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臺位于城東三千里之外的天臺山,離我們這里將近有一萬里,以這種天氣下,我的坐騎烈焰飛虎全力而為的話,一柱香的時間應該就能到!”
急雨之下,李凌薇揮手間放出烈焰飛虎,朝著四周眾人開口。
“不過我的烈焰飛虎一次只能帶十位道友,再多的話就會影響它的速度。”
“無妨!”
一位胡須發白的老道上前一步,聲音洪亮的開口。
“貧道這里有七只白鹿,陸地縱橫之術也算一絕,想來差不了多久也能到達。”
此老乃是南陀域而來的散修道人梅鹿叟,一身天威罡氣精純無比,法力最是剛猛,肉身之力絲毫不弱于同階妖族。現今已經在大周廣招門徒,乃是一宗之主。
兩者相加,已有十七位金丹宗師可以上路,如此一來,在場的修士已經差不多都能趕過去了。況且,剛才一戰,可是有不少修士還身受重傷。
“那剩下的道友,就在此看押這些叛逆。”
李凌薇最為朝廷的代表,自是最有發言權,當下大手一擺,已經安排人登上了烈焰飛虎的后背。
“走!”
“呼……”
烈焰飛虎雙翼一張,大地卷起狂風,急雨之下一團火焰猛穿高空,已經帶著十人直奔祭天臺方向而去。
“別飛太高,我感覺上面有些不對勁!”
張百忍抬起頭,眉頭皺起,在那高空之中,他似乎感到有某種狠厲的目光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好!”
李凌薇似乎也有所察覺,單手輕輕一按,身下的烈焰飛虎已經開始降下高度。
“咔嚓……”
恰在此時,一道雷霆斜斜劈出,強強擦著烈焰飛虎的身軀劈落。
“多謝白顛大師!”
在場諸人看的分明,剛才那閃電分明就是照著烈焰飛虎而來的,只是被眾人之中唯一的和尚給施法偏移了開來。
“李施主客氣了,通力協作罷了!”
白顛大師是佛庭之中唯一來得及趕了過來并站在張百忍這一面的高手,他的大威天龍護持法威能強悍,而且別有神妙之處,最是能夠躲避他人元神的窺探勘察。
“不知無命和牛大哥他們兩個怎么樣了?”
張百忍定下心神,開始擔憂起自己的兩位好友。
從他的感應中得知,他們兩個的情況可一點都不好。
“張公子放心,等您回返天界,諸事一定,他們自然就會安然無恙。”
李凌薇在旁邊寬慰了一句。
這句話說的分明,也就是說張百忍要是沒能趕到祭天臺的話,別說其他,就算是他們這些人,怕也無一幸免!
“喋喋……喋喋……”
遠處的漆黑天際之中,突然想起古怪的聲響,也讓眾人眉頭一皺。
“是守衛京師的金睛飛蛾,既然它們到了,怕分配了玉背鷂鷹坐騎的巡防天衛也已經到了!”
李凌薇作為鑒天神衛,對于京城周邊的軍隊自然十分了解,只是聽聲音,就明白眾人等下要面對的是什么。
“地面上也有。”
又有一位道友在身后開口,這位金丹宗師的眼眸定然身具秘法,要不然也看不穿這種帶著詭異的黑暗。
“我來出手,你們先走。”
天河劍派的掌門人易秋上前一步,身上泛起靈光。
“師兄?”
李凌薇美眸轉動,定定的看著易秋。
她雖然身為天河派弟子,但一直以朝廷中人自居,稱呼易秋也都是易掌門,這還是張百忍第一次聽她稱呼易秋為師兄。
甚至,在場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師兄妹的關系。
“在這種天氣下,諸位道友的實力又被壓制,我正好合適。”
易秋對著李凌薇淡然一笑。
“那,師兄小心!”
“我明白!”
易秋點了點頭,身軀陡然沖烈焰飛虎的背上穿出,劍式一展,三十六道雄渾劍光已經裹著他的身軀朝著前方沖去。
天河正法、天河三十六劍式!
三十六道劍光匯聚成陣,四方百里的雨滴轟然一聚,化作一道道鋒銳的劍氣,瞬息之間就撕裂了前方那影影綽綽的戰陣。
天河正法在這種天氣之下有著不小的加持,水滴匯聚的劍氣也給烈焰飛虎硬生生撕開了一條通道,直通遠方。
“爾等何人?竟敢擅闖禁軍陣地,難道不怕王法嗎?”
身后怒喝聲還在回響,烈焰飛虎已經再次沖出數十里之遠。
“虞道友,下面諸位道友的情況怎么樣?”
虞過,是一位眼力驚人的金丹宗師,也是剛才唯一發現地面上也不對勁的灰袍道士。修煉青帝真形法的他,法力最是生機盎然,即使在京城之中,也可以做到活死人、生白骨。
“有兩位道友落在了后面,其他道友身體無恙!”
掃眼看去,虞過聲音清冷的開口。
而此時,遠處某地已經開始生氣微微亮光。
那股亮光,雖然微弱,卻通天徹地,即使相隔遙遠,也不減絲毫黯淡之色,自帶著一股不可磨滅之意。
“那是?”
“那是祭天臺已經開啟的標志!”
李凌薇精神一震。
“祭天臺的陣法不可逆轉,一旦開啟,定然要等到陣法全部啟動才能做法關閉。而開啟所用的時間并不長,等我們趕到那里的時候,估計應該已經全部啟動了。”
“昂……”
她的話還未說完,眾人身下的烈焰飛虎已經陡然悲吼一聲,雙翅像是被繩索綁縛了一般,身軀斜斜的就朝著大地墜落而去。
“怎么回事?”
“不好,是太子已經接管了玉璽,禁制了飛行之物,他已經開始修改京城附近的混元法禁了!”
聞言,所有人都心頭一沉,這個消息代表著什么,在場諸人都很清楚。
時間拖得越久,敵方會越強,而自己則會越弱!
“沒關系,我們已經靠近天臺山了,時間上我們占優勢。”
有人寬慰了一句,不過立馬又加了一句。
“天臺山可有兵丁守衛?”
“有……,而且很強!”
李凌薇的聲音有些艱澀,但此時眾人已經別無選擇。
“下去,硬沖吧!”
白顛大師深吸一口氣,眾人都是心思靈動之人,瞬間就壓下心頭的所有雜念,全力以赴的催動金丹法力。
“嘭!”
九道人影從天而降,有的落地輕如鴻毛,有的則如同天降隕石,落地后同時起身,與那幾頭白鹿一同,頂著狂風暴雨朝著天臺山方向狂沖而去。
他們各具秘法,短距離爆發的速度比之乘坐烈焰飛虎還要快,在大地之上,如同一根根飛速飆射的利劍,刺破虛空,片刻間已經來到天臺山的外圍。
而此時,天臺山之下,旌旗搖擺,人影憧憧,殺伐之氣直沖云霄。
“咚……咚……咚……”
在眾人現身之時,前方戰鼓敲響,記記直擊心口,即使是臨時的召喚,此地也匯聚了身披戰甲的數萬精兵!
“殺!”
遠處一位馬上戰將手舉長槍,仰天大吼。
“殺!”
數萬人齊齊吶喊,引動混元禁法加持,剎那間天際流光飛落,數萬精銳瞬間個個身披霞光,如同一位位天庭戰將,各使兵刃,結成戰陣,朝著眾人殺來。
在禁法加持之下,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先天境界的完美肉身和爆發力!
“張公子,等下你什么都不要管,我們會護送你沖出去!”
“我明白!”
張百忍臉色凝重,緩緩點頭。
他雖然實力不弱,但卻明白現在還不是他猶疑的時候。
李凌薇無聲無息的拔出弱水劍,身軀前傾,沖在眾人行成的三角形沖殺陣型的尖端,迎著前方十余匹狂沖而來的戰馬,一劍狠狠劈下!
“轟!”
劍氣狂飆,水龍狂卷,堅硬的大地山巖被她硬生生斬出一道百余米的印痕,前方的數位戰將直接身軀撕裂,其他人也被狂飆的勁氣硬生生的逼開。
即使有此戰績,他們卻沒有一人臉上露出絲毫的喜色。
一位金丹宗師,手持純陽法寶,一劍下去,竟然只沖開了第一層的戰陣,更是緊緊斬殺了區區二十余人!
顯然,他們的實力又受到了壓制!
“官職對我的實力加持已經被剝離了!”
李凌薇臉色冷清,聲音冰冷。
“貧僧身無官職,卻是不怕!”
身后白顛大師加快腳步,上前一步,接下李凌薇的先鋒位置,雙拳金光耀眼,左右突擊,呼嘯的拳勁瞬間崩開了四面八方涌來的人群。
與此同時,眾人各使法術,朝著前方沖殺而且。
“流水陣,擴大范圍,護送張公子沖出去!”
“好!”
一群金丹宗師,即使實力受到壓制,但元神活躍,身軀強悍,在剎那間可運轉無窮念頭,反應速度遠超常人,雖然只是第一次配合,卻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恰當的反應,最協調的搭配。
守護法術,攻擊手段,各種秘法神通齊齊綻放,竟是硬生生直接切開受到混元禁法加持的數萬精銳戰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往前沖鋒。
而在遙遠的京城之中,皇宮大殿之上。
殿外風雨飄搖,殿內燃燒的火燭也在不停的跳躍,讓內里的人影顯得斑駁流離,分外凄厲可怖。
殿中還有不少朝中的大臣在,他們面色各異,眼中有的不甘有的悲憤,但全都帶著一股濃濃的無奈。
皇帝突然隕落,朝堂當即陷入混亂。
太子李長平趁勢登基,雖然引的諸多大臣們的不滿,但在妖族的威脅,和一部分太子的擁泵擁護之下,他們也都是無可奈何,只能咬著牙認了下來。
先暫時解決危機,待到他日,再要你好看!
在這種自我安慰下,李長平經過簡陋的儀式順利登基,執掌玉璽,也擁有了混元禁法的操縱之權。
大殿之中,有光影流轉,內里廝殺聲、吶喊聲四起,展現的正是遠處天臺山腳下的戰況。
“攔不住了!”
一位面目威嚴的大漢立在剛剛即位的李長安身側,看著內里的景象口中發出沉穩厚重之聲。
此人衣著樸素,發絲散亂,氣勢卻不怒自威,站在李長安身側,威勢甚至把這位新任的大周皇帝都給壓了下去。
“國師?”
李長平對此人不聞不問,直接側首看向另一旁的呂問天。
“我現在趕過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攔在他們之前。”
呂問天也是眉頭緊皺。
李長平畢竟剛剛登基,對于混元禁法的掌控還不如意,一方壓制一方提升的手段也是施展的極為別扭。
現在就連他自己,也被壓制的無法運用虛空挪移的法術,而飛騰之術,呂問天卻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在祭天臺全部打開的時候攔住他們。
“還考慮什么?放開禁制,讓我們來吧!”
那位大漢再次開口,聲音已經開始帶著一絲急促。
“看,他們兩個已經突破防守了!再怎么提升,普通人也不會是金丹宗師的對手,尤其是你們人族金丹,根本是兩種生物!”
聽語氣,此人竟不是人族。
而景象之中,在一群人的護送之下,李凌薇已經和張百忍沖出了戰陣,直奔山巔的祭天臺而去。
在他們的前面,已經一片坦途,毫無阻攔!
“聞太師,容我再考慮考慮!”
李長平眼神閃爍。
“考慮什么?還有時間嗎?我可以答應你,盡量不會波及你們的京城!”
天下妖族之中只有一個聞太師,妖君聞抵!
天下獨一無二的遠古異獸九翼天蚊血脈,靠著吸血,它可以變換萬象,掌控天地間任意一人的能力。
三劫巔峰妖神!
“陛下,沒有時間了!”
呂問天輕輕一嘆,也在一旁輕聲開口。
李長平眼眸一凝,陡然一咬牙關。
“好!”
下一刻,籠罩整個大周的混元禁法陡然一變,對于妖氣的壓制悄然消散。
“嗷……”
虛空狂震,高空一個深邃的黑洞陡然浮現,一頭九首妖龍從中鉆出猙獰的身軀,出現在京城上方的虛空之中,而緊隨其后的,則是它四周如同雨點一般落下的群妖。
它們的墜落點,正是那漸漸打開祭天臺的天臺山。
遙遠之處,一位虛幻而龐大的身影也緩緩立起,朝著面前深邃的洞口緩緩踏出腳步。
“大周的京城,倒要見識見識!走。”
“是!”
在他身后,還默默站立這幾頭妖物,雖然不多,但個個氣勢驚人,只是微微的點頭,就讓這方天地都齊齊一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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