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今(日rì)可有什么好去處?”
橫山城,城內的一處豪宅之中,城主家的小兒子簫元淳一手拿著把折扇,邊扇邊道。
“城外西郊的獵場新來了一批迷霧山脈里的蠻獸,不如我們去玩一場如何?”
林策,城內第一大富戶林家的二公子,人長的英俊瀟灑,卻是個有名的敗家子,精通吃喝玩樂。
“都到了飯點了,先吃了東西再說吧!總不能餓著肚子去獵場?”
賀笙,城內雷虎幫的少幫主,一(身shēn)精湛的外家功夫,相貌粗狂,(身shēn)高馬大。好爭強斗狠,一像是三人中遇事第一個動手之人。
“啪!”
簫元淳猛然一合折扇。
“我想起來一件事,聽說城內的周道涯家的女兒從碧月派回來了,說是這次回來要帶周老夫子回荊州去。”
“哦,這事我也聽說過,我以前還在周老頭家學過書法,說起來他家的閨女我還見過。”
林策點了點頭。
“長得怎么樣?”
賀笙急忙探過頭來問道。
“嗨!那時候我們才多大,能看出什么好看來,不過前兩年她回來過一趟,倒是聽人說現在出落的(挺tǐng)標致的。”
林策先是搖了搖頭,又是點了點頭。
“賀兄,你就別惦記人家了。那周錦佩現在是碧月派的內門弟子,年歲不大可是已經打通了幾條奇經的高手,你搞不定的!”
簫元淳笑著擺擺手。
“高手?有什么了不起!你越這樣說,我倒越對她感興趣了。”
賀笙濃眉一揚,眼中露出獵手看到獵物時的光芒。
“周老爺子家在哪里?作為本城的宿老,他要走的時候,我們怎能不去送一送?”
“你啊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林策一指賀笙,然后對著外面幾位隨從道:“小平子,去看看周家有沒有人?沒人的話查清楚去了哪里?”
然后直起(身shēn)子,開口道:“既然是拜訪周老,自然要備些禮物,且等我片刻。”
“林兄破費了!”
兩人笑著拱拱手,出錢的一向是他,動手的則是賀笙,出頭露面晾關系的則是城主家的公子簫元淳。
三人配合得當,還沒有碰到什么搞不定的事。
“公子,周老和周小姐去了城內的食為天酒樓。”
剛出門沒多久,前去打探消息的隨從就急匆匆的跑回來報信。
“巧了!正好咱們幾個還未開飯,正適合在飯桌上與周老交流一下感(情qíng)。”
林策用折扇一拍手掌。
“哈哈,我看不是與周老交流感(情qíng),而是要與那周小姐吧?”
“哎!兄弟心里知道就行,何必說出來。”
“哈哈……”
食為天,二樓,酒桌并不多,這樣才顯得寬敞、安靜,但這個時候卻已經沒了空位。
簫元淳首先邁入二樓,目光就在左側一張桌子上頓了下來。
周道涯是一位白發老者,胡須打理的一絲不茍,滿是皺紋的臉上印刻著儒雅。他的對面,是位白衣女子,女子玉顏俏麗、秀美無雙、(身shēn)姿婀娜、氣質空靈。
兩人正輕聲言笑,老者滿臉慈(愛ài),女子一笑直入奇花綻放,滿室生光。
“極品!”
(身shēn)后的賀笙呆愣愣的開口,卻被旁邊的林策猛地一撞,急忙回過神來,用手輕輕擦了擦嘴角。
“周老,真是有緣啊!我正想著去貴府拜訪您,想不到就在這里碰上了。”
簫元淳雙眸帶笑,彎著腰就朝周道涯一桌迎了過去。
“是蕭公子啊!”
周道涯自然認識這位城里著名的紈绔,雖然心中不喜,但還是起(身shēn)行了一禮。
但那周錦佩則是柳眉輕蹙,臉上笑意隱去,神色變冷,氣質卻因此顯得越發飄渺起來。
“擇(日rì)不如撞(日rì),我等也不必往您府上跑了,今(日rì)就由我做東,請周老一同用餐如何?”
兩人的酒菜還未上桌,簫元淳自然樂的做個東道。
“蕭公子,我們的桌子太小,恐怕坐不開您幾位。”
周錦佩淡淡的開口,聲如黃鶯,清脆而通透。
“沒關系,沒關系!這事我來辦!”
說是自己來辦,但其實用不著簫元淳三人上場,一位一直跟在林策(身shēn)后的中年漢子已經來到了陳子昂的桌前。
“這位小兄弟,能不能麻煩你讓一下位置,我們的幾位公子與周老許久未見,想和他親近親近,用你的桌子和他的拼一拼。”
陳子昂一臉無奈的抬起頭,指了指飯桌上即將干凈的酒菜。
“喏!你們看,我馬上就要吃完了,你們不能等上片刻?”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二樓突然靜了下來,遠處正竊竊私語的食客們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著陳子昂看去。
他們的眼中,全都是滿滿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你說什么?”
賀笙銅鈴般的大眼一瞪,‘咣’的一聲朝前一邁,腳下的木板樓面都開始微微晃動。
“賀兄!”
簫元淳也是心頭不悅,但看到當賀笙發聲之時周錦佩微蹙的眉毛,卻不由得伸手攔住了賀笙的腳步。
“這位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來我們橫山城吧?”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陳子昂,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短打服飾,一根靠著桌子放著的黑棍子,棍子的前頭還掛著一個黃布番。
‘鄉下來的無知小子!’
一個眼神掃過,他在心中就對陳子昂暗暗下了定語。
“是啊,第一次來。”
陳子昂不緊不慢的再次給自己添了一碗酒水,大口一干而凈。
“算了,簫兄。我來吧。”
林策拍了拍簫元淳的肩膀。
“小兄弟,這頓酒菜就當我請客,你要是還沒吃夠,可以換個位置,酒菜錢還是記我(身shēn)上,如何?”
“無所謂了,反正我也算吃完了,你愿意替我結賬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聳了聳肩,陳子昂拔了幾筷子剩菜,直起(身shēn)子。
“那在下就告辭了!”
“劉漢,送一下這位小兄弟。”
林策對著自家的管事使了一個眼色。
“不用,不用!”
陳子昂擺了擺手。
“小兄弟何必客氣,應該的!”
那叫劉漢的伸手拿起桌旁的齊天棍,笑意中也是閃過一絲驚訝。
‘這棍子可不輕!’
“小兄弟可是賣藝的?我看你這番(挺tǐng)不錯的!”
劉漢一邊說著把那黃布一展,上面亂七八糟的花紋顯露出來,為了避免他人的懷疑,這上面除了很多輕靈符箓之外,陳子昂還做了不少掩飾。
“我就是一個四處亂跑的旅人,可沒有賣藝的本事。”
陳子昂一笑,又輕輕地一指那黃布。
“這東西可不能扯掉。”
雖然那劉漢動作隱蔽,卻瞞不過陳子昂。他本是想把那棍子弄斷,來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但棍子卻發現弄不斷,只能去撕扯那黃布。
“哦,為何,我看上面的圖案(挺tǐng)有趣的。”
劉漢呵呵一笑,猛然把那黃布番扯了下來。
“呵呵……”
陳子昂笑了笑,也不阻止。
“嗯?”
劉漢正要得意,突然臉色一變,瞬間變得通紅、發脹!他只就覺得手上像是托著一個萬斤巨石一般,五指的關節都發出咔咔的聲音。
‘不好!’
心頭一緊,體內真氣滾動,腳踏千斤頂,猛然運力。
“還是我來吧!”
輕笑聲在耳邊回響,手上的千鈞之力突然消失,運力過度的劉漢只覺得氣血上沖,雙眼一黑。腳下咔嚓一聲響,整個人已經輕飄飄的朝下落去,還未落地,人已經被兇猛的氣血給沖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