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就贏了?”唐王欣喜地問鄧克虜,他有點不敢相信,就有一種感覺,好像幸福來得太突然!
孟密城外是洞吾國王領著全國大軍過來的,如此潰兵,也就是說洞吾軍力都完蛋了,換句話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他,唐王,將收拾洞吾土地,建立一個全新的藩國了!
鄧克虜點點頭,笑著說道:“肯定是忠烈伯拿下了寶井,洞吾軍隊如此亂相,沒人能再力挽狂瀾了。”
唐王一聽,這才想起自己可以去聊天群中看消息,于是,連忙去聊天群中了。
而鄧克虜則看著城外,高興地神情逐漸隱去,替而代之的乃是嚴峻之色,冷冷地低聲喝道:“接下來,該是要找那些叛徒算賬了!”
他此時所牽掛的那些叛徒,大概猜到了自己的下場肯定不會好,看著洞吾大軍的潰兵,一個個的臉上全是絕望。他們站在那里,呆呆地注視著他隆王在那里發瘋。
他隆王的心腹雖然看大勢已去,已經有逃走了的,可他隆王身邊也終歸留了一點,另外護駕的臣子還是有一些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總是不甘心就此灰飛煙滅,總想著要垂死掙扎一番。
他隆王大聲吼著,派出他能掌握的精銳,試圖去攔截那些潰兵,妄想著重新整隊。
“你們逃不走的,我們已經被明軍包圍,被他們捉住了就是死路一條!”
“我們只有萬眾一心,聽號令殺出一條血路,或者還能逃回去!”
看著還聽他隆王的那部分精銳一邊四處堵人,一邊殺不聽話的,一邊在大聲吼叫著,叛變大明的土司首領中,忽然有人回過神來,那眼睛頓時瞄上了平臺上的他隆王。
此時的他隆王,身邊的精銳都被派去堵截潰兵,護衛的能力,明顯少得不能再少了。叛變的土司首領盯著他隆王的身影,目露兇光,轉回頭看看飄揚著大明旗幟的孟密城,忽然招過自己的親衛,低聲說了幾句,然而,就往他隆王那而去。
“殿下,我等也還有點手下,請殿下下令,我等也能在此時盡份力!”
“殿下,這里太危險了,殿下先躲上一躲吧”
叛變土司首領一邊嚷嚷著一邊靠近,在這亂成一團的局面中,誰也沒有在意,都在喊著堵截潰兵的事情,在做垂死掙扎。關鍵這叛變土司首領的說話,還只是控制著,只能周邊的人聽到。那些聽到的洞吾人以為他在向他隆王表忠心,也沒多去管他。
等離他隆王近了之后,他隆王也聽到了,轉頭看向他,發現他的身后,還跟著他的侍衛,一起向他從過來。心急如焚的他隆王,一開始沒在意,只是不耐煩地一揮手道:“就你這點人有何用,滾一邊去!”
此時的他,看到這些叛變投降過來的土司首領就煩,如果不是他們這些人給了他以戰勝明軍的希望,他此時可能還在阿瓦防御,也就不會在孟密城下落下一場大敗!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不對了,這些反復無常的小人,盯著他的眼睛,竟然一個個露出兇狠之色。多年的直覺,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你們干什么,止步,否則殺無赦!”他隆王怒了,厲聲大喝道。
那叛變土司首領一見,不但不止步,反而加快了腳步沖向他,同時猙獰地大聲喊道:“把你的首級獻給明軍,換取我們的一條活路!”
說話間,就已經沖到了近前,一刀劈了過去。他的手下,全都跟在他后面,此時也都亮出了獠牙,猶如餓狼一般,咬了過去。
他隆王措不及防之下,一邊慌張地往后退去,一邊用手去擋刀。只聽“啊”地一聲慘叫,他隆王的手臂頓時被砍下。不過也是這么擋了下,好歹沒有當場被殺。
他身邊的侍衛在這時也已經反應了過來,有去救他隆王的,也有立刻去擋住反叛土司首領,和他們廝殺了起來的。
叛變土司首領一見自己就差一點沒殺掉他隆王,反而被他的侍衛圍攻,且敵人越來越多,而他隆王在侍衛的保護下,要脫離他這邊時,頓時就急了,連忙大聲喊道:“我們從明軍那叛變過來,除非有他隆王的首級,否則明軍必定時候算賬,不但宣慰司沒有了,全家性命都難保。殺啊!”
其他叛變土司首領看到這邊的動靜,已經被其吸引了注意力,聽到他前后的喊聲,再轉頭看看孟密城頭上的大明旗幟,頓時,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猙獰之色,叛變過一次,再叛變一次,對他們這些已經沒有底線的人來說,并沒有多大的思想負擔,為了自己能活命,不要說砍他隆王的腦袋了,就是砍他們父母妻兒的腦袋,也不會多眨眼一下。
他們所站的地方,就在高臺邊上,再度掃視了下潰敗的洞吾軍隊后,一個個拔出武器,惡狠狠地領著手下不多的親衛,向他隆王撲了過去。他們也相信,只要把他隆王的首級搶在手中,明軍那邊總能有個交代了,說不定不但不死,反而能加官進爵!
然而,他隆王豈是那么好殺的,他的護衛,還有邊上的洞吾精銳看到他隆王危險,都紛紛殺了回來。一時之間,就在這片高臺上,圍繞著他隆王開始了廝殺。雙方都狠,一邊是誓要把他隆王的首級拿到手中,一邊是恨其反復,把潰敗的恐懼轉化為怒火,發泄到他們身上。頓時,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打得異常激烈。
這邊的動靜有點大,那些被派出去攔截潰兵的他隆王心腹看到他隆王有危險,紛紛趕了回來救駕,不知不覺間,連最后一絲攔截潰兵的機會都沒了。一場亂戰下來,他隆王的手下終于把又一次叛變的土司軍隊全部殺了,甚至發泄之余,把這些反復小人都跺成了肉醬,還不解恨。
他隆王雖然經過包扎,可還是血流不止,臉色慘白,看著亂成一團的戰場,沒有一絲挽回的可能,頓時絕望了,他甚至都想到了拔刀自刎。不過他的心腹手下立刻阻止了他,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當即護著他,也隨著潰兵逃離這里。
此時,聊天群中,崇禎皇帝看到洞吾軍隊亂成一團的照片,不由得心情很是舒暢,洞吾大事已定,不錯,不錯!
他這么想著,便在群里說道:“降者免死,用他們當苦力修路。”
云南和洞吾的交通都很差,大明將來要通過洞吾直達印度洋,沒有便利的交通,這時間上就浪費有點大。這么多俘虜,正好用來修路。
他這個旨意一下,自然有人去執行,剩下的首尾,他也用不著操心了。崇禎皇帝點了溫體仁的圖標說道:“溫卿,洞吾大事已定,之前準備的事情,可以開始動作了!”
溫體仁也在群里,心中同樣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此時聽到崇禎皇帝的吩咐,自然遵旨而行。
沒多久,一份震驚天下的圣旨便傳遍大明各地,特別是各地的藩王府,在看到這份旨意時,一個個大吃一驚,甚至不少人都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聽旨意上說,洞吾小國屢次侵犯大明,冒犯天威,屢教不改,皇上震怒,唐王聞之,立刻出資助朝廷平叛,忠義可嘉,因此,皇上改封唐王去洞吾之地,為大明鎮守洞吾,永絕邊地蠻人不服王化之事。
如果只是這的話,各地藩王還不至于太過吃驚,可圣旨中還有交代,說唐王改封洞吾,要替大明鎮守邊地,教化蠻人,特賜軍政大權,允其自行組建軍隊,開衙設府,是為真正的藩王。
看到這個消息,藩王們甚至都忽視了后面的信息,說什么為了解決新建藩國的費用,原唐王所屬糧田可拍賣集資,拍賣時間為某某時間到某某時間什么的,這些內容,都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此時的這些藩王們,都把眼睛盯著軍政大權,允其自行組建軍隊,開衙設府,是為真正的藩王這些重點上。
一時之間,在各地藩王中,對于這個消息,各種想法的人都有。
“手中有軍政大權,這豈不是太祖時期的藩王,可以威風八面了?”這是有野心,不甘混吃等死的藩王,心中羨慕地心聲。
“唐王糊涂啊,南陽一地多好,竟然要散盡祖宗所留之基業,去一個邊地小國當藩王,真是太敗家了!”這是就想混吃等死的藩王心中想法。
“皇上真會讓藩王再重新掌握軍政大權,該不會是在試探吧?”這是疑心病很重的藩王心聲。
“洞吾能是那么好打的么?窮山惡水,別把錢都花了,結果卻打不下洞吾,那就玩笑開大了!”這是小心謹慎的藩王心聲。
這份圣旨,不但在藩王中引起軒然大波,在朝臣、文官、讀書人中,同樣引起了軒然大波。這些人的意見,大部分倒是一致的。
“皇上糊涂啊!怎么能給軍政大權呢?”
“奸臣當道,肯定是收了唐王的好處,一定要嚴辦!”
“這是天下大亂的先兆,開了這么一個口子,以后天下永無寧日!”
在這種意見的人當中,以在野的那些讀書人為主,特別是江南一代,更是占據了輿論主流。崇禎皇帝在聊天群中一早就知道了這個情況,不過并沒有多理睬。要說由他們說去,暫時顧不過來。他如今關注的是,這道旨意傳得是否夠廣?有多少土豪會對唐王的糧田有興趣?
這次拍賣之后,唐王會多一大筆收入,朝廷也能對這些田地收取賦稅!當然,有一些人估計要哭了,就是那些投獻給唐王名下,試圖逃避稅收的那些人。
如今唐王在忙于洞吾戰事,他才不可能退還這些田地,朝廷就更不可能去甄別那些屬于投獻的田地,再給他們退回去。一切都依規依據,誰要敢為此鬧事,歸化城那邊多的是要內地人口去充實!
想到這些,崇禎皇帝可以想象到,那些其他投獻的人,估計會嚇到了。這個事情,也應當能給一部分企圖靠投獻逃稅的人以警告!
崇禎皇帝想了一會,便把這些事情拋之腦后,起身走到屏風上掛著的巨幅云南和洞吾地圖上,根據聊天群中稟告上來的消息,目前朝廷大軍已經收拾完了孟密的戰場,俘獲了將近七萬洞吾軍卒,還有十五萬洞吾民夫。這些俘虜,都將被押在云南修路。等不久以后唐王占領整個洞吾后,再一路往南修下去。
有一點讓崇禎皇帝比較遺憾的是,洞吾他隆王還沒抓到,很可能逃進了附近的原始森林中。雖然目前閔洪學還派了人在搜索,并發了懸賞,不過能搜出來的可能性有點低。
不過這事也只是有點遺憾而已,洞吾大軍,在孟密一戰中,已經損失殆盡,其他地方的洞吾軍隊數量已經不足構成威脅,這種情況下,大軍很快南下,掃平洞吾全境也應該是今年內就能完成的事情了。
對付這些小國家,崇禎皇帝就喜歡這種主力會戰,一戰而定,能省不少事情!
臉上帶著微笑,崇禎皇帝的目光又掃過云南境內的幾塊紅色標記出來的區域。這時候,他的笑容便沒有了,目光有點冷。這些土司,吃里扒外,就算死了,也不能放過。這幾塊地方,要派兵過去掃蕩一下,該抓得抓,該流放的流放。
這么想著,崇禎皇帝便又想起了朱燮元。如今寶井的糧草物資保住,可以讓朱燮元再多派一些軍隊過去,有唐王這個土豪在,不愁大軍的軍費!
想到唐王這個土豪,崇禎皇帝立刻又想起了之前安排好的事情,或者,這個時候,也該和另外一個小土豪去溝通溝通了。
藩王封建海外這個事情,現在其實只是在做,卻并沒有明確地宣告天下。否則的話,不止是大明國內會輿論喧嘩,各種事情都有,甚至連周邊國家都會同仇敵愾,一起對付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