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方剛和謝虹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謝虹再次捂住鼻子。
如果不是老媽住院,她打死都不會來。
既然商量好了二老以后就由謝方剛接到家里面去照顧。
這樣也好,謝虹就可以完全省事兒了。
畢竟她們家最近也煩心著,主要是單成的事,工作上倒沒什么,股票市場虧了老大一截,把家底兒都掏干凈了。如今還要硬著頭皮拿出每個月五千塊贍養費,無非是表明某個態度。
老人大家都要贍養,但是老人的財產,也必須要公正平分。
“大哥,我和單成就不再這面久留了。你也知道,浩浩的媳婦馬上要生小孩了,我就先走了。單成單位周末也有事要加班。”
謝虹找了個說得過去的借口,根本就不想呆在醫院呼吸這里的空氣,她很擔心會不會傳染啥病什么的。一副趕緊想離開的急切表情,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事兒,你們走吧,這里我和你嫂子看著。”謝方剛性格里面比較講究忠孝義,作為一名外交部的干部,謝方剛的涵養和水平其實蠻高的,只是覺得官場太累了,想換個方式生活,一輩子也沒往上混出個名堂。謝虹從小就有潔癖,就不留她放人了。
謝方剛放人,謝虹和單成兩人就像是逃命一樣,趕緊撤退,噠噠噠坐上了電梯離開這個充滿著細菌的地方!
等到他們上了電梯以后。
謝方剛旁邊的老婆席娟就說著夫妻間的知心話。
她剛才悄悄推謝方剛,答應收下那五千塊贍養費,其實是有原因的。
“我聽說單成在股市上虧了不少錢。看二妹的樣子,每個月出五千塊,怕不是那么心甘情愿。我們也怕是應該抽空讓她和單成過來,把爸媽以前在單位分到的福利房,還有家里面在西城區那面空置了很久的老宅子,以及二老這些年在燕京購置兩處房產提早給分好吧,我看二妹的心思,就是這個意思了。”
夫妻兩人沒什么不可以談的,席娟就謝虹今天表明的態度就事論事。直接說明謝虹分家的意圖。
她看出來了,二妹這是想分家渡過危機。
謝方剛能理解老婆的擔憂,他又何嘗不是心思透明。
不過謝方剛沒去管這種家長里短。
家里面爸媽有多少財產,對半分就是了,或者說如果謝虹家最近困難,多分一些都不存在,他看的很淡。
“妤兒這兩天有沒有給你打電話?澳洲那面,應該比燕京住著舒服吧。”
謝方剛不去考慮面對變故親兄妹都開始要分家產了。作為一個父親,謝方剛對謝妤的愛,總是比老婆席娟都還要多。有道是父愛無言,哪怕是謝妤瞞著他干了這么大一件事,謝方剛都原諒她了。甚至開口就是關心的話。證明他愛女情深。
席娟笑著說:“打了,還問了她爺爺奶奶的情況。不過,肚子里的小家伙現在可鬧騰了,讓妤兒有些難受。也好啊,三十多歲的姑娘了,以后有伴兒陪著她,我們也不用擔心兒孫事,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謝方剛說:“妤兒就真不肯告訴我們誰是孩子的父親嗎?”
老婆搖頭道:“別問了。問不出來的,妤兒說的是她選擇匿名提供的父本。不過,我覺得,她肯定是瞞著我們。你外孫的父親,妤兒心思透明著呢。”
“就等她瞞著吧。”謝方剛嘆了口氣說:“等下半年她快要生的時候,我們都向單位請假,一起過去看看。”
席娟嘖嘖兩聲:“有人不是說要斷絕父女關系嗎?”
謝方剛說:“我不是看他,我是去看我的外孫。”
席娟白了兩眼,明明是看女兒,還嘴硬。
“好了,媽還在病房,我們回去吧。等她再住兩天,我們就接她回去,再把爸接過來。”
“你說了算!”
老夫老妻,總是能從聊天中感受到對彼此的溫情和眷念。
電梯里面。
謝虹和老公單成按了1樓的按鍵后,空蕩蕩的電梯就只有他們兩人。
電梯緩緩下降,忍了一會兒,單成終于忍不住問謝虹,道:“你說,大哥和大嫂他們,應該是知道我們最近經濟緊張,會明白我們的意思吧?”
謝虹沒理他,有將軍肚的單成在謝虹眼里越來越沒有年輕時的魅力了,甚至連床上的功夫都不太行,像她這種如狼似虎的年齡,最容易陷入得不到滿足的狀態。
單成繼續說:“我聽說,西城那面爸媽以前住的老房子,下半年就要征收。拆遷賠償標準很高,一套房如果有關系,賠下來差不多五六百萬。”
“你能不能別提錢的事?”
謝虹吼了單成一句,她可算是胳膊肘往外拐了。爸媽還沒死,就想著爭家產。
“單成,你老實告訴我,你在股市究竟虧了多少?我警告你,你虧錢可以,別動歪心思想要從其他渠道來錢。你如果還想往上爬,在燕京就得規規矩矩,不能伸手太長了。”
謝虹給單成鄭重提醒一句當頭話。
不管是謝家,還是單家。
在燕京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家族。
盡管單成現在是廣總局有實權的領導,管著的權利很多。
但是,在燕京這個地方。
他的級別根本就排不上號。連去大會堂開會見首長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是蝦兵蟹將而已,要是敢越紅線直接下課。
單成的性格比較懼內,謝虹剛起來了,他就變得很慫,小聲說:“我這不也是不敢伸手。”心里嘀咕著,虧了幾百萬,很大一部分錢是借的。怎么還正愁著呢,指望著能夠分到點謝虹家的家產抵擋一陣。
謝虹白了他一眼:“嫂子和大哥都是通透的人,明白著呢。我想用不了兩天,他們就知道怎么做,我知道大哥的為人,爸媽留下的財產,不會不公平分,甚至還會多分,他比你單成會做人多了。”
單成自覺沒趣地說:“我就怕你大哥他們現在拿錢去養你那個不爭氣的侄女謝妤,還有那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孩子。我聽說你大哥在澳洲那面,花了不少錢給謝妤買了房子,估計是打算定居那面了,你大哥和你大嫂一輩子比清官還清,哪有那么多錢在那面幫你那侄女買房,肯定是借的,到頭來還不起,還不是要打爸媽財產的主意。”
謝虹恨鐵不成鋼厲聲說:“單成,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據我所知,給謝妤在澳大利亞買房,是我大哥給別人借的錢。”
單成道:“那我們就更應該注意,你大哥會不會偏心不把爸媽的財產公平分?”
謝虹一下子就不爽了:“我懶得和你說!”
電梯到了一樓。
謝虹率先從電梯里走出來,顯然是很氣憤的樣子,把單成甩在身后。
兩人出電梯的時候,謝虹因為走的比較急,也沒注意前方,竟然是和剛剛找到南樓住院樓的陳楚良側面碰擦了一下。
謝虹回頭說了聲:“對不起。”瞄了一眼提著水果籃拿著花的年輕人,覺得很熟悉,就像在哪兒見過一樣。在說了對不起之后,見對方溫和地笑著說沒關系,謝虹就招呼著后面大腹便便的單成叮囑他快點。
看著陳楚良挺直身板走進電梯,走出南樓電梯間的謝虹還詫異地問身邊有點氣吁吁的單成:“剛才那年輕人,我怎么覺得很熟悉呢?像是在哪兒見過?”
單成覺得不可能,笑道:“你想多了吧。”
謝虹覺得不可能啊,她記憶力一向很好的,嘀咕著估計是自己真的出現幻覺了,沒怎么深究,噠噠噠踩著高跟鞋就走了。
坐電梯到了南樓8層!
出電梯,醒目的指示已經告訴了陳楚良從電梯口出來往左面走,第5間病房就是謝妤奶奶住院的地方。
出電梯口右轉是開水房,左轉是一個小型的活動區域,然后再是一條連接病房的長廊。
提著果籃,拿著花,陳楚良就朝著出電梯口左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