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左文成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道:“人多,不過也是多揮幾下手而已,意義不大,除非這些人的實力都很強。”
“不過從當前局勢來看,除非是魔皇出手幫忙,否則神州只能求穩,但她幫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件事情難就難在古皇太強,魔皇次之,人皇最弱,理論上來說魔皇和人皇聯手,就可以對抗古皇,但這終歸只是一廂情愿的想法。”
“魔皇同樣想要得到神州,而人皇實力不如魔皇,必然會想要在對抗過程中,削弱一點她的力量,但如此一來,誰能保證一定可以勝過古皇。”
“對于人皇而言,古皇和魔皇都是毒蛇,對于古皇而言,魔皇和人皇都是案板上的魚肉,可對于魔皇來說,古皇是敵人,人皇則是她的目標。”
“這三位強者,各有各的打算,也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人皇曾經想要搶奪天命大道,再續自己的生機,如今你卻是勝利者。”
林峰等人沉默起來。
可以想象,世人一無所知,而在這段時間內,蕭九衣到底在承受什么樣的壓力。
她可以選擇聯手魔皇打敗古皇,但最終自己也難以抵抗魔皇,神州落入魔皇的手中,怕不會比落入古皇手中好多少。
就算是她聯手魔皇,魔皇也明白如今的情況,知道人皇不會誠心合作,擔心她會不會算計自己,甚至于會不會便宜古皇,很難聯手抗敵。
古皇也曾經想要拉攏人皇,進而對付魔皇。
所以這三人之間的局無解。
蕭九衣能夠做的選擇,只有以推倒自身大道為代價,封鎖這兩界,再進一步探索更換大道的可能性。
如果能夠問鼎天命帝巔峰,兩界通道被封印,自己的實力又恢復如初,只要等待下去,進一步溫養實力,就能護住神州。
只是她最終還是輸給了林峰。
不過結局不算太難接受,她多少能夠封住兩界通道,林峰的天命大道也與她之前所想不同,也許能夠給她帶來驚喜。
前因后果,盡在這里。
林峰喃喃道:“所以你們都不恨了嗎?”
左文成笑道:“恨了太多年了,如今當個鬼也挺好的,皇者正考慮以輪回路拓展完整的冥界出來,神州之前的輪回路,容易被人鉆空子,也太過隨機性,需要一定的秩序才行。”
林峰老臉一紅。
好像鉆空子的人,大部分都是自己這邊的。
蕭九衣的打算也很正常,如果論轉世的規矩嚴謹,當屬林峰所知道的地府一說,蕭九衣此舉,顯然有異曲同工之處。
弄明白了這件事情,林峰最關心的還是如何打過去。
左文成說道:“這方面的事情,老夫實在是不清楚,這一步皇者也沒有料到,誰能想到魔皇會損耗實力強行闖關抓人,恐怕還得與皇者談一談才行。”
“她會見我嗎?”林峰疑惑道。
知道了來龍去脈,既然昔日皇朝以及神州的高手已經不恨了,或者說恨了多年也已經明白了。
他們都在蕭九衣的大道之上,蕭九衣煎熬這么多年,該受的苦,該受的罪,也差不多了。
說到底,立場不同。
旁觀者或許覺得她毫無人性,被殺者或許覺得她殘忍無比,可她只是選擇了一個可以護住神州的辦法。
而這個辦法,甚至是在折磨她自己的基礎上,要由她一個人扛起這一切。
對此,左文成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說道:“皇者自有打算,你若真想過去救人,多少還得求她幫忙,試試也好。”
林峰就算知道前因后果,界域方面,也不如蕭九衣了解的透徹。
所以她的幫忙是必須的。
林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請前輩帶路吧。”
左文成點了點頭。
葬魂峰與冥界是相通的,算是天外天與無情天的一個小捷徑。
畢竟冥界的力量都要用來護住三界通道,這般做也不無不可。
無情天外。
左文成先一步進入了冥界。
唯獨林峰站在原地,易千雪等人跟在身后,也知道他現在心情復雜。
真要問她們恨不恨蕭九衣,其實多半是不恨的,恨這個問題,其實在前世就已經終結了。
今生是新生的開始。
眾人不是昔日帝境高手,林峰也不再是蕭九衣的徒弟。
一切早已經落幕,如今是新的篇章。
似乎想通了這個問題,林峰才特意以力量滲透進去,相當于敲響了冥界的大門。
冥界之中。
左文成回稟了剛才的問題,蕭九衣得知葉純被抓走,也就明白魔皇為什么會急急忙忙的破境出手。
看來昔日魔帝,跟她的確有糾葛。
蕭九衣當即冷笑道:“還跟我堂而皇之的說是為了報答地皇傳承之恩,原來還是打著自己的主意,想要利用魔帝先古皇而掌控魔帝。”
三皇的稱號由來已久。
蕭九衣說到底,只是傳承了人皇的稱號,走了人皇大道罷了,而魔皇是地皇的傳承,古皇是天皇的傳承,他們之所以改掉稱號,是想要抹去那些痕跡。
蕭九衣乃是第三代人皇,據說三皇每一代皆有三人,在此之前,應該還有兩代皇者存在過的跡象。
只是上古之事,太過久古,杳杳冥冥,只有少量的旁證留了下來,并不能確定真偽。
蕭九衣等人追查多年,只能確定自己是第三代傳承。
所以三皇還有第一代和第二代,如果算上第三代,皇者一共有九人,合為九皇。
只是前兩代皇者已經沒有蹤跡。
魔皇口稱蕭九衣極有可能是上代地皇的血脈,所以才以此為借口,指點蕭九衣用自身大道封堵兩界通道。
現在看來,這不過是她的一個借口罷了。
至少蕭九衣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第二代地皇的后人。
“皇者見他嗎?”左文成忐忑的問道。
蕭九衣敲動著手指,思索起這件事情,半晌才說道:“這世上已經沒有蕭九衣了。”
“那名女子,多半是他紅顏知己,他想來應該很難受。”左文成也不勸解,只是訴說事實。
蕭九衣沉默起來。
半晌才嘆氣道:“讓他等等吧。”
左文成當即前去傳訊,而蕭九衣一指點向魔皇那堵墻壁,瞬間引來魔皇關注,那道身影再度浮現出來。
“你好像還是第一次聯系我吧!”魔皇詫異道。
蕭九衣盯著她道:“昔日你是不是放過來一枚棋子,前不久破界而來,是為了收回這枚棋子?”
“人皇對這枚小棋子也有興趣?”魔皇詫異道。
蕭九衣輕笑道:“我跟她有緣,欠了她一筆糊涂賬,既然她是的棋子,又沒能發揮應有的作用,想來應該沒多大用處吧,不如你我做個交易,將她送回來如何?”
魔皇咂舌道:“嘖嘖,你這是要讓我坐地起價的節奏啊,是誰亂了你的方寸?”
“跟你無關,叫價吧,只要我給得起。”蕭九衣無所謂的說道。
魔皇沉默片刻,確定她不是開玩笑,這才說道:“精血,我要你煉化自身百滴精血給我。”
蕭九衣搖了搖頭:“最多十滴。”
“九十!”
蕭九衣笑道:“你知道我要坐鎮封禁之地,百滴精血,要我萬年苦修才能補回來,如果你不是想讓我將神州拱手送給古皇,再加其他的條件吧。”
“傳說是真的嗎?你真是上一代地皇血脈?”魔皇問道。
蕭九衣哼道:“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十滴精血,足以讓你確定我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脈。”
“你怎么能不是呢?”魔皇有些惋惜,顯然不太相信。
“我若是了,你便愿意跟我聯手對付古皇?”蕭九衣問道。
魔皇搖頭道:“你若是他的血脈,豈不是對我修煉有大用,那么我就算拼了神州不要,也會護你一人周全。”
蕭九衣冷笑道:“不必費心了,我昔日曾是神州人皇,只要我在一天,神州就不會毀滅,神州若是沒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魔皇感嘆半晌,這才說道:“再來一個問題,當年從魔界破境沖過去的那人,到底死了沒有?”
蕭九衣神色一動,點了點頭道:“死了。”
“怎么死的?”
蕭九衣緬懷道:“當年我剛剛推倒人皇大道,封住兩界空間,她便從魔界破境而來,我只當是你出手,唯有趁她還沒過來之前,全力偷襲于她。”
“縱然你當時實力不在巔峰,以她的情況來看,被你全力一擊偷襲,多半是兇多吉少了,看來是我想差了,那人抱著的孩子死了沒?”
一直待在一旁的小大佬渾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蕭九衣。
蕭九衣冷笑道:“你當我是什么人,既然我殺了那人,又豈會留下禍根,再說昔日那人早就受了重創,到了油盡燈枯之地,還強行破境而來,她連自己都護不住,那孩子又如何保得住?”
魔皇喃喃道:“也是,斬草不除根這道理你比我明白,畢竟你這人狠起來,可是連自己的親人都殺,說會救一個毫不休干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人呢?”蕭九衣沉聲道。
魔皇輕笑道:“晚些天給你,對了,我出手之時,擋在我面前那人是誰?”
“林峰。”
魔皇沉聲道:“林峰是吧,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