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蘭對于局勢的把握很清晰,在耐奧祖和眼前這個古怪的死亡騎士的糾纏下,他很難順利帶著藏品離開,但很可惜,他選擇反攻的時間有點晚,而且伊瑞爾的死纏爛打,也讓他忽略了真正有威脅的家伙。
“轟”
通道中跳動的嗆人厭惡被巖石的巨拳撕開,這攻擊性極強的法術,狠狠的砸在了埃蘭魔法分身的身軀上,遭受重擊的魔法幻象頃刻間消散。
而如此同時,從天而降,耀眼無比的閃電風暴將他的軀體籠罩在其中,在耐奧祖瞅準機會發出的致命一擊下,持續了整整5秒鐘的閃電風暴徹底摧毀了聶拉斯.埃蘭的反擊,在閃電消散之后,幽靈師的身軀變得透明至極。
顯然,他遭受了重創。
“砰”
冰冷的戰錘砸中了埃蘭的胸口,虛空的力量將幽靈法師的反抗擊破,他的幽靈之軀幾乎是在瞬間就被腐蝕,讓師發出了難以忍受的痛呼。
而在下一刻,五根手指就撕開魔法的風暴,扼住了埃蘭的脖子,將他提到了空中,暗紅色的死亡能量從埃蘭腳下升騰而起,將他的身軀死死的束縛在了半空中,德萊尼人的身高普遍要比人類更高,身材高挑的伊瑞爾收回手指,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平視著幽靈師暗淡的眼神。
剛剛差點被擊碎的怨靈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形態,面色蒼白的漂浮在死亡騎士身邊,她看上去和伊瑞爾有三分相似,尤其是兩者的發型和雙角的形狀,幾乎是一模一樣。
“咳咳”
伊瑞爾咳嗽了一聲,她看著眼前的師,她沉聲說:
“泰瑞昂先生讓我告訴你...黯刃騎士團的東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還讓我問你,喜歡他帶來的這份“禮物”嗎?”
“那個瘋子...”
埃蘭在死亡能量組成的囚籠里掙扎著,對于泰瑞昂的惡意,他表現的無比憤怒:
“麥迪文當時就不該讓他活下來!我早就看出來了!在見面的第一次我就看出來了!他就是個瘋子,他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雜碎!命運遺棄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些話你留著吧!”
伊瑞爾從腰間的口袋里取出一塊黑色的,特制的靈魂石,如匕首一樣反握著,狠狠的刺入了眼前師的幽靈之軀里,看著紫色的通靈法術的光澤將埃蘭的軀體纏繞著,伊瑞爾后退了一步。
“你可以當面對泰瑞昂先生說...但他愿不愿意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耐奧祖沒有理會伊瑞爾和埃蘭沒有營養的交談,他大概能猜出來,泰瑞昂和這些卡拉贊的法師有某種過節,但這種借刀殺人的舉動,也讓大薩滿對于自己的合作伙伴更加不放心,在一點一點的察覺到泰瑞昂軀體之下的那靈魂是多么的冰冷之后,耐奧祖迫切的發現,他需要一些反制泰瑞昂的手段。
如果一直盲目的跟著這個死亡騎士走下去,他和獸人會得到的結局,可能就不怎么讓人愉快了。
不過在此時,更讓耐奧祖好奇的,是那個懸浮在伊瑞爾身邊的德萊尼靈魂...
“泰瑞昂難道沒告訴過你,兩個靈魂共處一具軀體會帶來的隱患嗎?”
老薩滿低聲對伊瑞爾說:
“還是說,你是瞞著他這么做的?這個靈魂是誰?為什么值得你如此冒險?”
伊瑞爾沒有立刻回答耐奧祖的疑問,她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身側的靈魂,而那德萊尼靈魂也滿臉的笑容的抱住了伊瑞爾的手臂,兩個已死之人的親昵讓人驚訝,在她們身上,似乎根本沒有黯刃騎士團那種總是冷冰冰的情況。
“她叫薩瑪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安波里村,我們就像是雙胞胎一樣...耐奧祖先生,你想知道我們為什么會分開嗎?”
伊瑞爾的聲音冷漠如冰,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惡意,耐奧祖幾乎不需要猜測,就知道這股惡意的來源...
“薩瑪若死在了你們這些雜種對安波里村的屠殺里...在她死后1個月,我死在了你們對卡拉波神殿的攻擊里,我們在黑暗中沉睡了10年...我得感謝你們這些雜碎摧毀了奧金頓,否則薩瑪若的靈魂會在那里孤獨的消散,而現在...現在!”
在伊瑞爾攤開雙臂的那一刻,她最好的姐妹的靈魂如回歸一樣,也張開雙臂抱住了伊瑞爾,下一刻,薩瑪若的靈魂如融化的寒冰般,消失在了伊瑞爾的身軀中,就像是回家了一樣。
“現在,我們是一體的!”
“再沒有誰能把我們分開!”
兩個音色不同的聲音用同樣的語調說出了同一句話,就像是禁忌的重音一樣,而伊瑞爾張開的左眼還是暗紅色,但右眼已經變成了冰冷的藍色,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以一種融合的方式出現在了伊瑞爾的身上。
就像是有兩個靈魂,兩個憤怒不甘的,冰冷的,憎恨的靈魂在操縱這具軀體一樣。
這種詭異的場景能嚇尿任何一個普通人,但耐奧祖并不普通,他只是停滯了片刻,就重新買起腳步,走入了已經無人阻攔的儲藏室。
老薩滿的手指緊握著自己的法杖,他已經明悟了一點...泰瑞昂既然放任麾下盡情的憎恨獸人,就代表著由他統帥的黯刃騎士團,和獸人根本不可能擁有和平。
伊瑞爾還是太稚嫩了,在耐奧祖的誘導下,對于獸人的仇恨讓她無法控制自我的情緒,從而暴露了泰瑞昂最深沉的想法。
獸人只是他手中的一把刀,用完之后,也許就沒有虛與委蛇的價值了。
在耐奧祖的身影消失在儲藏室的那一刻,在伊瑞爾心中,薩瑪若虛弱的聲音響起:
“我的伊瑞爾,這樣真的不會暴露泰瑞昂先生的計劃嗎?”
伊瑞爾右眼中的藍色緩緩消去,又一次變成了暗紅色,她轉過身,從地面上拾起了裝著埃蘭靈魂的靈魂石,她輕聲說:
“沒關系,他知道又能怎么樣?”
“獸人的反抗只會讓我們更強大,蟄伏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永遠不會孤軍奮戰。”
除了和星界相連的上層之外,在聶拉斯.埃蘭師失敗的那一刻,下層卡拉贊就徹底的淪陷了,獸人和死亡騎士們都得到了各自需要的東西,他們將滿載而歸,就在法師塔的大門被獸人們推開的那一刻,在這個世界遙遠的北疆大地上,另一場戰爭也即將開始。
“唰”
慌忙逃跑的人類騎士的戰馬依然在狂奔,但背后的駕馭者卻已經被暗紅色的死亡繩索束縛了軀體,被拉向了后方的屠戮者們。
慌亂的騎士摔在地面上,在他周圍,是一起巡邏的兄弟們的尸體,在天旋地轉的飛躍之后,這普通的騎士想要抬起頭,但入眼之處,就是一把狠狠斬下的黑色利斧。
“噗”
鮮血從無頭的尸體上噴涌出來,格洛庫什抓著騎士被鮮血染紅的金發,將這腦袋隨意的扔在一邊。
在他身后,死亡騎士們正在收攏騎士們的尸體,打算征召出更多的死亡騎士。
是的,在泰瑞昂接管了死亡騎士的指揮權之后,他已經給出了許可,死亡騎士將不再局限于獸人,任何有價值的尸體,不管是什么種族,都可以被任意的轉化。
格洛庫什冷眼旁觀著那些投誠過來的死亡騎士們忙碌的身影,他灰色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
在他看來,這些原本屬于塔隆.血魔的麾下,和他們那愚蠢的首領沒什么區別,軟弱,狡詐,毫無忠誠可言,進展技巧一塌糊涂,總想著用術士的魔法解決一切。
這樣的騎士根本不值得被吸收到黯刃騎士團里。
“所以,這將是你們最后的考核!”
眼看著通靈法陣已經開始運轉,黑手大步向前,用手中的死亡能量充盈了眼前15具人類騎士的尸體,他冷漠的看著前方那些低著頭的死亡騎士,他哼了一聲:
“大領主的命令你們在出發時已經聽得很清楚了,黯刃騎士團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加入的,你們要在戰爭中證明自己的能力!奧特蘭克的落陷毫無意義,這一次進攻達拉然就是你們證明自己的最后機會!”
“只有在殘酷的戰爭中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享受死亡的鐘愛!”
黑手伸出左手,握緊了拳頭,語氣冰冷的說:
“那些死去的,就埋骨于此,把它們毫無價值的生命和失敗捆在一起,被人永遠遺忘!這就是黯刃騎士團的準則,唯一的戒條!”
“誰有意見!說出來!”
格洛庫什的目光所到之處,曾經的死亡騎士們無人敢與他對視,也沒人敢提出反對意見,現場一片死寂。
他們的首領,意得志滿的打算在德拉諾重新卷起一番事業的塔隆.血魔是如何卑微的死在黯刃騎士們的圍攻中,這些死亡騎士看的一清二楚。
血魔最后的哀嚎,那讓人聽了都覺得羞恥的求饒,甚至是跪服于地面,都沒能挽救他的生命,黯刃騎士團的大領主泰瑞昂.黎明之刃握著那把讓所有死亡騎士顫栗的戰刀,在鮮血的微笑中,毫不猶疑的砍掉了血魔的腦袋,當他將血魔的頭顱當成是戰利品一樣提起來的時候,所有的死亡騎士都失去了戰斗的。
不可能贏得...黯刃騎士團是可以和白銀之手正面對抗的真正死亡騎士,至于他們...他們只是一群無法站在陽光下的贗品,贗品就要有贗品的覺悟,也許未來有一天會變成真品,但在那之前,還是要夾緊尾巴做人。
死亡騎士的世界沒有那么多偽裝,贏和輸,就是這么冷酷。
格洛庫什離開之后,死亡騎士們才開始彼此交流,但別指望這些血魔的親信能有什么團結的理念,初代暗影議會十九騎士剩下的那些,被泰瑞昂統統砍掉了腦袋,就像是古爾丹一樣,大術士的顱骨里蘊含著強大的暗影魔力,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做很多事情,所以就被用來作為黯刃騎士團的標準裝備,剩下的都是一些小蝦米。
“呸!在血魔麾下做炮灰,現在到泰瑞昂手下,還是炮灰...兩位大佬都認可我的“能力”,我是不是該因此感覺到榮幸?”
一個身材高大的死亡騎士對自己的同伴發著牢騷,由于血魔的騎士團沿用的是老一套,所以這些死亡騎士都是人類之軀,格洛庫什曾經遭遇的麻煩,也同樣出現他們身上,人類之軀足夠靈活,但比如獸人之軀那么熟悉,也沒有獸人之軀的力量強大。
這進一步削弱了他們的戰斗力,其實如果都用獸人的身體配合獸人的靈魂,血魔的騎士團不會這么弱雞的。
“得了吧,貝爾,我的兄弟,別抱怨了...”
另一個身材有些矮小的死亡騎士眼珠子轉了轉,他左右看了看,其他的死亡騎士們都在低聲痛罵著格洛庫什的殘忍,絲毫沒有為未來打算的意思,這讓矮小的死亡騎士有些不屑。
他扭過頭,對身邊高大的死亡騎士低聲說:
“聽我說,貝爾,不管我們再怎么抱怨,有些事情是改變不了的,現在除了泰瑞昂的黯刃騎士團之外,沒有什么勢力會接受我們,與其悄無聲息的死在哪個鬼地方,我們得為未來規劃一下...相信我,黯刃騎士團是我們最好的歸宿,而且,說是炮灰,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避免...”
這句話讓高大的死亡騎士楞了一下,獸人們大部分都是武斗派,就算是術士,也有很多不怎么愿意思考,他彎下腰,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澀聲說:
“圖雷克,你有什么鬼主意就說,我們都來自戈爾隆德,本就該互幫互助,我是絕對相信你的!”
“好吧,好吧,貝爾,兩個人一起動手也比一個人更有把握。”
矮個子死亡騎士瞇起了眼睛,他的手指動了動:
“前提是,你能不能狠下心...你看,黯刃騎士們擺明了只接受真正的戰士,但你我都不想去送死...那就只能拜托我們曾經的“伙伴”們,借他們的腦袋一用,來成就我們“勇武”。”
“你是說,殺了他們?”
“不!別傻了,自相殘殺毫無意義,聽我說,格洛庫什肯定不放心讓我們去取那什么見鬼的寶石,格羅瑪什的獸人也不會任由我們行動,所以,我們只需要...”8)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