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總是最難熬的,但等待的時間也是眨眼就過去了。
在瓦里安抵達白塔城港并且啟程前往新洛丹倫城的當天下午,其他國王也陸陸續續的來到了洛丹倫的都城,一時間,整個人類帝國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出現在新洛丹倫城,讓這座建立在荒蕪大地上的內陸城市立刻就熱鬧了起來。
就連遠在諾森德大陸的德萊尼人和銅須矮人也派出了使節,摳門的地精大商人們也難得的大方了一回,熱砂財團組建了一支標準極高的使團,以煉金師兼大商人諾森弗格作為首領,帶著昂貴的禮物和一些商業產品浩浩蕩蕩的穿越閃光平原,前往千針石林。
而一年前結束的希利蘇斯戰爭中,阿爾薩斯和其他種族的首領也混了個臉熟,因此在大婚開始的前一天,凋零者、部落、暗夜精靈甚至是野豬人都派來了觀禮者。
當然,暗夜精靈的使節是以駐守在羽月要塞的珊蒂斯將軍的私人名義前來的,而野豬人則是由它們重建的文明體系里的第一位半神祭司作為代表者,據說正在養傷的荒野半神阿迦瑪甘送出了一份珍貴的禮物,以此來表示它對于阿爾薩斯在流沙之戰里的英勇表現的敬意。
而最后一位到達白塔港的客人身份極其特殊,甚至直接驚動了白塔港的教宗冕下。
那是一位千里迢迢從北疆的斯坦索姆區趕來的女性圣騎士,她叫布麗奇特.阿比迪斯,是目前占領斯坦索姆地區的血色十字軍的圣光教團的首領,曾經的洛丹倫騎士團副團長,大騎士阿比迪斯將軍的獨女,代表整個血色十字軍而來。
對于那些依然堅守在北疆戰場,為帝國孤守最后一片故地的圣光殉道者們,哪怕是再苛刻的貴族也不敢當眾詆毀他們,而他們對于圣光和帝國的忠誠,更是流傳在圣光教會里,如同神靈預言一樣的神圣故事,而雖然在帝國重建的數年中,帝國高層和北疆的十字軍沒有斷掉聯系,但這樣派出使節前來的舉動,這還是第一次。
阿比迪斯小姐在登陸的30分鐘之后,就得到了教宗冕下的親自接見,隨后她代表血色十字軍和其他國王們見了面,他們討論了什么無人知道,但從國王們凝重的表情來看,肯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在第二天清晨,整個新洛丹倫城在效命于王室的仆從們的精心整理下,就像是一枚閃閃發亮的硬幣一樣,城市的主干道上空布滿了架設的彩帶和藍色的綬帶,由半人馬奴隸們親手編織的巨型紅地毯更是貫穿了整個城市的十字線道路。
身穿儀式盔甲的國王衛士們五人一組,排列在每一個巷口,作為平民和儀式的間隔,而一些年輕人更是天不亮就從家里出來,穿著最好的衣服,站在衛士們身后的觀禮區,等待著阿爾薩斯陛下和吉安娜公主的婚禮開始。
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在帝國的體制下,人民的娛樂項目太少了,這樣一次盛大的婚禮,剛好能滿足人民們對于娛樂和放松的向往,當然,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有些不甘寂寞的家伙想要搞個“大新聞”,不過混在人群中的刺客聯盟的特工們會在他們動手之前,就將他們拖出人群之外。
而在城市上空,地精奸商們特意為客人們準備的三艘飛艇已經升空,在那飛艇上坐滿了達官貴人們,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里,裝有魔法影像記錄器的地精飛艇的門票早已經銷售一空,本來的價格是一張500金幣,而在地精黃牛的炒作下,這樣一張票最高甚至賣出了2000金幣的價格。
僅僅是三艘稍稍改裝過的飛艇,就讓熱砂財團賺了差不多5萬金幣的利潤,這些綠皮小個子們對于貿易和利潤的驚人觸覺,又一次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樣的儀式...太奢靡了。”
坐在為貴族們準備的大觀禮臺的前排座位上,身穿樸素軍裝的布麗奇特.阿比迪斯小姐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城市廣場的大平臺上布置的一切,她忍不住對身邊的大騎士烏瑟爾抱怨到:
“這一場儀式的花費,最少足夠十字軍的4個教團展開一場維持2個月的聯合行動了,我們在那邊什么都缺,惟獨不缺那些該死的亡靈。”
阿比迪斯小姐搖了搖頭,而坐在她身邊的烏瑟爾則用一種對待女兒的慈祥姿態拍了拍阿比迪斯的肩膀,這位大騎士在到達卡利姆多之后,就疲態盡顯,現在看上去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樣,頭發已經全白了。
大騎士微閉著眼睛,嘆了口氣,對阿比迪斯小姐說:
“帝國重建困難重重,阿比迪斯,你是個好戰士,未來會成為優秀的指揮官,但你要理解,任何戰爭中最重要的就是人民內心的斗志和勇氣,不管困難再怎么巨大,只要人民和我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度過難關,這婚禮儀式雖然花費巨大,但兩個國家的血脈之親能給人民帶來巨大的信心...那是我們在這困境中最需要的東西。”
說著話,烏瑟爾看著若有所思的阿比迪斯小姐,他笑了笑,對阿比迪斯說:
“再給我說說那些古怪的亡靈吧...我昨天聽你說,他們還向你們派出了使者,表達了和平共處的愿望?這聽上去可不想是黯刃亡靈或者天災亡靈會做的事情。”
“是的,烏瑟爾叔叔。”
阿比迪斯小姐以軍人的標準坐姿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對烏瑟爾解釋到:
“我們觀察了那些古怪的亡靈長達數年,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似乎真的和黯刃沒有太多的關系,而且他們也加入了聯邦,被聯邦視為文明組成的種族,和人類,矮人,侏儒沒什么區別,但話是這么說,那些自稱為“不死者”的亡靈加入了聯邦之后,就得到了聯邦黑鐵區銷售的軍火支援。”
圣騎士小姐不服氣的揮了揮拳頭:
“他們很弱小,最少比黯刃亡靈弱得多,但在那些軍火的加持下,他們也變得很難纏,那些亡靈智慧很高,和活人幾乎沒什么區別,在去年的一次行動里,他們給第三教團設下陷阱,直接導致第三教團差一點全軍覆沒,但那些不死者卻沒有傷害俘虜,反而把他們送了回來。”
阿比迪斯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心酸的說:
“父親和其他大騎士討論了好幾天,最終我們不得不接受了那個名叫迪倫的不死者領主提出的和平倡議,因為...我們實在是打不下去了,大伙的生活物資很缺乏,年輕人們想要休息,老人們也需要醫藥物資...那些狡猾的混蛋!”
“他們似乎是看到了我們的弱點,在和平協議達成沒幾天之后,他們就派出了商人,向我們兜售一些商品,都是我們很需要的...真是恥辱!”
“不不不,孩子,這不是恥辱。”
烏瑟爾眼看著布麗奇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大騎士便安慰道:
“你們已經做得夠好了,在那種艱難的情況下,還能解放斯坦索姆城的三分之一,孩子,沒人能要求你們做的更好,教宗也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困境,放心吧,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支援你們的,甚至...甚至是給予你們成立教團國的權力,沒人能指責你們!”
白發蒼蒼的大騎士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咬著牙說:
“哪怕竭盡全力,孩子,我們不會放棄你們的!永遠不會!你們回不了家...那么家就為你們而來!哪怕是再打一場北疆之戰...我們一定會做到的!”
兩人談話之間,一聲明亮的禮炮響起,代表著婚禮儀式的開始,所有入座的貴賓都站起身,在大平臺上向外看去,新洛丹倫城的城門被18個騎士緩緩推開,一架代表洛丹倫王室的華麗馬車緩緩駛入城市的主干道,8匹白色的戰馬沒有一絲雜毛,披著華麗的盔甲,在最好的馭手的駕駛下,慢慢的進入了民眾的視野。
穿著代表圣騎士身份的金色鎧甲,在雙肩上還點綴著雄獅的肩鎧,阿爾薩斯頭戴王冠,雙手拄著圣光的正義,眼不斜視的站在馬車前方的臺子上,紅色的披風隨風擺動,顯得威風凜凜。
而在馬車前后,由最忠誠的王國侍衛法瑞克親自帶領著圣騎士們護衛馬車,在騎士們后方,是精挑細選出的戰士們,他們手握儀式用的戰矛,在每一根擦拭的閃亮的戰矛之下,懸掛著藍色的洛丹倫旗幟,在號手們吹動的圣歌之中,戰士們緩緩向前。
這儀式是完全按照阿拉索帝國的古禮進行的,并沒有貴族之間那么繁雜的程序,在人民的歡呼聲和漫天飛舞的花瓣與彩帶的天空之下,阿爾薩斯陛下的車馬經過主干道,長達10分鐘的緩慢前進之后,到達了婚禮現場的儀式臺。
在騎士們的拱衛下,國王從馬車上走下來,然后在各國觀禮者的歡呼聲和掌聲中,他漫步走上33節階梯的大平臺,在那大平臺頂部,垂垂老矣的圣光教宗,阿隆索斯.法奧冕下身穿金色的法袍,頭戴教皇冠,在兩位圣騎士的攙扶下,正站在儀式臺后方。
能請動教宗為這婚禮證婚,已經說明了阿爾薩斯在新帝國體系中的地位,當然,這也是因為婚禮雙方的地位都很高,除了教宗之外,有資格主持婚禮的,就只剩下了本該派駐各國的紅衣大主教,但考慮到各國國王以及使節的復雜,最終疲憊而老邁的教宗,還是決定自己來主持這儀式。
阿爾薩斯走上前,站在紅色的地毯上,他看著教宗,垂垂老矣的老頭則對他笑了笑,在歡快的歌聲與樂曲聲中,在人民的歡呼聲與魔法師們在天空釋放的煙火的光暈中,穿著藍色婚紗,手握鮮花的吉安娜出現在了儀式臺的下方,一臉嚴肅的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站在自己妹妹身邊,雖然他對于阿爾薩斯并不太滿意,但在眼下這個場合,想到一向被視為家族掌上明珠的妹妹即將出嫁,即便是越發頑固的德雷克,眼眶也有些紅紅的。
而在吉安娜身后,穿著盔甲作為儀式護衛的坦瑞德.普羅德摩爾,更是頻頻用眼神瞪著前方的阿爾薩斯,這個放蕩不羈的海軍將軍,對于阿爾薩斯的意見可是很大的。
但他也拗不過自己的姐姐...
吉安娜作為最年輕的的師,她經歷的大場面太多太多了,但此刻,站在這紅地毯的前方,吉安娜居然罕見的緊張了起來,而就在她即將踏上那紅地毯的時刻,一個詭異的,又似曾相識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里響起,依然是上一次那樣慵懶,只是聽聲音,就能想象出這聲音的主人是如何的美麗,如何的風華絕代。
“喲,小妹妹,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但姐姐更好奇的是...”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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