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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肖爾再一次蘇醒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全身都疼,但出于一個刺客的本能,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猛地跳起來,試圖保護自己,但全身上下的傷口的痛苦在同一時間爆發開,讓他呻吟著倒在了地上。
直到這時候,他才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里不是暴風城,這是一處森林里的隱匿處,他還嗅到了草藥的味道,他低下頭,能看到那些嚴重的傷,都被用草藥和繃帶處理過了。
肖爾的記憶有些混亂,在他記憶中最后一幕,是自己被那個詭異的幽魂追著試圖逃離那巷子的時候,他不是它的對手,那個家伙似乎比他更清楚自己的想法,每一次攻擊的動向都會被那個幽魂洞察,甚至連一些私人的習慣,比如存放煙霧彈的小袋子,都在戰斗中被那幽魂炸斷。
就像是...就像是在和另一個自己戰斗一樣。
再加上那幽魂和他一抹一樣的臉,以及他說的那些瘋癲的話,這一切聯系起來,都不得不讓肖爾感覺到毛骨悚然。
“喲,你醒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藏匿處外圍即將黎明的黑暗中響起,讓肖爾立刻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淡綠色的皮膚,嬌小的身體,和德萊尼人有幾分相似的臉,以及獸人一樣,但卻小很多的獠牙,以及束成雙馬尾的黑色頭發,還有背在身后的兩把扭曲的鋼鐵匕首。
肖爾認識她,彼此之間還有深仇大恨,就是眼前這個半獸人刺殺了萊恩.烏瑞恩國王,直接導致第一次獸人戰爭中暴風王國的慘敗,在軍情七處的懸賞名單上,這個家伙位列第一位。
半獸人刺客大師,迦羅娜.哈弗歐森...
“你!”
肖爾咬著牙想要站起身,但卻被迦羅娜一腳踹回了地面,半獸人很不客氣的將一堆繃帶扔在肖爾身邊,然后拿起幾塊溫熱的面包就盤坐在一邊,吃了起來。
這些繃帶上還有閃金鎮醫師們的戳記,毫無疑問,這些東西和她手中的面包一樣,來歷有些不光彩。
“我從亡靈手里救了你,馬迪亞斯,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難道現在還要糾結過去那些陳年舊賬嗎?”
迦羅娜用嘲諷的目光看著肖爾,她沉聲說: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你惹了那位“公爵”?還是說,有其他的天才刺客出現了?要拿你當墊腳石?”
肖爾沉默為自己的傷口打著繃帶,他和迦羅娜不是朋友,也永遠不會成為朋友,兩者的偶爾交際都是在刺客聯盟的一些任務里,雖然軍情七處是個獨立的組織,但相比掌握著整個艾澤拉斯地下秘密的刺客聯盟來說,它這是個小字輩,就連肖爾在很多時候,都要想辦法從刺客聯盟那里搞到自己需要的情報。
他知道,最近幾年,尤其是在獸人戰爭結束之后,迦羅娜加入了刺客聯盟,一直在大陸北疆和另一片大陸上活動。
“嘿!”
眼看著肖爾不說話,迦羅娜便走到這刺客大師身邊,她看著肖爾,伸出手:
“交換吧,你這里有我需要的情報,而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昏迷之后發生的事情,坦白說,那很有趣,我想你肯定很有興趣,對吧?”
肖爾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的迦羅娜,片刻之后,他點了點頭:
“說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哈哈哈,我看到的可多了。”
迦羅娜絲毫不理會肖爾的沉默,她靠在一邊的樹上,玩味的說:
“我看到你被那個古怪的家伙砸暈在地上,然后他把你剝的和光豬一樣,我以為那混蛋要對你做一些...咳咳,好吧,我想多了,他似乎在那里有自己的任務,總之,是一些服務于死靈的人把你從下水道里運了出來,我聽到他們說要把你送到暮色森林去。”
“那里有一位大人物對你很感興趣的樣子。”
半獸人刺客摸出一把飛刀,一邊剔著指甲,一邊將一個徽章扔給了肖爾:“然后我就把你劫了下來,另外,那群人類應該是屬于同一個組織的,他們帶著這種徽記,他們為亡靈服務。”
“迪菲亞兄弟會...”
肖爾念出了這個名字,他厭惡的將手里的徽記扔到一邊,然后看著迦羅娜:
“你又想知道什么?”
“很簡單。”
迦羅娜似乎有些緊張,她用自己的眼睛緊盯著肖爾:
“那些亡靈,我聽有些人說,其中有些法師把自己轉化成了巫妖,而你們在和他們交戰,你們有沒有關于卡德加的消息?”
“卡德加?”
肖爾看著迦羅娜,這女性刺客大師眼中閃耀的光芒瞞不過肖爾,她和卡德加之間可能有些親密的關系,肖爾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軍情七處的密探不但見過卡德加,而且很不幸,他還是那些亡靈的首領之一,他被稱為大巫妖...不管你和他之前有什么關系,發生過什么,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勸你一句,忘了他吧,他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人了,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確定,就是卡德加主導了對守望堡的大屠殺。”
“他在哪?”
迦羅娜深吸了一口氣,問到:
“告訴我,肖爾,他在哪?”
“他最后一次出現是在逆風小徑,就在夜色鎮被摧毀的那個晚上,我們懷疑他可能去了卡拉贊,但...”
肖爾說著話,抬起頭,眼前已經空無一物,很顯然,迦羅娜已經得到了她需要的信息,而且這個半獸人刺客,很顯然這一次就是為了卡德加而來。
感情使人沖昏頭腦,對于任何時候都需要冷靜思考的刺客大師,也是一樣。
肖爾艱難的處理著自己的傷口,他不關心迦羅娜的未來,他現在確定了一件事,舊城區里有亡靈的勢力,而且從那個幽魂就能看出來,他們在那里的勢力很強大。
“真是失職。”
肖爾愧疚的看著自己手里的匕首,他深吸了一口氣,拿起迦羅娜從閃金鎮偷來的斗篷,籠罩在的身體上,然后辨認著方向,在黎明到來的光芒中,一點一點的朝著北郡的方向走去。
他必須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國王...暴風城,已經不安全了,但是在那之前,他得先去見見自己的祖母...關于那個幽魂,他有太多的疑問了。
另一邊,遠在萬里之外的北疆,在秩序已經恢復到正常情況的奧特蘭克國境之內,在原本的奧特蘭克王城里,披著熊皮大氅的帝國皇帝安度因.洛薩騎在戰馬上,在他身后,是奧特蘭克王領征召的名騎兵和名圣騎士,這是一次援助行動,但也是帝國名義上的第一次軍事行動,所以洛薩會親自指揮這些軍隊。
暴風城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帝國的高層,雖然國王們依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出于帝國名義的征召,國王們并沒有吝嗇于自己的軍隊。
更何況,洛薩這一次的要求并不算過分,北疆的每個國家出動人,外加達拉然的法師們,乘坐庫爾提拉斯的艦隊前往暴風王國...這是一次先遣行動,洛薩很清楚,就像是獸人戰爭初期一樣,在沒有真正意識到威脅之前,強行要求各個國家出兵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人類帝國雖然名義上統一了,但目前的狀況依然是貌合神離,必須要有一場足夠分量的戰爭才能將他們重新聚合在一起,帝國之魂才會真正回歸,但平心而論,洛薩其實并不希望戰爭爆發,因為那意味著人民會受苦。
“法師們已經在南海鎮打開了傳送門,皇帝陛下。”
洛薩身后的書記官對皇帝報告說:
“您和您的親衛隊可以直接從傳送門前往暴風城,按照庫爾提拉斯艦隊的速度,只需要天的時間,您的軍隊就會出現在暴風王國的領土上。”
騎在戰馬上的洛薩點了點頭,他伸出手,朝著在寒風中送別皇帝的人民們揮著手,這個動作引起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不管其他國家對洛薩的態度如何,飽受混亂折磨的奧特蘭克人對洛薩皇帝是真的感恩戴德,在他接受奧特蘭克的統治之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人民就重新感受到了秩序的美好,匪盜們被抓捕一空,和其他王國的商業道路被打開,最重要的是,沒有了獸人戰俘營的威脅,整個王國境內又恢復了曾經的平靜。
人民,總是喜歡和平的,而為他們帶來和平的皇帝,自然會被人民擁護,更何況,洛薩為了恢復王領的秩序,已經下達了命令,在他統治的第一天,王領所有人民免去了一半的賦稅,僅僅是這一點,就為洛薩贏得了民心。
這一次征召士兵,人民雖然有微詞,但總體來說,報名參軍的舉動,還是很踴躍的。
“瞧啊,皇帝陛下,他們喜歡你。”
前奧特蘭克王庭的王室書記官在洛薩身后說:
“人民喜歡新皇帝,這是個很好的征兆。”
“但皇帝也要喜歡自己的人民。”
洛薩笑著搖了搖頭:“但愿下一任皇帝也會得到人民的擁護,你我都知道,我只是新建帝國的臨時象征,換句話說,我只是個吉祥物而已。”
“請不要這么說,陛下。”
執拗的書記官推了推眼鏡,嚴肅的說:
“您是神圣阿拉索帝國的象征,任何人,任何流言蜚語都無法改變這一點,而暴風王國發生的災難,也提醒著其他王國,在這個新時代里,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才能真正戰勝一切困難。”
“亡靈啊。”
洛薩有些憂慮,他看著眼前通往南海鎮的道路,他輕聲說:
“沒人知道他們的勢力有多么強大,但僅僅從暴風王國發回的求援信來看,這一次,必然又是一場苦戰,這是一場挑戰,對于新生帝國的挑戰,我們只有邁過這一步,帝國才能真正重立,如果我們失敗了,阿拉索帝國,也就只是個笑話了。”
也許是命運真的鐘情于安度因.洛薩,就在他帶著王領軍隊到達南海鎮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來。
“由弗丁大騎士率領的白銀之手騎士團正在趕來,皇帝陛下,本尼迪塔斯大主教的反叛讓法奧冕下異常震怒,而圣騎士們也急需挽回圣光信仰在貴族心中的純粹...所以,他們派來了比計劃中更多的軍隊!”
書記官對皇帝匯報了這個消息,憂慮的洛薩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欣喜:
“有多少人?”
他問到,書記官看了看手里的信件:
“牧師和圣騎士加起來總共人,這一次,白銀之手騎士團堪稱傾巢而出了。”
“好!”
皇帝忍不住捶了捶身邊的桌子,他長出了一口氣:
“有了白銀之手的傾力援助,對抗亡靈勝利的希望,就更大了。”
但喜悅的皇帝并不清楚,這一次,他要面對的,不是數萬亡靈,而是來自一整個世界的亡者,那數目,早已經超出了他這只遠征隊能承受的極限。
就像是泰瑞昂說的那樣,暴風王國注定的毀滅...只是動蕩時代的開始,遠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