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本是大乾雍州人,第一代搬遷到這里來的是殷瑩的烈祖。
這位烈祖五十歲才成就了先天,為了再進一步,也為了抵擋未來會到的魔災,他加入了太玄派的搖光分支。
搖光專管殺伐,守衛境內、抵御魔門。十年辛苦,殷家列祖經過百場廝殺,終于從搖光分支中脫穎而出,被太玄派收為真傳,舉族搬遷至此。
奈何世間不如意之事十有七八,剛剛成為真傳不久的烈祖在一次行動中遭遇魔門高手,被人斬殺當場。
因而還未興盛的殷家剛剛冒頭,就徹底沉寂下去。
一直到了殷瑩的爺爺那一輩,殷家更是只有了了數人。
卻不想其中的一位女子卻是天資超凡,年幼之時就通過了太玄派的考核,入了外門,十八歲入了內門,二十多歲被玉衡峰的某位長老看中,收為真傳。
這位女子后來又嫁給另一位王姓真傳弟子,一時成為美談。
殷家有這位姑(奶奶)(奶奶)和王家的照料,也開始慢慢的興盛起來。
而到了這一代,殷瑩也是天資不凡,且道侶更是太玄派的真傳弟子。雖然是最為不受關注的天權一脈,但真傳就是真傳,權利還是不小的。
這個家族正處于上升階段,不少小家族更是附庸而來,殷家的老爺子也是志得意滿。卻不料,屈瀟陽最后一次歸家返鄉,卻是有去無回,兩人同時命喪黃泉。
這一(日rì),殷家哭聲震天,殷瑩的父母更是抱著骨灰壇癱倒在地。
殷家位于云臺一座名為何官的城鎮之外,庭院深深,造型大氣卻不張揚。二房所在的院落有一個東小院,那是用來安置二房的客人的地方。
陳子昂就盤膝坐在其中的一間房內,摒棄了屋外的嘈雜之聲,閉目修行。
杜家父女在早些時候就與幾人分開,去了云臺的最中心,太玄派山門腳下的城池安置去了。
良久,天色已暗,雙眸通紅的屈冰彤和齊凝才回來。
推開陳子昂的房門,她們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呆呆的坐著,各自想著心事。
等了半響,才由屈冰彤開了口。
“殷家的叔叔伯伯人很不錯,要留我們在這里住下,拜入太玄派的事他們也可以幫襯一下,你覺得哪?”
她看向陳子昂。
“還要去一趟太玄派,天權峰的張慕遠張前輩是屈大哥的師傅,我們到了那里再說吧?”
陳子昂直起(身shēn)子,給兩人倒了茶水。
“喝吧,哭的眼睛都紅了。”
“嗯。”
齊凝呆呆的結果茶水,然后又看著陳子昂道:“恒平,殷家在這里算是一個豪門了,老太爺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瑩姐是二房的女兒,上面有一個哥哥。他們家是做兵器、丹藥買賣的,生意很大,說可以給我找一個管事的工作,你覺得怎么樣?”
陳子昂眉頭一皺,看向齊凝。
“凝兒姐,你的那枚朱果還沒服用,等你在體內練出真氣的時候再服用的話可以抵過他人幾十年的修煉。以你現在的年齡,勤奮一些的話進入太玄派的內門應該沒有什么問題。殷家的管事,哪有太玄派的內門弟子來的前途廣大?”
他知道齊凝沒什么目標,只能以此來說服對方。
“恒平,我和你們不同,我沒什么習武的天分的,況且我的年歲也不小了,我不想在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奔波了。”
齊凝張了張嘴,雙眸中淚光隱隱閃現。
“這一路上那么多危險,我到現在想想都害怕,他們說加入了太玄派還要執行什么任務,以后還有可能碰到魔門的人。我只想老老實實過安穩(日rì)子,我真的不想在這樣下去了!”
她低著頭,聲音哽咽,也許是長久以來積壓在她心頭的東西終于宣泄了出來,讓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qíng),在那里抱頭痛哭。
陳子昂一滯,旁邊的屈冰彤摟過她的(身shēn)子不停的拍打著后背,低聲安慰。
良久,齊凝沉沉睡去,屈冰彤把她安置好又轉(身shēn)回來。
“今天碰到了殷家三房的殷漁陽了,一個蠻精神的小伙子,我覺得他對凝兒很有份心思。”
屈冰彤雙臂交叉在(身shēn)前,依著門欄看著外面的月色,淡淡的開口。
“哦!那也太快了吧。”
陳子昂直起(身shēn)子走向屋外的小院。
“凝兒這些(日rì)子壓抑的太久,突然有一個人對她一好,她恐怕就會對別人產生依賴之感。”
屈冰彤臉上沒什么表(情qíng),滿是平靜。
“我們三人在一起那么久,也沒見她依賴過誰。”
“我們不同!再說,她是女人,需要的是男人的關心。”
陳子昂默默的點了點頭,突然一伸雙臂,笑道:“我現在想四處走走,看一下這殷府,不如冰彤姐陪我,隨便幫我介紹一下那位漁陽少爺。”
屈冰彤扭了扭脖子,想起傳聞中先天高手那可以看透人心之能,也點了點頭。
“好!”
殷漁陽年歲和齊凝相當,相貌雖然普通,但很陽光,也很精神。
剛剛煉氣入門,天賦算不上多好,普普通通,沒什么機會加入太玄派,現在已經開始接手家族里的生意。
他在看到陳子昂兩人的時候,態度更是(熱rè)(情qíng),也問了幾句關于齊凝的(情qíng)況,看來倒真的是對她一見鐘(情qíng)了。
“人你也見了,覺的如何?”
回去的路上,屈冰彤亦步亦趨的跟在陳子昂(身shēn)后。
“一般人。”
陳子昂淡淡道。
“凝兒要找的就是一般人,她一直要做的也是一般人。”
屈冰彤的臉色一暗,擠出一絲笑容。
“我看他們倆很配,我們應該恭喜一下。”
“嗯。”
陳子昂緩緩的點了點頭,兩人的(身shēn)影一轉,消失在跨院之中。
第二(日rì),齊凝并未跟著前往太玄派,而是站在門前對著兩人揮手告別。
馬蹄聲漸漸遠去,只留下一位獨自落淚的女子靠在殷家的院墻之上,朝陽橘紅的光芒落在她的(身shēn)上,讓她的(身shēn)影平添一份落寞。
手持屈瀟陽的真傳令牌,兩人順順利利的來到了太玄派的山腳之下。
“兩位,請跟我來。”
一位道童朝著兩人施了一禮,在前引路,來到了一處閣樓之前。
“海平,這兩位要去天權峰,你找個坐騎送他們一程。”
道童年歲不大,但語氣卻是居高臨下,對著一位(身shēn)穿短坎的男子吩咐道。
“師兄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那海平彎腰點頭,再次帶著兩人到了一處廣場之上,廣場上各種珍奇異獸分門別類的安置,鳥鳴獸吼響個不停。
“小五,牽兩頭仙鶴來,去天權峰!”
陳子昂和屈冰彤這個時候已經被滿目的異獸給迷花了雙眼,直到兩頭一丈多高的仙鶴從空中落下,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