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李麥書記如何挽留,陳楚良已經決定和謝雨萌還有另外一名女生,一起去片口羌族藏族鄉最偏遠的一個寨子,在那里待一到兩天,拍攝一些視頻回來。
這便是,他此行為什么要選擇北川最偏遠地方過來的目的。
一路上,四支裝電池的手電,就像是山路中游走的星星。
在前面領路的,是李麥書記找來的,一個負責鄉上林場看守的年輕人叫阿甘洛!
羌族人。
片口羌族藏族鄉林場的守林員,也是負責支教大學生來往寨子和鄉上場鎮的保護者之一。
老實、本分,還有本地人特有的高原紅的阿甘洛不太愛說話,但是對山路很熟悉。有他在前面帶路,就像是安裝了一臺指南針,跟在后面的人就不怕迷路。
整個隊伍加上新加入的陳楚良就四個人。
人手一把上電池的手電筒拿著。
沒有打火把是因為,要夏季容易發生山火,造成森林火災,所以就用手電代替照路。
陳楚良背了一個背包!
背包里面,是一套拍攝視頻用的器材。
上次和徐永在電話里交流,有為科技在蜀省燒錢,要拍一檔支教類公益節目,掛在有為視頻上播放。
攝影器材陳楚良都帶上了,也是他為什么要到最偏遠的地方去的原因。
因為,只有直擊最偏遠的地方,這樣才有最震撼心靈的視頻拍攝出來。
阿甘洛在前面開路,跟在后面的是謝雨萌和一個叫蔣培培的江浙女生。
從片口羌族藏族鄉場鎮到最遠的寨子,要一個來小時,路上無聊,謝雨萌很健談,就給走在身后的陳楚良說:“其實,我們最怕走夜路了。尤其是夏季的夜路,路上有時候會碰見毒蛇,也會碰見其他小動物,嚇人一跳。咯,看沒看見,甘洛手中那一截長長的棍子,打草驚蛇用的。咦。你在拍視頻?”
謝雨萌說話的時候,正好看見陳楚良手上拿著一個攝像機,正對著她們攝像呢。
他們這個支教團隊,在得到有為網贊助后,也獲得一個可以拍照也可以攝像的電子器材。他們每半個月,就會把拍攝的相片和視頻,到北川縣城里面找一家網吧,傳給燕京的有為網。
但是,整個片口羌族藏族鄉都沒有通電,每次把電使用完了之后,都要跑去鄉政府找李麥書記啟動柴油發電機充電,很麻煩,同時也很珍惜這些電子設備的使用。
所以,基本上,不是特別值得紀念的時候,她們都不會拿出來用,至于像陳楚良現在這樣,可以毫無顧忌的拍攝,應該是他的背包里,準備了大量的電池。
陳楚良之所以選擇夜拍這段支教隊伍走的路,是因為他備的電池足夠他拍攝很長一段時間的視頻。
把這段支教學生,夜里面十一點鐘打著手電筒,行走在山路上去寨子的視頻拍下來,可以剪切作為整個公益節目的前面片段。
如果播出來,應該會是一個小小的震撼了。
陳楚良問謝雨萌道。“你們,每天要走幾次這樣的山路?”
他其實挺佩服這些心懷夢想的支教大學生的勇氣。
至少,陳楚良是沒有這種支教的勇氣,來這樣的山寨一待就是幾個月。
謝雨萌說:“每隔一天,就要走一次。對了,今晚到了寨子上的臨時村小,你睡我的房間吧。我和培培擠一擠就行了。你估計還不太清楚,寨子那面的環境很差,而且也只有我們兩個女生的床,沒有其他人的。”
也不好拒絕,不然對方來,既然對方來了,謝雨萌就只好把自己的床位讓出來了。
陳楚良說了聲:“謝謝。”然后道:“你如果要是介意,我可以隨便一張涼席鋪在地上就解決了,我這人不挑。”
“可不要說大話了,村小那里沒有涼席。”
謝雨萌覺得,和她說話的人,一定不是一個有著幾十億身家的有錢人。
對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鄰家大男孩。
換了個輕松的話題。謝雨萌說:“我們好多同學,都是YY的忠實用戶,還有開心農場在大學校園里真是火爆,我都已經很久沒有機會偷菜了。真不敢相信,你這么年輕,就已經取得這么大的成就了。我也不敢相信,我能和一個讓所有同齡人都仰望的年輕企業家走在一起。”
謝雨萌感慨了兩聲。
她們這些大學生,都在用有為科技的產品,但是并不關注有為科技的創始人。
直到參加了這個支教行動,得到有為網的贊助,然后聯系到對方的老板。
謝雨萌才知道,這個和他們一樣年紀的人,已經是華夏互聯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震驚之余,大概就是覺得幸運了!
陳楚良擺弄了一下攝像的鏡頭。并未覺得謝雨萌等人和他之間就有差距,笑著說:“也許是興趣點不同吧。我對互聯網產品的興趣,和你們喜歡支教是一樣的。只有把個人愛好堅持下去,才能把它當成一種終身的事業。”
算是給謝雨萌等人,言傳身教地說了一句,堅持自己的愛好,才能有所成就。
謝雨萌好像頗為受教。
是啊,只有愛好,才能當成一種要完成的心愿。
就像在這個艱苦的地方支教!
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明白不了那種,給那些渴望讀書的孩子上一課的成就感有多大。
夜里的風吹著有一絲絲涼悠悠的。
樹木沙沙作響,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前進的步伐。
謝雨萌和她一起的伙伴蔣培培兩人,也開始和今晚加入她們隊伍要去寨子的陳楚良,有一搭沒一塔的聊著。
因為是年輕人,如果拋開對方的身份地位,其實更容易聊在一起。
聊著天,時間過得很快。
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
總算看到有一點昏暗燈光的村子出現在眼前。
已經聽見,獒狗的聲音傳來。
等到走進了寨子。
狗叫聲就沒有了!
這是一個沿山而建的寨子,差不多有幾百戶人。
在寨子的東面,一處空曠的地方,有三間青瓦白墻壁搭起的房屋。
借著月光,還能看見,房屋門前有一面飄著紅旗的旗桿。
想來,這就是這個寨子的村小了!
破敗,簡陋。
到了目的之后,謝雨萌給帶路的阿甘洛說:“謝謝了,甘洛哥。知道你還要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才能到山里面的林場,就不留你了。”
不太愛說話的阿甘洛,露出一個淳樸的笑容。
“沒,沒事兒。謝老師,蔣老師,再見。”
結結巴巴說了一聲,可見這位寨子里的漢子,多么的害羞。
阿甘洛走了之后,謝雨萌看著面前的三間破敗屋舍,給陳楚良說:“這個寨子,總共有四十三個學生。這里就是他們的村小了,去年在這里支教的老師得了病離開之后,寨子里的學生就沒有人來教了,總共脫節了兩學期的課程。我和培培兩人,打算趁著暑假,給這些學生掃盲,把他們缺失的兩個學期課程補回來。孩子們都很聽話,每天一早會帶著自家的食物過來上課,中午也在這里做飯,下午上完課,會把教室打掃干凈才離開。”
說了一長段關于這個寨子的事之后,謝雨萌指著最邊上的一間屋舍,說:“里面有兩間隔起來的房屋,里面的那一間是我的,外面是培培的。今晚你睡我的房間吧。條件不好,希望你這個大老板將就一下。”
陳楚良剛才還說,他一張涼席都可以。
但到了寨子才知道,這地方除了學堂,就沒有可以打地鋪的地兒。
笑了笑,陳楚良說:“別叫我大老板,大老板的,從現在開始起,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支教的人。雖然我待不了兩天,但是不希望,給整個寨子帶來一種市儈!”
謝雨萌和蔣培培這兩個女生,覺得眼前這個和她們一樣年齡的人,說話真的是太有水平了。
兩人都點著頭,‘嗯’了一聲:“那我們以后就叫你小陳老師,嘻嘻!”
就傳來一股萌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