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傳說中的錦繡谷嗎?”
在潘達利亞大陸四處閑逛的多爾南一行人騎在溫順的山羊背后,在游學者周卓的帶領下,正從昆萊山的天神之門進入在前幾天打開的錦繡谷之中,和他們同行的,還有從翡翠林趕來的一些游學者,這些充滿探索精神的熊貓人們,是專程趕來研究這座熊貓人歷史上的傳說之谷的。
而孩子們騎著的山羊,是從四風谷的熊貓人農場,也是最有活力的半山集市買來的,這些熊貓人特有的坐騎非常溫順,而且比戰馬矮一些,負重能力特別強,很適合女孩子和小孩子乘坐。
小安度因和薩蘭蒂亞同乘一頭黑山羊,這個小王子左右打量著天神之門周圍的石雕,他好奇的對游學者周卓問到:
“周卓,這里是熊貓人的傳說山谷,但為什么這里的石雕都是魔古人?”
面對安度因的問題,周卓呵呵笑著摸了摸胡須,這個滿腹經綸的游學者給孩子們解釋到:
“因為熊貓人帝國的文明,是建立在魔古帝國崩潰后的廢墟中的,我們繼承了魔古人的文明與文化,而錦繡谷,這里曾經是數位魔古皇帝的首都所在,一會到金蓮亭的時候,你們還能見到魔古人們留在錦繡谷山地中的兩尊巨大的雕塑,那是魔古石匠們技藝的巔峰之作。”
“而且在錦繡谷最東方還有兩座宮殿,根據游學者的記載,那份別叫七星殿和雙月殿,那也是魔古皇帝曾經的行宮,而潘達利亞最后殘留的幾支還保留著自己文明的魔古氏族,據說一直就生活在錦繡谷里,與世隔絕...他們還保留著魔古帝國的一些風俗,據說他們占據著最后一任魔古皇帝的皇宮,哦,就在七星殿旁邊。”
游學者興致勃勃的看著周圍錦繡谷那獨特的風景,他對孩子們說:
“傳說中錦繡谷的河水具有神奇的效果,它是被神靈賜福過的水,只要接觸到大地,就會讓大地變得非常肥沃,你們之前在四風谷看到過熊貓人的農場,在必要的時候,那些被來自錦繡谷的水灌溉的農場,甚至可以實現一日一熟的盛景。”
“是的,我們見過...”
帶著遮陽帽的凡妮莎剛剛結束了至尊天神對她的治療和凈化,這刺客大小姐的身體還有些虛弱,所以別泰莉婭抱在懷里,兩人騎在一頭健壯的穆山獸背后。
這種如蜥蜴一樣的野獸也是熊貓人們馴化的駝獸之一,這種穆山獸的負重行走能力特別強。
“四風谷的農場簡直是所有國王都夢寐以求的寶地,按照你們的種植方式,只需要幾個月的耕種,得到的糧食就足以養活一個國家的人。”
凡妮莎嘆了口氣:
“你們太幸運了,黯刃在危急時刻庇護了你們,否則光是四風谷的農場,就足以引發帝國和其他勢力的覬覦。”
“金黃的葉子!金黃的果子!還有金黃的...呃,這是什么?”
和孩子們待在一起的小尤娜沒有這么多復雜的心思,她騎在阿爾宙斯背后,繞著這支龐大的隊伍來回奔跑,不時在地面上撿一些古怪的東西,大概是因為到了收獲季節的原因,現在錦繡谷的大地是一片金黃,落滿了葉子和果子,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而尤娜在那葉子的籠罩中也找到了一樣古怪的東西,那玩意看上去像是金黃色的胡蘿卜,尤娜頓時來了興趣,她從靈魂鹿背后跳了下來,抓著那胡蘿卜,試圖將它從地面上拔出來,結果剛把那胡蘿卜抓起,尤娜就看到了那地面之下幾只竄出洞穴的...兔子。
“呀!是兔子!可愛的小兔子!”
小幽靈一聲尖叫,將手中的胡蘿卜扔到一邊,伸出手就要去抓住那些尖叫著活蹦亂跳的小兔妖,這些萌萌噠的白色兔妖也是潘達利亞大陸的特產,它們的外形就像是普通的兔子,但卻是直立行走的,而且和偷雞摸狗的猢猻一樣,兔妖有自己的智慧,但卻無法控制自己的野性。
更糟糕的是,這些小家伙和真正的兔子一樣,擁有極其可怕的繁衍能力,在四風谷的農場里,熊貓人農夫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四處搗亂的兔妖,每年潘達利亞被熊貓人們打死的兔妖,幾乎有成百上千只那么多。
幾分鐘之后,頂著滿身泥土的尤娜提著一只肥大的兔妖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孩子們之中,她將手里還在掙扎的兔妖提起,對其他孩子們喊到:
“今晚吃兔子!兔子又可愛又好吃!”
“笨蛋尤娜,那是兔妖,兔妖是不能吃的!別把它放了!”
“啊!兔妖不能吃嗎?可是它看上去像是兔子啊...能吃吧,只要拔掉毛,然后烤一烤...”
“呀!笨蛋,快把它扔掉!它把我裙子弄臟了,快扔掉!”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尖叫聲和打鬧給這支隊伍增加了一絲歡樂的氣息,而在這隊伍附近的山地上,一些因為螳螂妖的入侵戰爭而不得不躲進錦繡谷的熊貓人們已經在附近開始了耕種,這片傳說山谷的土壤非常肥沃,居住在此地的熊貓人們根本不需要擔心挨凍受餓的問題。
而在錦繡谷的東部,在三座依山而建的龐大宮殿之中,先行到此的熊貓人的執政人員,也就是金蓮教的熊貓人祭司們,已經開始將錦繡谷作為新的辦公地點,開始規劃應對螳螂妖入侵的戰爭了,黯刃軍團的亡靈將士現在代替熊貓人武僧們守在蟠龍脊上,入侵的螳螂妖被擋在了蟠龍脊之外,難得有援軍到來,所以金蓮教和影蹤派的武僧們,便開始策劃從螳螂妖手里奪回被侵占的螳螂高原的大地。
一切都在盡然有序的進行,就好像是迷霧打開這件事對于熊貓人的生活并沒有影響...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的,與世隔絕了一萬年的潘達利亞必然要融入目前的艾澤拉斯世界,一旦這一次的螳螂妖戰爭結束之后,等待熊貓人文明的,將是一個萬年未有的大變局。
到那個時候,這片大陸未來的命運才會被真正確定。
不過,就在此地辦公的熊貓人們并沒有意識到,他們現在正坐在一座即將被點燃的“火山口”上,隨時都有可能被從地下噴發出的巖漿徹底燒死。
在雙月殿和七星殿之間的魔古山宮殿中,這座被最后三支魔古氏族共同占據的皇宮最下方,在那些本地的蜥蜴人強盜們發掘出的,用于在魔古人的寶庫中盜竊寶物的通道更下方,深達數百米之下的大地密室中,一件對于整個潘達利亞而言,都極其危險的事情,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
坐在輪椅上的本尼迪塔斯面色平靜,絲毫沒有即將得到自己渴求的最終結果時的激動,他的輪椅就像是被一雙看不到的手推動著,在這古老潮濕的石洞中緩緩向前。
在他身后的大地上,那些被自己內心中的恐懼活生生嚇死的蜥蜴人扭曲的尸體遍布了那黑暗洞穴的大地,這些野蠻而古老的生物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路向下挖掘,到底挖到了什么樣寶貴而可怕的東西。
那,就是本尼迪塔斯最終的渴望...
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對生活與命運充滿渴望的年輕人,他擁有對圣光的誠摯,對于信仰的執著,他有最好的導師,每日沉浸于圣光的偉大教義之中,然而,一個真正的聰明人是不會被信仰蒙住眼睛的,越是鉆研,他越發現圣光背后的那些陰影,那些光暗相生的混沌,就如同一個混沌的奇點一樣,將他的一切都吞入其中。
本尼迪塔斯是個邪教徒,他是暮光之錘中除了食人魔古加爾之外的二號首領,無數人曾猜測過他的信仰,很多人認為他崇拜的是千須之魔恩佐斯...
然而,并不是...
在本尼迪塔斯內心深處,與其說他狂熱的崇拜某個上古之神本身,倒不如說他崇拜的是虛空的本質,經過數十年的研究,本尼迪塔斯已經領悟到了一個真理,上古之神也不過是虛空的爪牙,它們強大的力量本質上只是無盡虛空的一種外在表現。
而真正的虛空本質,要比上古之神所表現出的那些更深沉。
他和古加爾一樣,雖然號稱是上古之神最誠摯的信徒,然而,他并不信奉上古之神,他是個無信者...或者說,是個純粹的虛空力量的追隨者。
“先祖的很多古老傳承,并沒有沉底,它們只是潛伏在黑暗冰冷的水中,它們最終還會回到水面...”
坐在輪椅上的本尼迪塔斯在黑暗中自言自語的,就如同在和一個看不到的人說話:
“這世界需要向前,但一些睿智之人不會向前,他們不會盲目的走入從沒人去過的陌生地帶,呵呵,我們要要往回走...去探尋那些古老的黑暗智慧。”
“只有經過時間磨礪的東西才是最可靠的,那是先祖給予后人最好的賜福...”
“來者,止步!”
就在本尼迪塔斯進入潮濕石洞的最深處,進入那個寬闊而宏大如神靈空間一樣,充斥著藍色的泰坦之力的殿堂的時候,就在他的輪椅進入那殿堂的那一瞬間,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殿堂的最前方響起。
那是一個類似于魔古人的古怪存在,它像是由巖石組成的軀體,被雕刻成了魔古人的樣子,作為對虛空力量最有研究的人之一,本尼迪塔斯很輕易的就能感覺到眼前這巖石巨人身體里那虛弱,但卻真實存在的秩序之力。
這是個泰坦守護者...當然不是流傳于整個世界各地的神話傳說中的神靈,它應該是個次級守護者。
毫無疑問,它在此地守護著整個潘達利亞最大的秘密和最危險的寶物。
“一個虛空的信徒,真稀奇。”
那個因為長時間守在這里,而被某種力量感染而變得極其虛弱的守護者盯著本尼迪塔斯,它發出了一聲輕蔑的聲音:
“千萬年的時光之后,凡人的意志依然如此脆弱...你來此地追尋什么?是命運嗎?”
這個守護者搖了搖頭,它對本尼迪塔斯說:
“凡人吶,你難道看不到嗎?在你瘋狂追求命運的同時,在鴻溝的另一側,命運自己也在后退,你越是用力追趕,它后退的速度就越快...”
“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覬覦的,也不是你能掌控的力量,你會被吞入其中,被黑暗徹底嚼碎,被吞的尸骨不存...回去吧,趁著還能回頭的時候。”
“相信我,偉大的守護者。”
本尼迪塔斯的輪椅在無形之力的推動下繼續向前,他輕聲說:
“我也很想回頭,但我早已步入深淵,起初,我畏懼它,然后,我適應它,最后,我追尋它,深淵告訴我,我追尋的一切真理就在你身后...你讓我如何放手?”
“讓開!你擋不住我,與其倒在這里,不如站在一邊旁觀我觸摸虛空的秘密...那必然是非常美麗的場景。”
本尼迪塔斯以為眼前這守護者會抗爭到底,但他沒想到,在他的勸說下,這虛弱的守護者居然真的讓開了它身后的道路,那巨大的石頭人用一種譏諷的目光看著本尼迪塔斯,在這邪教徒觸摸到那扇封閉大門的時候,它低聲說:
“你觸摸不到你渴望的秘密,你無法打破血肉自身的桎梏,我從你的意志中感覺到了無比的驕傲,那是你的原罪,而這,會害死你...”
面對著守護者的最后勸說,本尼迪塔斯那失去了左眼,布滿了傷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所謂的笑容,就仿佛一個什么都不在乎的殉道者一樣:
“死亡的風險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
“在過去,我曾不止一次告訴自己,那些我趕不上的精彩,那些我已經錯過的機會,我會為它們的再次到來做好準備,在我人生的未來等它們...到我們再會的時候,我會和它們好好聊一聊...”
“你瞧,現在,屬于我的時候到了...難道只因為死亡,我就要放棄它嗎?”
“死亡,算什么?”
“信仰才是一切,它燃燒著我們的生命...”
本尼迪塔斯用同樣譏諷的目光看著旁邊的石頭守護者,他輕聲問到:
“你能理解這種情緒嗎?”
“不!你不能,你的一切自我感知都只是你的主人賦予你的,你從未有過自己的人生與靈魂,你只是秩序的傀儡,你什么都不懂...你,和你的兄弟們,真可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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