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著也不是事兒。
王虎勝踢了一腳大舅子官大壯。
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憨貨弄出來的。
當初把他們從工地上挖到的文物,不藏這么遠,現在就沒這檔子事兒。
還是怪腦袋不夠用,做事情沒考慮好。
自己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蠢舅子呢?
“去!就說你是附近村子里的獵人來這面收夾子。這些城里人出來郊游,就圖個新鮮,你告訴他們附近有狼群,這些人準會害怕,說不定連夜就走了。”
王虎勝想了個辦法,給官大壯出謀劃策。
官大壯丟在水潭里面的東西,今晚必須弄上來,明天一早就出發去兩河省那面出售。
用狼群嚇跑這群城里人,他們就可以行動了。!
回來處理工地挖到的文物,時間掐的很緊,只請了兩天假就必須返回工地上班,才不能被發現。從漢州到兩河省,一個來回要耽擱一天的路程,王虎勝不可能明天或者后天才過來取能在兩河省賣出十多萬的東西。建筑工地上的工頭那可是個狠人,他要是敢把工地挖出文物的事捅了出去,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王虎勝好歹是去兩河省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省份待過,天生就有一種謹慎行事的小人物作風。
只是,他比較苦惱的地方,就是被自己舅子官大壯這頭豬拖累了,想要干點大事兒都沒一件是成功的,希望這次能夠順利。
催促官大壯趕緊照他說的去做,官大壯卻問道:“姐夫,你比我會說,你怎么不去?”
老實巴交問了一句。人家可喂著狗呢,不知道兇不兇,農村人就怕狗攆上來咬了。再則,他和陌生人說不上三句話就啞巴,有點擔心自己搞不定。
王虎勝一巴掌就拍到他腦袋上,甩了下中分發型:“你覺得我過去說山里面有狼對方會相信?趕緊的,我們的時間不多,我告訴你,到時候一家老小都給拖累死了,就怨你自己。”
“去就去,這次分了錢,說好的我要五萬,一分都不少。”
官大壯嗖的一下站起來。
為了錢,豁出去了!
為了給官大壯加點膽量,王虎勝說:“放心,你是我舅子,說分給你五萬就五萬。”
王虎勝對自己親人還算有良心,如果官大壯不是親舅子,早把他騙去黑煤窯打工,坑死他在里面,領了;賠償金走人。
水潭邊,陳楚良已經知道對面有人,并且提高了警惕。
帶過來劈柴的砍刀被他拿在手上。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把孫凱旋放在JEEP車下的家伙隨身帶身上的,有那么一點兒不踏實。
仔細觀察著周圍。
這個時候,荒郊野外,敵人未知,陳楚良自己的殺心已經被激了出來。
男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慫。束手就擒的事是給忍氣吞聲的人準備的,要養成干翻一個保本,干翻兩個就賺的心態。
會不會是龐巨林?
陳楚良這樣想?
要說能夠跟蹤他,并且想要他的命,首選嫌疑就是龐家的人了。
這地方人跡罕至,根本就不可能中獎碰到壞人。
那就是有人刻意跟蹤。
而且,挑天黑下手,更容易做的一干二凈。
這很符合龐家做事的風格!
極短的時間內,陳楚良已經分析了,潛藏的敵人來自哪里。
當然,他完全是處于自衛的思維。
并不知道,其實,外面的‘敵人’只是兩個想發點小財的農民。
以至于,兩人帶給陳楚良的直接思考,就是草木皆兵。
陳楚良把假想敵想成龐巨林,不認為自己很牛比,如果真是龐巨林的人,他還沒那個能力一人全部干翻對方精心準備的隊伍。
已經拿出手機,快速撥了趙龍甲的電話。
陳楚良第一次覺得,他以后想當驢友的機會,只怕是要等龐家人全部死光了才有了。
“龍甲,帶上家伙,速度過來。”
話越短,事情越嚴重。
出發來這里露營的時候,陳楚良就給趙龍甲提過一下大體的方位。
陳楚良已經做好了打不贏,就先帶著韓芝跑的準備。
漢州,城郊廢舊工廠里面。
安保隊這個時候正好還在進行夜訓。
接到老板的電話。
趙龍甲吹了一下口哨:“全體集合!”
異常緊急的號召聲傳來!集訓的安保隊,立刻從四面跑過來,站成整齊一排。
“老板有危險,上車!”
趙龍甲已經帶頭走在前面。
工廠里面有一輛能夠裝十一個人的金杯車。
趙龍甲親自坐在駕駛室。其他安保隊的成員,直接快速坐上車。
一腳油門踩下去,金杯車嗖地一下就竄出去了。
整個安保隊的人,也會在接下來的四十分鐘之內,體會到了什么叫速度與激情!
陳楚良猜測很有可能是龐巨林安排的準備對付他。
打電話給了趙龍甲之后。
他已經慢慢退到了帳篷邊。
樂樂還在狂叫著,顯然那面是真的有人,至于是多少人,就不清楚了。
來到帳篷外,陳楚良朝著帳篷里面,已經被樂樂的吼叫聲吵醒了的韓芝。說了一聲:“妞兒。起來!”
陳楚良沒給韓芝說他們被‘包圍了’。
韓芝睡眼朦朧說:“咋了?”
陳楚良說:“別說話,先把鞋穿好,嗯,等會兒和我一起私奔吧。”
算是給自己心里面的壓力釋放一下,就把逃跑說成私奔。
韓芝不傻,陳楚良雖然是說笑話,但整個人的表情非常嚴肅,她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已經飛快穿好了鞋子,不給陳楚良拖后腿。
陳楚良覺得告訴韓芝一點他猜測的情況也沒什么不妥,這樣她更配合:“你老公太優秀,樹敵太多。估計以后我們想要露營,都必須安排十個八個保鏢保護安全。你別著急,聽我說,我這里有個最壞的打算,我想,外面有人把我們包圍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樂樂已經發現了這些家伙。”
“所以,我們做好準備,如果人多,我們不硬戰。”
陳楚良說了句實話。
他這次和韓芝兩人單獨出來,就是忽略了安全問題。
幸好把樂樂帶出來了。
看來養條狗還能起到報警作用。
韓芝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怎么辦?現在就走?還是報警?”
韓芝真怕問題像陳楚良說的那么嚴重。
陳楚良說:“暫時別動,隨時跟在我身邊。我倒是希望,來者是路過的獵人。”
“嗯。”韓芝緊緊的拽著陳楚良的手兒:“下次,我們再也不單獨出來了。”
就算十面埋伏,也要從容淡定。陳楚良親了一口韓芝:“你見過那個有錢人,天天待家里不出來活動?以后,該出來親近大自然就出來,大不了我們包場。”
都這個時候陳楚良這家伙還能開玩笑,韓芝說:“反正我是不想讓你冒險。一輩子有這一次的回憶,已經足夠。”
“知道了。”陳楚良就緊緊抓著韓芝的手兒。要求簡單的一個妞兒。
兩人親昵對話的時候。
對面,官大壯已經在王虎勝五萬元分贓鼓勵下走了出來。
依稀能看見一個樸實農民的面孔,出現在二人面前。
“龐巨林的小弟,肯定不會混進去農民。”陳楚良把戒備的級別放低了,但是不敢掉以輕心,萬一是其他的不法分子呢?
對面,官大壯拍了拍老土衣服上的灰塵,瞧見露營的是一對小年輕,還養了一條‘狼’,官大壯嚇得魂兒都沒了。
還準備說山中有狼群嚇唬人家,可人家就養了一條啊。
“朋友,你把你的養的狼給拴著啊。”
要不是為了五萬塊,官大壯真的就不想硬著頭皮出來,連連叮囑陳楚良把他的‘狼’看好。
這膽子小的也沒誰了,把阿拉斯加都能認成狼。
聽見官大壯說他養了頭狼,陳楚良覺得一定沒見過狼,他說自己是獵人就可笑了。
對方的衣著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從骨子里就能看出來。如果是其他不懷好意的人,還沒達到那種影帝級別演什么像什么。
“呵呵,不知道這位老鄉,這么晚了還到這里來做什么。”
陳楚良就覺得這人有問題。不急不緩問他。
“我收夾子哇!”官大壯都沒發現陳楚良看他的眼神帶著我已看透一切真想,說:“朋友,你不怕山上有野獸哇,狼、豹子、野豬啥都有,尤其是夏季的夜晚,這些東西經常會跑出來,危險哇。你和你朋友早點兒回去把,去年就有一潑人,聽說被狼叼走一個了現在都沒找到,估計喂狼肚子了。”
陳楚良聽了之后卻是會心一笑:“不走哇老鄉,我準備在這里多待兩天。要真遇到了狼群,說明我運氣好。”
陳楚良心想,如果對方是真獵戶,那他肯定馬上就進山去了。
如果他是假的,遲遲不走。那就有其他目的了!
果然,陳楚良說他還想在這里待兩天。
官大壯整個人就變臉了。
“咋辦,對方不走?”
官大壯心說,嚇唬的招式行不通啊。
可他真就是說三句后面就啞巴說不來。
姐夫王虎勝又沒在身邊,兩位露營的人也不愿離開,還能有什么辦法?
往身后的密林看了眼,沒有看見王虎勝的影子。
老實人官大壯就不知道咋辦了。這種有點兒像演不下去劇本的樣子。
陳楚良順著官大壯對面目光,看到了JEEP后面幾十米地方的小土坡。
這家伙后面,肯定是還有人的。
陳楚良就準備看好戲!
果然,沒等一會兒。
密林中,原本躲在暗處的王虎勝走了上來。
“舅子哇,走那么快干嘛,都跟不上你了。”
剛才官大壯和這位年輕人的對話王虎勝都聽到了。
選擇親自出馬,其實是因為官大壯搞不定,他只好硬著頭皮出來試一試。
就只有用最后一招了啊。
王虎勝已經采取第二套方案。
王虎勝不可能走極端道路,把露營的年輕人給那啥了,背上人命那就是一輩子亡命天涯的生活不值得。
辦法有很多,王虎勝這家伙大勇氣沒有,但就喜歡鉆研歪門邪道的事兒。
他都想好了。
裝病!
只要自己裝病,城里人都是熱心腸,到時候送自己去醫院,這些人肯定不會拒絕。而他們送完后估計也不會返回了,自己完全可以從醫院溜出來,來這兒拿上丟在水潭里面的古董立刻去兩河省,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王虎勝的腦袋瓜子考慮的比較周全,甚至連計謀都用上了。
“朋友,你有沒有水哇,我想喝一口,走了太遠的山路,口太渴了啊。呵呵,我們就是這外面村子的村民,這是我舅子官大壯,我叫王虎勝。”
王虎勝已經看見燃燒的篝火邊不但有食物,還有礦泉水。
同時,自報家門,算是交底。
如果說,官大壯長得像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陳楚良的疑心只是在警戒線以下看戲。
但是走出來的王虎勝,一副猥瑣小人物派頭,尤其是以后的國產神劇里面漢奸一樣的中分發型,這種人和農民的形象相差太遠了,陳楚良的警戒線就已經拉到了七十分。。
陳楚良敢保證,這對奇葩的組合出現在這里,絕對有大問題。
丟了一瓶礦泉水給對方。
陳楚良就想知道,這對猥瑣小人物和樸實農民的二人組賴著不走,究竟要做什么。
“謝謝哇,朋友。”
王虎勝笑著接過陳楚良丟過去的礦泉水。。
擰開蓋瓶子,王虎勝瞇著眼睛,心想,喝一口可以裝病了,時間不等人。
于是,仰著頭咕嚕咕嚕!
王虎勝以為自己的小聰明,很快就能為他帶來十多萬的發財夢。
想到這里,王虎勝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中彈了一樣,開啟了裝病模式,直接倒在地上,眼睛反白,口吐白沫,四肢不斷抽搐,像是發了羊癲瘋的樣子。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
王虎勝的演技就好很多了。
如果去以后的橫店當群演,一定會出名。
“姐夫,姐夫!”
官大壯第一個被嚇住。
這是咋了,剛才還好好的,喝了口水,跟中了邪似地,倒地上抽起來了。雖然王虎勝的確犯過羊角風,但是都已經幾年沒發作了,難道剛才突然間又來了。
官大壯立刻搜王虎勝的包:想找他身上有沒有自帶藥?
站在遠處的陳楚良和韓芝,全程目睹王虎勝喝水倒地狂抖官大壯急如螞蟻的狀態。
“裝的!”
身后,學醫出生的韓芝悄悄給陳楚良說:“這人有問題,羊角風發作起來,只會嘴角歪斜,很少吐白沫,而且抽搐也不是四肢一起,而是間歇性地擺動。他有大問題,小心點。”
“我知道!”
陳楚良心說學醫的專業人士就不一樣,而他一直都是通過感覺去定義。
“需不需要幫忙?我們這里有醫生。”
陳楚良問了一句。
既然你要裝死,老子直接幫忙送你一程好了,管你裝死是什么原因。。
官大壯根本就不知道王虎勝這家伙只是想裝病,倒是真擔心王虎勝出了啥事兒,分贓五萬塊事兒小,不好給自己親姐交代事大。
“幫,快,我求你們了,救救我姐夫。”
官大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陳楚良心說夠專業啊!說跪就跪。
看了眼韓芝,讓她別動。
陳楚良走了過去。給大男人還流眼淚的官大壯說:“你站遠一點,別擋著我救人。”
官大壯說:“謝謝,謝謝。”
“不客氣!送人一程也是勝過七級浮屠。”
陳楚良笑道!
說話的時候,官大壯以為他真的要救人。
但是,卻看見陳楚良拿在手上的刀,已經閃電般架在了倒在地上抽羊角風的王虎勝脖子上。
官大壯直接嚇傻!
什么情況?
但是他不敢動,姐夫王虎勝的命在人家手里。
“說吧,是不是龐巨林派來的?呵呵,和老子玩社會,你還嫩了點兒。”
壓了一下刀柄,冰冷的刀鋒就在王虎勝脖子上壓出了痕跡。
“別裝死了!老子問你話呢。”
直接用了一下力。
刀鋒就在王虎勝脖子上割出一道口子,滲出血來了。
陳楚良前后的反差變化太快了,現象級影帝都比不上啊。
官大壯完全沒想到,事情發生的轉變這么大,已經嚇尿了,呆若木雞站在旁邊,看著王虎勝像是村里那些被宰的豬,縮著脖子。
躺在地上裝病的王虎勝也嚇破膽了。
他只是想耍小聰明,把這兩位年輕弄走,然后把水潭里面的文物撈出來賣了。
沒想到,卻惹了一尊閻王爺。
不吐白沫了,也不抽搐了,王虎勝直接原地復活,求饒道:“別,別殺我。我求你了,我上有八十高堂,下有三歲孩童……”
說著,已經不斷扇耳光打自己。
“你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吧。”
王虎勝知道,一個人陷入弱勢的時候,一定要折磨自己,才能獲得同情。
幸好剛才尿過,不然王虎勝準尿褲子。嘴里說著不知道從那部電視上看過的臺詞,完全就是一個小人物被抓現行的無賴。
陳楚良覺得,這家伙真的對得起他漢奸發型,像這樣干預對自己狠的小人物不多啊。
“不殺你可以。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王虎勝說:“好好好!”
陳楚良問:“外面還有沒有人。”
王虎勝搖頭“沒,就我們兩人。”
看來自己多慮了,不是龐巨林帶人包圍了他。
至始至終,都是這兩個癟三,給他造成了心里映射,總覺得是龐巨林要搞他。
“麻痹的。草木皆兵了。”
想到這里,陳楚良直接踹了王虎勝一腳,王虎勝一聲哀嚎。
“痛痛痛!”
王虎勝只管叫慘!
陳楚良裝著沒聽見,問他:“那我問你,你們到這里來做什么?我看你們都不像是好人?”
“我們,我們。”王虎勝吞吞吐吐。要是把工地文物的事泄露出去也是死啊。
“說!”陳楚良刀壓在王虎勝脖子上:“你要是不想被放血,你就繼續保持沉默。”
王虎勝那里見過像是在法庭上接受審判一樣。遲一天死也比現在死好。
“我說,我說!”
王虎勝就把他和官大壯兩人為什么要到這里的來龍去脈全都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