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瑛說的家,其實只有她一個人住。
而且還是漢州有名的“湖光山色”別墅區。房子是獨棟三樓結構,帶花園、游泳池、運動場,外圍雖然沒有圍墻,但頗有田園風格的木柵欄圍著、隔幾米就裝著監控器和老式報警裝置,說明這兒屬于看著挺世外桃源,但卻是重重保護,有錢人果真是低調裝逼的高手。
富康車停在別墅樓前,陳瑛推了一把看到別墅就走不動的陳楚良。
“別看了,這是那個投資一千萬進去,就想賺到一個億的無良奸商購買的,姐姐以后住我的小公寓了,省的每晚住在這里都做噩夢。”
“無良奸商是你老爹吧,給你買這么大一棟房子讓你住,這父愛比天高了。”對陳瑛的了解比較多,而且陳楚良還知道,陳瑛的老爹陳福來,就是東勝集團最早的三大股東之一,地產界的鉆石王老五,09年的時候死于一場車禍。
心里面想著事兒,已經被陳瑛拉著走進了別墅。
陳瑛的房間住在二樓,家里除了她,就只有一個傭人,三天前她就把傭人遣回家了,而現在她也要離開這里,算是徹底和家里面不再聯系。
“老弟,箱子在衣柜頂格,我個子沒那么高,你幫我拿出來裝東西。”
陳瑛指揮著東張西望像是發現新大陸的陳楚良,去衣柜拿箱子。
把衣服裝進箱子之后,陳瑛又走到衣柜前,拉開專門擺放貼身衣物的抽屜,只是拉開了一截,里面的東西,實在是有些見不得人,陳瑛低著頭沒看陳楚良,說,:“老弟,你去廚房給我倒杯水吧。”
陳楚良“哦”了聲,他剛才就納悶,陳瑛裝衣服,怎么連貼身的衣物都不帶,原來是還沒拿出來,剛才他眼尖瞄到了一些黑色蕾絲狀的衣物一閃而過。
陳楚良下樓去廚房倒水去了,陳瑛就像做賊一樣,飛快的把她自己的貼身衣物裝好,滿滿一大箱子,可見這個女人,還真可以稱之為買內衣的女狂魔。
不多一會兒,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陳瑛以為是陳楚良回來了,正想著告訴他收拾好了可以走了,卻是看見門邊一張她不愿意看到的臉孔。
一個中年男人,撇開古板的西裝革履,渾身上下一股成功者氣質,陳瑛見到他立即拉下臉,
男人也沒有走進房間,只是站在門口,最后把視線停留在床上的箱子上:“不打算回家了?”
陳瑛正把幾件黑色貼身衣物塞進箱子:“是。”
中年男人冷冷說:“走了就別回來。”
要放在往常陳瑛肯定拍案怒起,跟從來就不對路的無良奸商頂上幾句,此刻她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和無良奸商斗了二十來年,自己穩占了一次上風。
誠然,陳瑛知道她以前二十多年過得像公主一樣的生活,都是這個無良奸商給的,但他要把自己嫁給一個有權有勢的家族子弟,她就特別反感這一套聯姻。
古代那些公主啊郡主啊美人啊,都沒逃脫過這種命運,陳瑛從小就在美國念書,受到西方自由思想影響嚴重,在她看來,女人就該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任人擺布。
撇過頭,望向這個她該喊一聲父親的男人,但卻一直說他是無良奸商的人,沒好氣道:“這家我還不稀罕回來。”
這句話算是徹底決裂了。
不過,無所謂,自由萬歲。
男人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在開玩笑,打定了主意想要拗回來不容易,婚事是他幫著選的,對方無論是家世還是身份都配得上,唯一不足是為人差一點,不過都無關緊要,最重要是的陳瑛嫁過去至少她日子能過得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好。
女人嘛,非得獨立特行干嘛,相夫教子就行了,遲早要嫁人的,選人最重要,他作為過來人,挑選了一個自己中意的女婿,難道養了她一輩子連這點主都作不了?
“我在樓下沙發上等你,如果想開了,還可以好好說話,,當然,你要走,我也不留,不過你只要踏出這個家門,是死是活和我陳福來沒有任何關系。”
有些霸道的丟下這句話,就在這位能讓陳瑛如果不唱反調,一輩子都能揮金如土的男人準備轉身離開之際,一個年輕男人從樓梯處冒出頭來,手里面拿著一個水杯,噓著口哨,感情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陳福來看見了對方,對方也看見了站在陳瑛房間前的陳福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
陳福來對陳瑛的所有交際網都清楚,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兒?女兒能把他帶回家,就說明兩人關系不是普通那種。才認識的朋友?或者是自己從來就不知道這么一號人?
男朋友?
陳福來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倒是是件挺有趣的事情,但同時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他陳福來的女婿,怎么都得比他選中的人要強吧,橫豎看過去,都覺得眼前這小子,除了年輕長得帥氣,和富貴沾不上半點邊兒,和他選的鄧林,更是天上地下。
“介紹一下。”
男人站在門邊,雖然心如奔雷,但是臉面依舊保持平靜。
“呵呵。”噓著口哨的陳楚良,還真不好介紹自己。
陳瑛已經從房間里跑出來,極其自然地挽住陳楚良手臂,同時對他使勁眨眼:“這是我男朋友,他也姓陳,本家人,你別皺著眉頭,我喜歡誰,找誰當男人,是我自己的事兒,當然,你有意見也不頂用,我的事兒我自己說了算,哪怕是和他結婚,通知你,你愛來不來,不來我也沒啥意見,就算是兩個人的婚禮,只要我愿意,那就是幸福。”
陳瑛挽著陳楚良手臂上的手,很緊,大概是想告訴陳楚良,老弟,配合點,幫她搞定眼前這個無良奸商。
陳楚良很從容地笑著,大概,也就,冒充一回陳瑛的男朋友吧,順水推舟。
反正也不吃虧,而且他用自己和陳瑛是一條船上的人麻痹自己,這事兒就得幫忙。
“男朋友?還要結婚?”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可以啊。你從出生到大學畢業,回國后,鼓搗了一些奇怪的創業項目,包括最近那家健身館,都是我出的錢,這二十多年,你也讀過書,自己算算我花在你身上,少說也有上千萬吧。”
然后,他看著陳楚良,眼神里不知道是在看窮人,還是在嘲笑這個窮小子,應該乖乖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顯然不是兩個世界的人。
見陳楚良無動于衷,男人頓了頓,有些隨意道:“我的要求不高,誰想帶走你,拿出一千萬的彩禮,我現在就讓你走,順便還把這套別墅作為陪嫁,我陳福來說話算話,當然,要是拿不出來,還想占我女兒的便宜,我不介意讓他下半生躺在床上。”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開口就是一千萬,陳福來不嫌自己獅子大開口。
陳瑛咬著牙,如果不是陳楚良拉著她,估計就剛才她老子說話,父女二人已經打起來了。
陳楚良平靜直面這個渾身上下,給人一種成功者氣質,一種有的是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陳福來,呵呵笑了笑:
“一千萬?很多么?”
說完,他很隨意地從褲子里摸了幾下。
先摸出一張鄒巴巴的五毛錢,這還是早晨食堂賣包子阿姨找給他的零錢。
又繼續掏了掏,終于摸出一張銀行卡。
然后,往前面隨意砸過去。
“密碼123456。說實話,才一千萬,你真是把你女兒賤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