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云愣道：“不是只有七帝嗎？那她師父？”
“武帝截了天地大道之后，稱帝的難度的確是增加了，不過也不是說不行，起碼他師父就走出了另外一條道，七帝之中沒有他，原因在于他不敢稱帝！”
“不敢稱帝？”許靈云吞了吞口水。
凌薇瞇著眼睛，似乎也能夠感覺到許靈云身上的情緒波動。
“當年壽元類寶物很少，有也不會賣給你，所以說通過正常的途徑，根本不可能獲得，哪怕是武帝出面，都未必能成，高手都不想死，別人不承認有這類寶物，她也拿人沒辦法！”
“萬圣門有幾枚都給了小九，大概是增加了十年左右的壽元吧，但這遠遠不夠。”
“她師父沒辦法，就只有出去坑蒙拐騙偷，惹了不少麻煩回來，其中一次差點被人活活打死，如果不是剛好落到我藏身的附近，可能就真的死了。”
“我這人以前吧，不太喜歡管閑事，神州每天都死人，我要是一個個的救，哪里救得過來，他當時也差不多快死了，干脆就沒管他。”
“他這一躺就接近三年，我都以為他完蛋了，結果有一天回光返照，就像是看到了我一般，讓我救他一命，后來才知道是他假死療傷，產生了幻覺，模模糊糊感應到我的存在。”
“人都開口了，這樣都還能活著，我再不救就不好意思了，結果就此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平均每三個月，他就會重傷躺在我藏身的地方，讓我有種不救也得救的感覺。”
隨著凌薇訴說，許靈云明顯感覺到識海之中有微弱的動蕩傳來。
小九當年可能知道一部分，但絕對不會想到是這么慘烈的過程，師父也只會一筆帶過，不會訴說其中的艱險之處。
“我當時被他煩透了，只能到處躲著他，但他似乎也習慣了，每次都能找到我，盡管記不起來我，也不記得這事情，但逃命逃到我這里來，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托他的福，我多少都能掌握點幫別人療傷的本事，這事情愈演愈烈，后來都收不了場了。”
“你家被搶，我家被搶，他家被搶，被搶的人當然不開心了，所以就謀劃著弄死他，盡管他承諾過以后會還給別人，但似乎也沒有什么大用，誰相信你有本事培育出這種逆天寶物呢。”
“神州當時卷起一陣狂潮，他基本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武帝那時候還不是武無敵，壓不下天下的高手，為了不給萬圣門惹事，他只能依靠自己。”
“后來聽說藏到了南國境內，但是因為貪吃的緣故，又被人找了出來，總之就是一路逃呀，打呀。嘖嘖，你能想象他當時混得有多慘嗎？”
“偏偏他還一邊逃命，一邊搶，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哪怕是沒被搶的人，也擔心會被他搶，所以加入了聲討的行列中，東西還是我幫他送回萬圣門的呢，那會他還沒這么邪，進不了我的宅基地。”
“那家伙天賦不俗，被這般逼迫之下，實力越來越強，最后將神州各大勢力洗劫了一遍之后，基本上就已經摸到了帝境的門檻了，順便走了舉世皆敵的大道。”
許靈云猶如聽天書，可總覺得凌薇神采飛揚，十分興奮。
可小九的神魂，卻非常激動。
她知道師父當年很慘，但從來沒有想到會慘到這個地步，凌薇說得輕松，過程又豈會是那么簡單。
許靈云激動道：“后來他是怎么脫身的？”
“脫身？后來他惹了個更大的麻煩，才算是躲過這一劫的。”
“什么麻煩？”
“他端了邪帝的寶庫，還把人最喜歡吃的那顆果樹給拔走了，惹得邪帝要親手殺他，邪帝為什么叫邪帝，看看大師姐就知道，人不是很壞，就是性格很難說，沒什么三觀，你敢虎口奪食，就該付出代價！”
“敢殺邪帝要殺的人，那就要面臨邪帝的怒火，神州高手當時就熄火了，反正你也要死，誰殺死都是一樣的！”
許靈云吞了吞口水道：“武帝呢？”
“武帝要不出馬，他早就死了，不過武帝稱帝比邪帝晚，帝王道不圓滿，實力境界跟不上，二打一都贏不了，差點被人把萬圣門給端了，兩個人一邊打，一邊逃，被邪帝拿著劍追殺了三百多年吧。”
“南帝后期插了一腳，跑去幫忙，乘機陰了邪帝一把，勉強緩解了一下戰況。”
“哦，對了，當時鬧得太大，臺面上亂成一團，打著打著就演變成四大勢力爭鋒了，也奠定了神州四分的結局，他知道自己這把玩大了，只能裝死逃過一劫，換了個身份又出來浪，但是稱帝是不可能稱帝了。”
“那家伙通過戰斗，洞悉世間大部分功法，仇人還多，一旦稱帝被人發現身份，遲早被人陰死，關鍵也怕邪帝來找他晦氣。”
許靈云咂舌道：“這也太狠了吧！”
聽說過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一個人引發的神州動亂，相當不可思議。
凌薇說道：“其實打起來是遲早的事情，畢竟那會是亂世嘛，很多勢力都有打天下的想法，只不過是通過他的事情順勢爆發罷了，神州四大勢力出現，分割天下，才勉強緩解了之前的動亂，穩定了局面。”
“這就是衰敗前的故事，他從此也只能在陰影面行走，不能曝光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他也不在意，藏在后面愉快的玩耍，才是他最喜歡的不是嗎？”
“師父！”許靈云訝異不已，竟然聽到了小九的聲音。
凌薇沖她打了打顏色，示意再來一點仙釀，不然自己就不幫忙了。
許靈云連忙塞了點過去，她才繼續說道：“武帝當年不讓你出門，將你禁足在萬圣門，純粹是為了你好，當年你跟她打的時候，就沒發現什么問題？”
“她有傷在身！”小九的聲音再度浮現。
凌薇點頭道：“對，她一直都有傷在身，所以一直沒法出面，也不敢出面，畢竟她不是代表自己一個人，而是萬圣門這個整體，哪怕是一門之主，也沒資格為了一己之私，將所有門人拉入戰場。”
“如果我沒猜錯，二師姐如今所擁有的大道，便是傳承自萬圣門，當年本來是為你師父準備的大道，但他被人追殺，逼不得已臨陣突破，所以失去了這個機會。”
“換言之，他為了你，放棄了太多太多，固然神州時代已經消失，多少有人會記得七帝，卻永遠不會有人記得你師父！”
“巔峰時期，你師父未必弱于邪帝，但他不敢現身，不敢全力出手，不敢暴露自己所學，你就沒好奇過，綜合百家武學，開創萬諦一滅，誰家會舍得給他那么多功法？”
“他全靠臨陣揣摩，在一次次生死之間頓悟，只為給你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是誰告訴你，輪回路后的造化池可以用來證道，是誰告訴你證道的方式？”
“他用冥帝觀察日記誆騙高手去懟冥帝，特意給你制造了證道的機會，冥帝到死都沒發現被人撿了漏。”
“我跟你這么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當然我也有覺得奇怪的地方，我可以肯定大師姐她們當年應該是走了輪回路，你應該也清楚這點。”
“我至今仍然相信，你師父以其他方式活下來了，我甚至覺得他跟以前就沒什么變化，除了悟性方面，就像是他故意埋沒這部分的天賦一般！”
小九沉默了下去，也沒有說話。
許靈云卻吞了吞口水，宅帝就是宅帝，居然知道這么多事情，還天天說自己不知道，這家伙肯定有聽墻根的興趣，自己以后要小心了。
她那功法，簡直就是利器，除了巔峰的幾人偷窺不到，其余人都跑不了。
小九已經冒頭了，沒有躲起來的必要，許靈云道了謝便去研究這方面了。
凌薇反而沉默下來，略帶疑惑道：“神州時期，九天時期，當年到底怎么做到的？我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輪回，有種還沒有結束的感覺。”
“當年你搶了神州的東西，所以要還給別人一個長生是嗎？長生境界，最初不過數千年歲月罷了，跟如今的長生，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我這記憶也不全，也許剩下的造化峰可以給我答案，但那之前，必須先把造化峰弄回來才行。”
許靈云再入識海，便發現了小九的蹤跡。
識海中豎起了小小的山峰，她盤腿坐在上面。
“我……”許靈云當即想要開口。
小九轉身看她，一模一樣的容貌，咧嘴一笑道：“想把我拍出去嗎？想學分身之法嗎？你敢自殘嗎？”
許靈云皺著眉頭。
自殘，那也太痛了吧，自己現在又不能讓林峰來扛傷害，感覺太難受了。
“指甲行嗎？”這應該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吧。
小九臉色一沉，無語道：“滾！”
許靈云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剛想說話，就見她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許靈云給推了出去。
許靈云登時醒來，癟嘴道：“憑什么呀！都說身體是給我的了，你還霸占著我的識海！”
說這話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曾經霸占過林峰的本命法寶。
可緊接著，她驚喜的發現體內力量運轉起來。
許靈云喜不勝收道：“太好了，以后不用自己修煉，實力也能增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