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狂野的吼叫聲響徹了死寂的卡拉贊,巨大的黑影在廢墟中迅捷的來回竄動,就像是覓食的孤狼一樣,他揮舞著手中的利爪,每一次身影的跳動,都會帶起一抹灼熱的鮮血。
跟隨耐奧祖而來的獸人們大都是雷王氏族的狼騎兵,需要借助戰狼坐騎才能發揮出最強的戰斗力,作為步兵戰斗他們并不比其他氏族更強。
但耐奧祖和芬里斯已經突入了卡拉贊內部,需要他們在這里擋住這些烏合之眾的幽靈,于是獸人的勇士們就紛紛為自己的世界赴死。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這群烏合之眾并不好對付,比如眼前這個怪物!
他有人類的體型,但卻比獸人更高大,穿著藍色的襯衣,卻全身長滿了灰色的鬃毛,十根手指的頂端都是鋒利如匕首一樣的利爪,反曲型的雙腿每一次彈跳,都能讓他在戰場上占據先機,而脖子上那顆如狼一樣的腦袋,更是讓獸人們感覺到了怪異和恐懼。
這是一頭狼人...只會在神話傳說中出現的怪物。
“為了麥迪文!為了卡拉贊!為了主人的榮光!”
這狼人的雙目赤紅,顯然已經陷入了某種瘋狂的殺戮之中,他尖叫著,嘶吼著,在被其他幽靈牽制的獸人之中,肆意的掀起鮮血的狂風暴雨,很快,卡拉贊中力量最強大的狼人就不再滿足于殺戮這些普通的獸人,它從二樓破碎的高臺上一躍而下,交錯的雙爪將眼前攔路的兩個獸人的脖子切開。
它蹲在地面上,伸出舌頭,舔了舔爪子上的鮮血,將目光放在了正揮錘痛宰幽靈的德萊尼死亡騎士身上,它很輕易的就能分辨出來,這個女人死亡騎士,是這些獸人的首領。
“唰”
狼人的身影從地面上一躍而起,朝著伊瑞爾的后背狠狠的抓了過去。
“哈哈哈!我是大灰狼!跑吧!小姑娘,快跑吧!”
他狂笑著揮舞著爪子,眼中仿佛已經看到了這高大的德萊尼人身首異處的場景,但就在他靠近伊瑞爾的時候,那纏繞在死亡騎士身體周圍的死亡能量轟然爆開,寒冷的冰霜如風暴一樣纏繞在伊瑞爾身體周圍,那實體的雪花和白霜頃刻間覆蓋在狼人的身體表面,讓他的攻擊動作走形。
“雜碎!滾!”
伊瑞爾的蹄子高高舉起,如炮彈一樣轟在腳下的地面上,破碎的石塊在這一刻被硬生生踩碎,帶起的震蕩波將圍攻她的幽靈們擊退了好幾步,趁著這個機會,伊瑞爾雙手握住戰錘,她發出一聲沙啞的戰吼,在身體回側的那一刻,雙臂帶起的巨力,在鮮血符文的閃耀中,狠狠的將戰錘轟在了試圖偷襲的狼人的胸口。
“轟”
狼人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哪怕是以它異于常人的體魄,在生受了這狂暴一擊之后,胸骨也不正常的聳動開,他幾乎被硬生生砸入背后的破碎石壁中,這匯聚了死亡能量的一擊徹底擊潰了狼人的防御,他在空中迸發的灼熱鮮血被戰錘上閃耀的符文汲取,在伊瑞爾的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血色的護盾。
“這樣的雜碎也想擊敗我?”
德萊尼人無情的嘲諷著,她甚至沒有回頭去看已經昏迷的大灰狼,轉身揮起戰錘,將逼近的幽靈獵手阿圖門砍下的長劍砸飛,在她背后的陰影里,莫羅斯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手中的兩把匕首一左一右刺向伊瑞爾的脖子,那種狠辣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戰斗的家伙。
顯然,麥迪文的這位管家,在能嫻熟的管理卡拉贊事物的同時,同樣身手不凡。
“鐺”
交錯的匕首被伊瑞爾揮起的尾巴擋住,鋒利的,涂抹了劇毒的刀刃砍在了尾巴的三角形利錐防護上,火花四濺之間,就讓這偷襲失去了意義,但莫羅斯并沒有后退,他手腕翻轉著,不顧那刺向身體的尾巴利錐,固執的將手里的匕首捅向伊瑞爾的身體。
“過來吧,午夜!讓我們把這群烏合之眾沖個七零八落!”
在死亡騎士前方,沉默的獵手阿圖門高喊了一聲,他騎在高大的披甲戰馬上,如騎士一樣蠻橫的撞向被夾擊的伊瑞爾。
“死!”
“鐺”
莫羅斯的致命一擊在落在伊瑞爾身側的時候,被一把突然出現的荊棘刀輪輕而易舉的架開,在莫羅斯愣神的那一刻,三把翠綠的匕首從暗影中出現,如利箭一樣扎入了他的胸口,那種沖擊力將莫羅斯的身體沖飛,他倒在地面上,如影隨性的刀輪從天而降,幾乎是擦著莫羅斯腐爛的臉頰,砍入了石塊中。
“呵呵呵,還真有兩把刷子。”
一陣銀鈴似的笑聲在眼下這種混亂的戰場里響起,不由的讓人毛骨悚然,死里逃生的莫羅斯抓著匕首飛快的跳起來,三把匕首還插在他胸口,但他同樣是個死人,心臟可不是致命傷。
在刺客管家眼前,鮮血守望者的身影撕碎暗影,那如鮮血一樣涂抹的鮮紅色戰甲,鮮紅色的刀刃披風,以及那詭異的貓頭鷹頭盔下陰冷的雙眼,都讓莫羅斯抓緊了武器,他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
“你也是入侵者嗎?”
莫羅斯話音剛落,眼前的守望者就消失在了原地,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身,匕首交錯著擋在身前。
“鏗”
火花四濺,從背后閃耀出的鋒利刀輪距離他脖子只有不到半指的距離,如果莫羅斯還活著,此時肯定已經冷汗直流了。
“哐”
另一邊,面對橫沖直撞的阿圖門瘋狂的沖鋒,伊瑞爾扔下戰錘,她咬著牙舉起雙手,德萊尼人強大的力量以及被龐大的死亡之力浸潤的軀體,在這一刻不閃不避的正面擋在了戰馬沖鋒的道路上,死亡騎士的手臂遭受到重擊,她腳下的石塊飛快的向后碎裂,死亡騎士的軀體幾乎是被戰馬頂著瘋狂后退。
但伊瑞爾并沒有被擊潰,相反,從她身上傳來的巨力,讓阿圖門和他的戰馬沖鋒的速度,一點點的慢了下來,直到戰馬無法維持沖鋒的威勢的那一刻,伊瑞爾雙手抓住眼前這高大的死亡戰馬的脖頸,暗紅色的能量從她身體周圍迸發開,堅固的寒冰聚集于死亡騎士的身體,給她帶來了爆發性的巨力。
“我是黯刃的騎士!”
“砰”
“我是泰瑞昂的暴君!”
“砰”
“我是...伊瑞爾!”
“哐”
在最后一次搖擺之中,眼前人馬合一,足有3米多高的幽靈騎士,這全身覆蓋著重甲的龐然大物,被硬生生從地面舉起,在死亡戰馬驚恐的嘶鳴中,連人帶馬被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濺起的塵土如風暴一樣席卷向周圍,卡拉贊里武技最嫻熟的死亡獵手阿圖門被摔的七葷八素,他搖著腦袋想要爬起來。
“砰”
伊瑞爾冰冷的蹄子踩在了這死亡獵手的胸口,她破碎的手甲勾了勾,遠方的水晶戰錘在死亡之握中飛快的回到了她手中,神色冰冷的德萊尼死亡騎士雙手抓著戰錘,將武器高高舉起,然后猛然揮落。
“咔”
阿圖門被砸扁的腦袋在腥臭腐爛的血液四濺中,飛入了戰場中心,而在阿圖門最寵愛的死亡戰馬午夜不甘的嘶吼中,戰馬從地面上站起,在灰塵迸濺之中,高大的黑色影子,騎在了這原本屬于阿圖門的紅色戰馬上。
輸家輸掉一切,贏家拿走一切,這是屬于勝利者的特權!
當伊瑞爾駕馭著午夜沖入戰場的那一刻,卡拉贊反抗軍的士氣幾乎是一落千丈,在伊瑞爾和死亡騎士們的帶領下,傷亡慘重的獸人們吼叫著反動了反擊,很快就將這群失去了領袖的幽靈們打散。
它們尖叫著逃入了卡拉贊的廢墟里,代表著卡拉贊的第一重反抗被徹底瓦解。
眼看著伊瑞爾以無可置疑的實力橫掃了戰場,刺客管家莫羅斯意識到了失敗將至,當他逃不了,那鮮血的守望者就像是逗老鼠的貓一樣,每一次莫羅斯想要逃走,都會被凜冽的攻勢逼回戰場,雙方就像是跳一曲致命的舞步,而節奏死死掌握在守望者手中。
“喲,泰瑞昂的小寵物做的不錯嘛...看來我也不能再玩了,所以游戲...結束了!”
那鮮血守望者揮起披風,披風上鑲嵌的鋒利刀刃如利刃風暴一樣在周圍橫掃,在這刀刃的風暴中,莫羅斯艱難的抵抗,在刀刃風暴平息的那一刻,在莫羅斯瞪大的眼睛中,如無處出現的死亡之光一樣,破開陰影的荊棘刀輪從他的脖頸上一劃而過。
“噗”
無頭的尸體如倒塌的木材一樣砸在了滿是尸體的地面上,那被平滑切開的腦袋在空中旋轉了幾圈,砸在了戰場里,正好和獵手阿圖門被砸扁的腦袋撞在一起。
“我不記得泰瑞昂先生說過你也會加入戰場...”
騎在戰馬午夜座鞍上的伊瑞爾居高臨下,神色不善的看著靠在柱子上,用莫羅斯的匕首修剪指甲的鮮血守望者,德萊尼死亡騎士挺翹的鼻子動了動,她用沙啞的聲音說:
“你到底來這里做什么?”
面對這種不加掩飾的敵意,娜薩彈了彈手指,慵懶的說:
“我只是順路來看看,泰瑞昂的小寵物第一次踏上戰場的英姿,看看你會不會被嚇得全身哆嗦。”
“小寵物”這個形容詞讓伊瑞爾眼中的暗紅色光芒跳動了一下,她不屑的反問到:
“那現在你看到了嗎?”
“恩,勉強還算不錯,沒辜負泰瑞昂對你的重視。”
娜薩直起身體,伸了個夸張的懶腰,將血紅色的手甲重新戴上,然后話鋒一轉:
“我騙你的...瞧,我當然是來執行任務的,你看,泰瑞昂給了我秘密任務,但卻沒告訴你,伊瑞爾,你在他心中顯然算不上可以信任的對象,他在防備你,聽我說...忠誠是好事,但偶爾也需要動動腦子。”
“收起你下賤的挑撥離間吧,娜薩,泰瑞昂先生對我的信任,比你多出十倍不止!”
伊瑞爾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身后的死亡騎士,她背著戰錘,大步走入眼前通往卡拉贊深處的入口,在路過娜薩身邊的時候,伊瑞爾突然壓低了聲音:
“那一晚你沙啞的求饒聲可是被很多人聽到了...怎么樣?被懲罰的感覺,想必不錯吧?”
“閉嘴!”
被揭開了丑事,娜薩的聲音也變得陰冷起來,她的手指在刀輪的握柄上彈跳著,貓頭鷹頭盔之下的目光也變得森冷起來,但伊瑞爾并沒有被嚇到,她有全部的情緒,而死亡則讓她變得更加堅強,她的眼睛眨了眨,用一種冷酷的聲音說:
“你這只會躲在黑暗里窺視別人的可憐老鼠,所有人都很討厭你,薩瑪若也不止一次讓我殺掉你...不過你畢竟是泰瑞昂先生的影子,而在你看不到的暗影里,露米女士的箭矢可是時時刻刻指著你的腦袋...你瞧,她看你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就像是老朋友一樣,伊瑞爾伸出手,拍了拍娜薩的肩膀,她在娜薩的耳邊低聲說:
“呵,你還以為你是自由的嗎?別犯傻了,如果不是泰瑞昂先生護著你,娜薩,你糟糕的性格早就給你引來殺身之禍,最少三次!”
說著話,伊瑞爾突然伸出冰冷的小舌頭,滿是惡意的在娜薩脖子還未愈合的傷口上舔了舔,這動作讓鮮血守望者的身體都僵硬在了原地。
“別以為你活著是理所當然,也別以為黯刃騎士團離不開你,看看你,你就像是個幼稚的小孩子一樣鬧脾氣!我不是在威脅你,但我想告訴你泰瑞昂先生不會告訴你的事情...對于我們而言,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而失敗尚可,背叛,無赦!我可不想哪天滿世界追殺你,黯刃的守望者,好自為之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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