣男子雙眸一睜,急道。
有些東西一旦記錄在案,有可能就沒有自己的份了。
“怎么,你們想抗旨不尊?”
林慕華冷冷的一笑。
“我不是要你們的東西,而是在找一件陛下丟失的物件。”
“小物件!”
“可……”
黑衣男子還要張口,卻被白衣女子伸手拉住。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等自然要遵守,只是不知陛下丟失的是什么東西?我等可否代勞?”
“這你們就不用管了!只要記得進密室之前先通知我的人一聲。”
林慕華掃了兩人一眼,擺手帶著兩位持刀大漢和十幾個披甲之人遠離而去,只留下五六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錦衣衛士和兩位監視作用的披甲之兵。
“怎么回事?他們幾個可都是陛下的貼身侍衛!怎么也出來了?”
一行人走后,黑衣男子一臉疑惑的看向同伴同時真氣傳音問道。
“這件事咱們最好別管!”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然后一指上方,同樣傳音入密。
“我估計出口處肯定已經被他們控制了,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搬東西吧!”
“哎!有人盯著干什么也不舒服,著通道怎么不塌了,把他們砸死在地下!”
黑衣男子恨恨的道。
話音剛落,他的身側猛然落下一塊巨石,轟隆之聲過后,頭頂的土層開始朝下塌陷。
“我*!”
怒罵聲中,兩人身軀一卷,裹著幾個受傷的同伴遠遠的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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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正在廊道內行走的陳子昂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手捂著自己胸口,滿臉的疑惑。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覺遠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對在召喚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