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魔線,前聯盟偵查少校,諾莫瑞根中級工程師,一個孤僻的可憐人。
這是她在諾莫瑞根中的形象,一個住在城市邊緣的隱居者,也許還是為聯盟做出過偉大貢獻的英雄,不過在這層冰冷的外表之下,艾拉還有另一個身份。
黯刃騎士團的后勤主管,黑暗神殿的大管家,以及死亡領主露米娜斯.陽痕曾經最親密的朋友。
她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在德拉諾世界的經歷,就連自己最親愛的妹妹朱莉.魔線,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那失蹤的幾年里到底經歷了什么。
但從艾拉因為長期接觸死亡能量,而變得干枯的頭發,以及那略顯疲憊蒼老的面孔,她大概能猜出來,自己的姐姐可能過得很艱難...但實際上呢?
在艾拉還被信任的時候,她主管著整個黑暗神殿超過3000人的死靈衛隊,以及那些破碎者仆從,在必要的時候,艾拉甚至會帶著泰瑞昂的命令,在德拉諾世界各地巡查,處死那些反抗黯刃騎士團統治的生命,甚至主持一些以毀滅為目的的小規模戰斗。
雖然在最后的抉擇中,她還是站在了生命這一邊,但這并不代表著艾拉和黯刃騎士團之間的聯系會就此被斬斷。
我們經常說,經歷,那些特殊的,難以忘記的經歷,塑造了一個完整的人格,人的意識也會隨著經歷的增多而改變,成長,在德拉諾世界和死靈共舞的幾年中,艾拉已經被改變了。
盡管她是在返回了自己的世界之后,才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已經和活人們格格不入了。
“姐姐!”
朱莉.魔線對眼前的場景感覺到震驚,尤其是那個手持鋸鏈戰劍,站在石腭怪尸體中,冰冷的如雕塑一樣的矮人死亡騎士,更是讓她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尤其是在這一切明顯和自己的姐姐艾拉脫不開關系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從未了解過這個從另一個世界死里逃生的親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莉有些抓狂的質問到,而臉色平靜的艾拉默不作聲,她拄著一根手杖,她的臉色算不上健康,來自死亡能量的侵襲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從她虛弱的身體里消失,哪怕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現在的艾拉,也只是處于恢復期而已。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朱莉。”
艾拉從自己的桌子上端起一杯茶,遞給了自己的妹妹,這時候,那些門外的石腭怪又開始砸門,這讓艾拉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她揮了揮手指,就像是曾經在德拉諾下令處決那些桀驁不馴的虎人一樣,對那個站在原地的死亡騎士下達了命令:
“去吧,佐德,殺光那群聒噪的雜碎!我要和我的妹妹聊一聊,我需要安靜!”
“轟”
接受了命令的矮人死亡騎士提起手里猙獰的鋸鏈劍,這玩意一側開刃,另一側是被電機驅動的鋸齒,在這猙獰武器的嗡鳴中,被叫做佐德的矮人死亡騎士一腳踹開大門,揮起一劍,就將眼前撲過來的石腭怪的石頭腦袋切成了碎片。
眼看著矮人死亡騎士如猛虎一樣撲進那群石腭怪里,朱莉下意識的問到:
“那是誰?”
坐在她對面的艾拉抿了口茶,輕聲說:
“上個月因病死在諾莫瑞根的矮人行商,他的尸體是很好的素材,可惜我脫離黯刃太久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把死靈符文進展到哪一步了,條件有限,我只能用舊辦法復活了他,第一次練手,手藝難免有些粗糙,我身上沒有死亡能量,沒辦法讓他的靈魂歸入身體...不需要太關注佐德,他只是個失敗品而已。”
艾拉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懷念和痛苦,她放下茶杯,低聲說:
“如果被露米看到我的作品,她肯定會嘲笑我的。”
看著眼前完全像是變了另一個人的姐姐,朱莉有些憤怒的尖叫到:
“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事情!艾拉,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安靜一些,朱莉。”
艾拉瞥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不再偽裝之后,那種曾經身為死靈大管家的威嚴讓朱莉閉上了嘴,那種從姐姐身上散發出的寒冷,讓她仿佛看到了達拉然里那些老古板的師們。
“我本來就打算在今天對你坦誠一切,不過現在也好,也算是個分別的好時間。”
“分別?”
朱莉瞪大了眼睛,她抓起了艾拉的手:“你要去哪?”
“我要去...贖罪。”
艾拉嘆了口氣,那表情完全不像是個跳脫的侏儒,她低聲說:
“我傷害了我的朋友,我傷害了她的感情,她曾保護我,在那已死之軀中,隱藏的是一個渴望認同的靈魂,但我卻為了毫無意義的生命背叛了她...我很痛苦,朱莉,我的妹妹,在諾莫瑞根的每一天,我都很痛苦,我無法原諒自己,我曾幼稚的以為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
“但那是錯誤的。”
艾拉用雙手握緊了朱莉的手,她看著自己的妹妹,她說:
“我回到活人的世界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我放不下對你的思念,在我心里,我的小妹妹還是一個只會惹麻煩的調皮精,但是現在呢?看看你,你已經長大了,成為了達拉然的法師,有了自己的人生,我所擔憂的一切已經不會再出現...我可以放心了。”
“朱莉,好好活下去,找個男朋友,保證魔線家族的傳承...”
艾拉用一種囑托后事的語氣,對自己的妹妹說著話,而這種語氣,嚇到了朱莉,她緊緊的抓著姐姐冰冷的手腕,她眼中銜滿了淚水,她尖聲叫到:
“你別離開我!爸爸媽媽離開之后,我就只有你了,不管你變成了什么樣,你都還是我姐姐,別走!”
“傻丫頭。”
艾拉伸手保住了自己的妹妹,兩個小侏儒在昏暗的房間里,布滿了石腭怪的尸體的大廳里告別,艾拉撫摸著自己妹妹順滑的頭發,和那孩子氣的雙馬尾發髻,她嘴角升起了一絲笑聲,她的手指放在了毫無防備的妹妹的脖子上,一抹冰冷的魔力沖入了朱莉的身體里。
下一刻,朱莉.魔線雙眼一翻,就此暈倒在了艾拉的懷里。
后者看著自己的妹妹,她伸出手指,幫她擦掉了臉上的淚痕,然后從旁邊拿起一個箱子和黑色的斗篷,片刻之后,全身都被黑色斗篷籠罩的艾拉走出了自己的房子,半成品死亡騎士佐德背著昏迷的朱莉,跟隨著自己的主人行走在一片死寂的諾莫瑞根的街道上。
石腭怪們嗅到了活人的氣息,它們嚎叫著從各個角落里沖出來,擋在了艾拉前進的道路上,艾拉抬起頭,在黑暗的斗篷之下,那一雙冷漠的雙眼里閃過了猙獰的光芒。
“我就是不想讓你看到這個...朱莉,我不想讓你看到,你的姐姐,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
艾拉的左手抬起,黑暗的魔力從她指尖迸發出來,就像是黯刃騎士團的死亡領主們召喚行尸一樣,在艾拉的召喚下,周圍街道上那些慘死的侏儒們,在黑暗魔力的涌動中,一個接一個的從血泊里爬了起來,在艾拉的操縱下,顫顫巍巍的沖向了那些咆哮的石腭怪。
小侏儒曾為外域之王服務了數年的時間,整個黑暗神殿所有的書籍都向她開放,還有露米娜斯偶爾的教導,再加上魔線家族優良的魔力血脈,這一切累加起來,讓艾拉.魔線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成為了艾澤拉斯世界對死靈體系了解最深的人之一。
而她本人,雖然沒有成為死亡騎士,沒有成為黯刃的一員,在回歸艾澤拉斯之后,在那孤僻而痛苦的偽裝之下,她也已經是個出色的術士了。
“嗡”
一團燃燒的硫磺烈焰砸在石腭怪的身體上,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讓怪物發了狂,它吼叫著想要逃離,但卻被周圍越來越多的侏儒尸體團團圍住,最后在弱小但數量龐大的侏儒行尸的圍攻中,被硬生生扯碎了身體。
而這,這只是個開始。
艾拉手指聳動之間,一個接一個的詛咒魔法被扔在那些石腭怪的身體上,伴隨著她喚醒的行尸越來越多,那些石腭怪的慘叫聲也吸引了很多躲在廢墟里的侏儒們的注意。
他們探頭探腦的從藏身地爬出來,就看到一個穿著兜帽的侏儒指揮著一群死人,正打的那些恐怖的怪物節節敗退,而那個神秘的兜帽侏儒前進的方向,赫然就是離開諾莫瑞根的方向。
很快,第一個大著膽子的侏儒從廢墟里跑了出來,悄悄的跟在艾拉身后,艾拉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那個心懷恐懼的同胞,但她懶得理會,和死人們待得時間太長,已經讓艾拉對活人徹底失去了興趣,她之所以隱居在城市最偏僻的角落,也是了避免和他們接觸。
而眼看著艾拉沒有驅走那個侏儒,很多幸存者紛紛跑了出來,跟在艾拉的尸體大軍后方,他們恐懼那些石腭怪,但他們也恐懼艾拉,任何活人對于行走的尸體都有種本能的厭惡。
來自身后的目光越來越多,但艾拉不在乎,她只想把自己的妹妹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獨自離開,前往德拉諾,接受自己的命運。
“露米...你會原諒我嗎?”
艾拉的內心里涌動著這個念頭,負面的情緒爆發之間,連帶著被她控制的行尸也變得狂暴起來,不過伴隨著越深入城市,石腭怪的數量也來越多,艾拉畢竟是個初學者,她能操縱的尸體數量是有限的,而且她也不是正統的死亡騎士,沒辦法用死亡能量主動的喚醒那些尸體。
在身體里的魔力即將耗干的時候,艾拉伸手將昏迷的朱莉背在身后,被控制的死亡騎士佐德則配合著那些行尸在前方開路,伴隨著猙獰的鋸鏈劍的跳動,戰局越發激烈。
眼看著死亡騎士也陷入了被石腭怪圍攻的絕境,跟在艾拉身后的侏儒們意識到,如果不幫忙的話,那個矮人倒下之后,他們將再一次被屠戮,于是很快,侏儒們也從周圍找到了武器,加入了求生的戰斗里,甚至還有侏儒匠師們找到了幾臺封存的清理機器人,他們操縱著這些大家伙,在死亡騎士佐德最終倒下之后,在石腭怪的一路追殺中,最終安全的來到了通往地面的蒸汽電梯邊。
“是您救了這些人?”
守在電梯邊的侏儒匠師們驚訝的看著從石腭怪進攻的重災區沖出來的數百名幸存者,他們的首領在詢問過情況之后,就趕到了艾拉身邊,滿懷敬意的對艾拉說:
“艾拉少校,您果然是聯盟的英雄,您是侏儒的英雄。”
“不,和我沒關系。”
艾拉看著被醫生們帶走的妹妹,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冷漠的對身邊的匠師說:
“是他們自己救了自己...蒸汽電梯什么時候能打開?我要離開這里!”
“大工匠正在想辦法解決那些怪物。”
守衛電梯的匠師有些為難的說:“我們必須封閉這一區域,以免輻射影響到我們,所以,您可能得再等幾個小時。”
艾拉皺起眉頭,她回頭看著熙熙攘攘的滿是難民的電梯大廳,遭受了無妄之災的侏儒們已經沒有了之前歡樂的氣氛,整個大廳到處都有人在低聲綴泣,這場災難影響到了太多人,而在這種情況下,維持秩序是最重要的,艾拉在第二次戰爭中親眼見過那些忙著逃跑的獸人是如何的混亂,甚至將自己的同胞硬生生踩死。
她始終還是無法像真正的死靈那樣硬下心腸,所以片刻之后,她嘆了口氣:
“好吧,那我就等等吧。”
正史中,穴居人,也就是石腭怪入侵諾莫瑞根是個漫長的過程,持續了好幾年,其中還混雜著侏儒高層的權力斗爭,是件很復雜的事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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