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家搞煤礦開采的公司動的手?”
聽老爸在電話把大伯被打的緣由說出來。
陳楚良靜下心來,大致猜想到,發生這樣的事,多半和這家采煤公司,要想在花溪村那個地方搞開采和當地的農民鬧了起來有關。
這種事,很常見。
比較典型的就是土地賠償金額不到位,而礦產公司仗著有錢有勢,欺壓當地百姓,就能引發這樣的混戰。
那面,陳爸深吸一口氣,“花溪老家的盤龍嶺勘探出很大的地下煤炭儲存。一個大型的煤礦公司獲得了開采權,拉著工程隊進山。聽你四叔他們說,煤礦公司不知道從那里找了個風水先生,給煤老板建議,說,想要煤礦以后不出事故,這山上所有的墳墓全都要遷走,不然這煤礦一年就會有一次大事故要死人。”
換了種語氣,陳爸都覺得,這是很荒唐的事兒,他是無神論者,又是堅定黨性的人,這種封建迷信,在有些商人眼中,就成了欺行霸市的典型。
越想越覺得這些商人做事越來越沒有底線,欺負的就是最底層的人,陳爸說,“煤老板聽了風水先生的建議,就讓讓工程隊的人,帶著村長,挨家挨戶的做思想工作,讓村里面有埋在盤龍嶺上面的祖墳都遷走,無主的墳墓,就全都刨掉,說這是支持經濟發展,但是村里許多人都不遷,而你大伯,因為你爺爺奶奶和我們老陳家幾輩先人都安葬在盤龍嶺上面,都以為,遷祖墳,那是壞風水的事兒,煤礦開采,只是挖山里面的東西,這和埋地上的墳有什么關系?所以,打死都不遷祖墳,結果就被工程隊的人,給打了一頓。”
陳爸肯定不相信風水一說,但是花溪老家的大哥和四弟他們可是迷信的很,而且村里人都知道盤龍嶺那里可是一塊風水寶地,要這些人,把埋在上面的祖墳遷走,肯定不可能。
他得知這個情況后,立刻從汶水縣趕過了回來。
現在的陳華生,已經是汶水縣二把手,算是體質內一個說得上話的實權干部,工程隊雖然有煤礦老板撐腰,后臺也夠硬,但是也不敢在這樣一位縣領導面前,當著他的面挖人家祖墳。陳華生回到花溪村之后,工程隊的人,就瞄在了山上,不到村里面動員大家遷祖墳,這事兒就擱著了,至于被打的大伯,因為上了歲數,現在還在醫院帶著,傷情有點,斷了幾根肋骨,已經住了半個多月的院。
陳楚良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一個煤老板,要在老家花溪開采煤礦,讓村里人把埋在山上的祖墳全都給遷走。
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就因為聽一個風水先生之言就這樣蠻橫,那埋在盤龍嶺上花溪村那么多家人遷走了祖墳,全都相信迷信就不壞風水了?
就允許煤老板自己為所欲為,整個村子的人,都給趴著乖乖聽話?
可笑!
陳楚良義正言辭給老爸說:
“爸,祖墳不能遷,就算整個村子的人都把墳遷走了,我們老陳家也不遷。”
一個煤老板就想遷他家的祖墳。重生回來的陳楚良,對于命理一事,也有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陳爸嘆了口氣:“肯定不能助長這種,封建思想,為害尋常的百姓。不過,我怕,這事兒,等我走了之后,對方強來,花溪老家的人,就沒辦法抗衡了。”
“咋了?”
陳楚良問了一句,老爸今天說話怎么那么傷感。還說什么“走了”之后,該不會是老爸體檢查出什么毛病了吧
有了上輩子,經歷過老爸猝死的遭遇,陳楚良的心里敏感度很低。
陳爸說:“有可能,年內我就要調走了!”
“調走?
得知老爸不是身體有毛病,而是要調走,陳楚良就松了口氣。
他記得,老爸上輩子才從汶水縣挪動了位置,調到了市里面去,是華夏開奧運會那年。
現在,聽老爸的語氣,好像今年就要調走了,這難道是重生后的蝴蝶效應,讓老爸的仕途突然間通暢了。
陳楚良記起來了,去年十月份的時候,老爸去過省委黨校學習了一段時間,一般能進黨校的縣級干部,這就是重用的信號,升遷是必須的,他就問,:“老爸,調去哪兒,你知道嗎?”
陳楚良很關心,老爸是不是又像上輩子一樣,調去市里面,然后累死在扶貧的工作上。如果真是這樣,他寧愿老爸一輩子待在汶水縣,至于老爸心里面沒有完成的心愿,陳楚良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幫他實現。
也難怪老爸會說,他如果不在汶水縣了,工程隊的人,估計要來硬的,也倒是,如今老陳家唯一能夠扛在前面的人,都調走了,肯定沒時間天天看著老家那地兒。
聽見兒子很關心自己調走去哪里,心想,估計是這小子也不希望自己走太遠了,這樣逢年過節,都不能聚在一起,兩父子畢竟生活了十多年,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組織上一句話,哪怕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都得去啊。
陳爸嘆息了一聲,說:“具體哪里,還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是出省了。就是不知道是北山,還是南下。”
“出省了?”
陳楚良心想,老爸這次調的可遠了,千萬不要是燕京什么的。
陳楚良雖然不是體制內的,但是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官場的規矩,老爸現在是處級實權領導,而這次調動,是面向省外調動,這就是個大信號,也預示著,老爸未來幾年的官途,會隨著這次跨省鍛煉,會迅速風聲水起。
至少,說不定,在未來一個時間點,達到燕京楚家狂妄的語氣做到省部級高官?
當然,陳楚良也猜得出,老爸在官場上,突然間就像有貴人一樣提攜他,應該是孫家在背后助力,雖然他只和孫凱旋有接觸,但是從孫凱旋身上,陳楚良看到了孫家背后不容小覷的能量。腦袋不算笨的他,就已經猜到,孫家應該是借著幫助自己的老爸,其實是和自己打賞關系。
“老爸,不管你好久調走,你就放心大膽在你新的位置上,干出一番大事。至于花溪村老家的事兒,我幫你照看著。你放心,現在我們老陳家,還輪不到一個小小的煤礦商人欺負到頭上了。”
老爸既然要調走了,陳楚良也不能讓花溪老家的事,成為他牽掛的事,有必要把這件事兒處理的漂漂亮亮的。
他語言硬氣,也是有自己的實力擺在那里。相信,電話那頭的老爸,聽了陳楚良這翻話,也不會認為他在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