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前輩,景家兄妹來了。”
場中殺氣沖天,眼看就是一場廝殺。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打破了寧靜,在下方一架木鳶之上,景翰、景芮兩人在易黎的陪同下,升入高空。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們來了又有什么用?”
不知何人開口,但聲音中那冰冷的殺機卻是絲毫未弱。
他們雖然是天道盟派來負責守護中曲國的修士,但對于景家兄妹卻并不怎么看上眼。
對他們來說,景家兄妹,不過是一個奇特的煉器大師罷了。
對于修行之人來說,修為才是根本,兩個先天,連他們的徒弟都遠遠不如,又如何能讓他們看得起?
“此人畢竟與孫盟主有舊,我覺得有可能的話,還是不要刀兵相向的好。”
也有人聲音緩和,畢竟對方的修為也不弱,已是道基圓滿的境界,而且(身shēn)上還有靈器存在,也不是好惹的。
雖然自己這一方有兩位假丹和陣法相助,拿下他毫無問題,但拿下了又能如何?
拿下來之后,靈器也肯定分不到自己的手中,而若是因此惹得孫盟主不悅,那才叫真正的倒霉。
“盧道友?”
當即就有人把問題送到盧(陰陰)叟手中。
“讓他們出來吧!”
盧(陰陰)叟眼神微動,他的壽命已經快到大限,對于靈器的渴望倒是不大,遠不如盟主手中的延壽丹藥來得吸引力大。
再說死的那個吳浪是崔龍姑的徒弟,自己犯不著做這種很可能出力不討好的事。
遠處的崔龍姑眼神閃爍,卻也是沒有多言,靜靜的看著下方的木鳶突破戍土大陣的限制,出現在天空之中,盧(陰陰)叟(身shēn)旁。
“仙師……”
景翰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而他(身shēn)邊的景芮早已泣不成聲。
“看來你們這些年的(日rì)子過的并不好。”
他們兩個陪伴他多年,景芮更是他看著慢慢長大的,現在卻都是面色蒼老,神(情qíng)憔悴,陳子昂看在眼里,神色也不由的微暗。
“也許,當初我不應該把千機術傳給你們。”
“不……,當初是我們兄妹求的仙師賜下仙術的,能習得千機術,是我們的福氣。”
景翰急忙大聲開口,一旁的景芮也是頻頻搖頭。
“咳咳……”
一旁的盧(陰陰)叟輕輕咳了一聲,龍頭杖輕挪。
“陳道友,你與我們盟主也算相識一場,景家兄妹現在也是我們天道盟不可或缺的人才,不如一同入我天道盟,同攘大業如何?”
當初那個為了抵抗三(陰陰)教而臨時成立的小組織,現在已經不在滿足于自保和報仇了,他們需要更大的目標,來滿足盟內眾人的需求。
比如,成為南荒大宗,把持諸多修行資源!
“景翰,你們加入了天道盟?”
有陣法籠罩,陳子昂也不能滲透進去神識,但看兩人的表現,就算加入了天道盟,估計也是被迫的。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上,沒有自保的實力,哪里有自由選擇的資本?
“我……我們……”
景翰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前輩,景翰他們倆確實加入了天道盟,有盟內的資源相助,他們的千機術才會在這些年內進展神速。尤其是景芮妹妹,千機術中大部分器物現在都已經能夠獨立打造了。”
立于景翰(身shēn)旁的易黎上前一步,代替他朗朗開口。
“而且盟內還在為他們兩個準備了靈物、提供丹藥,用來延長壽數。”
“你是誰?”
陳子昂雙眸轉動,放在易黎的(身shēn)上。
“晚輩易黎,是景翰拜堂成親、敬謝天地之妻,見過前輩。”
易黎抱拳躬(身shēn),恭恭敬敬的持晚輩禮。
“夫妻之道,參合(陰陰)陽,但卻需兩心相合,方能通達神明。兩人心意不合,如何稱得上夫妻?”
陳子昂微微搖頭,又看向景翰。
“景翰,我且問你,中曲國供奉仙師還是不是我?”
景翰(身shēn)軀一顫,掃目四望,四周人的眼中盡是冰冷,就算是妻子易黎的雙眸中也有些不悅,當下不由得苦笑一聲。
“仙師……”
“是?還是不是?”
“是!”
清脆中帶著顫抖的聲音響起,卻是一直垂淚的景芮猛然仰首,雙眸通紅的開口。
“我們中曲國的供奉仙師一直都是陳仙師!”
“那么我再問你們,你們可是自愿把中曲國并入天道盟的?”
陳子昂微微點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景芮正(欲yù)回答,(身shēn)旁的盧(陰陰)叟卻猛然一點龍頭杖,虛空一晃,一股龐大的壓力傳來,她就再也無力開口。
“莫非,陳道友以為你自己能與我天道盟抗衡不成?”
他冷冷一笑,語帶不屑的開口。
“莫要忘了,你現在之所以還能站在這兒,不是因為你的本領夠大,而是因為你和我們盟主有那么一點的關系,我們才暫且饒你一條小命。”
“不是!我們不是自愿加入天道盟的。”
這次開口的卻是景翰,盧(陰陰)叟面色一冷,心中猛生一股怒氣。
當下神魂一動,就要給擅自開口的景翰一個教訓,但還未等他有所東西,一股龐大的壓力已經臨(身shēn),竟是壓迫的他短時間內不能有絲毫動彈。
“都是他們((逼逼)逼)我們的,不僅如此,他們還搜了我們的魂魄,在我們(身shēn)上打下(禁jìn)制,讓我們兄妹倆為他們出苦力,打造千機器械。”
景翰的話并未結束,而是臉帶苦澀的繼續開口。
“仙師,我們對不住您,沒有聽從您的教導。都怪我們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做小兒持寶,什么叫人心叵測!”
“哼!”
盧(陰陰)叟雙目一瞇,眼中寒光外露,終于震碎了(身shēn)周的壓力。
“好一個景國主,這些年你要什么我們給什么,一個黃金宮(殿diàn)都給你打造了出來,道基修士的道侶也送到了你的面前,竟然還沒喂熟你這個白眼狼!”
“哈哈……,黃金宮(殿diàn)?道基道侶?”
景翰此時也是豁出去了,神態開始顯得有些瘋癲的指著一圈人大吼。
“當年廢我道途的是誰?我的筑基丹又是被誰奪走的?你們好吃好喝的養著我,不過是把我當頭牲口在養著罷了!若不是我妹妹在,我怕是早就被你們給殺了!”
“你們以為我稀罕那黃金宮(殿diàn)?易黎……,是,你對我不錯,但你做事的時候可有真的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受夠了!我早就受夠你們了!”
堂堂一個大男兒,此時的景翰卻是發絲散亂,眸中淚水狂涌,雙手瘋狂舞動,若不是一旁的景芮死死的抱住他的(身shēn)子,怕早已跌出木鳶。
易黎臉色一呆,像是首次看清楚面前的丈夫一般,良久才緩緩的嘆了口氣。
“就算這樣又如何?你以為你能躲得過去嗎?你以為仙師能救得了你嗎?”
“你這樣做,只會讓事(情qíng)變得更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