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納車里面。
龐巨木坐在副駕駛。
開車的耶穌把車停在路邊,按照龐巨木的吩咐,一直尾隨在陳楚良后面跟著對方。
“老板,動不動手?”
坐在后排的阿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家伙拿出來了。
如果開車撞過去,很顯然,他們這一車人也會受傷。
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下車,一頓亂射,然后開車走人。
龐巨木看著遠處靠在墻邊抽煙的陳楚良。示意阿賓不要動。
“再等兩分鐘。”
龐巨木很穩。
他坐在副駕駛,視野好,已經對周圍的情況看了很多遍。
這個位置,阿賓和耶穌下車,只要不是新手,絕對是一擊致命。
只是,快要動手的時候,龐巨木居然忐忑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輩子壞事做多了,以前那些被自己做掉的人,一個個都在他心里面跑了一遍。還是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適合干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竟然產生了害怕。
于是就讓阿賓和耶穌等著。
兩分鐘過去了。
龐巨木還是沒下命令。
又是兩分鐘。
龐巨木居然點了煙抽起來。
等了足足五分鐘。龐巨木見那面陳楚良把煙杵滅在墻上,他身邊的保鏢這個時候也有些松懈,居然離開陳楚良朝著前面走去。
絕佳時機。
龐巨木直接說:“阿賓、耶穌,動手!嗎的”
龐巨木把煙頭直接掐滅,一聲令下,頗有些意氣風發。
坐在駕駛室和后排的阿賓,很有干掉人的覺悟,直接給家伙上膛。
然后,兩人快速打開車門。
只是開門的一瞬間。
頭頂上,已經拋物線飛來幾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不好!”
阿賓的反應最快。
幾乎是走下車門那一刻,就感覺到了威脅。
“臥倒,是手雷!”
阿賓已經看見,從一個刁鉆角度,從天而降兩個黑梭梭還冒著煙的東西。
幾乎是下意識第,就喊出了“手雷。”
旁邊的耶穌立即臥倒在地上。阿賓也一起臥倒,往桑塔納底盤滾去。
這兩人的反應都聽迅速。車內的龐巨木反倒是懵逼了。
因為就在阿賓和耶穌臥倒的那一刻。
他們的桑塔納轎車周圍,砰砰砰幾個東西滾了過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濃烈的煙霧。
所有視線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白霧,并伴著劇烈刺激味釋放出來。
龐巨木感覺自己的肺都快嗆炸了。
同時心里說著:不好,已經想到自己掉入了別人的圈套里面。想要開門立刻逃跑。
只是運氣不太好。
龐巨木剛剛打開車門。
就被人一腳很精準的頂在了大腿上。
龐巨木幾乎同時發出凄慘的叫聲。整個人像是被砍掉了大腿那樣癱軟了下去。
五分鐘,不多不少。
陳楚良站在遠處,親眼目睹了趙龍甲從作戰方式還有單兵殺入單挑了三個男人快速解決戰場的經過。
本來想給他拍手叫好的,估計他也看不見。
正準備直接過去看是誰想陰他,趙龍甲已經從那面小跑過來。
“還好,不是特別厲害的角色。已經制住了,一個斷了腿,另外兩個估計不太樂觀,至少以后手不能用了。”
趙龍甲有些抱歉地說著。
按照他們以前的手段。手里面的敵人就沒有活命的。
讓他控制力量只抓活的,還是有些難為他了。
陳楚良松了一口氣:“抓到了就好。先找個沒人的地方帶他們過去,我和羅剛跟著來找你。”
雖然這里是馬六甲黑市,哪怕發生大規模的槍戰一時半會兒也沒人來管。
但是畢竟大白天的,剛才趙龍甲一個人直接搞定了車里面的三個人,也吸引來了不少人圍觀。直接在現場處理這事兒不太方便,找個安全的地方,陳楚良要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趙龍甲說:“行,地方都找好了,海邊的一個廢棄倉庫,我們馬上押著人過去。”
陳楚良讓趙龍甲該怎么做就去做,而他則是走到了那輛桑塔納車面前。
催淚瓦斯的效果已經沒有了。
倒在地上的是一個白人男子和一個東南亞人,還有癱軟在副駕駛開門處,臉啃著地面的男人。
“羅剛,把他給我轉過來。”
從背影看覺得熟悉,陳楚良讓羅剛動手把這人翻過來。
龐巨木已經痛的快要窒息,聲帶都被劇痛刺破,根本就喊不出來。
被羅剛粗暴地翻過身來。
只看見他臉上扭曲的表情鼻涕眼淚都揉在一起。就好像在后悔自己不應該過來。
因為,有可能,很有可能。命就埋在新加坡了。
不管多么惡的人,想到自己快要掛掉,也會有那種不舍的依戀。
此刻的龐巨木也是這個樣子。
陳楚良看了對方一眼。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兩天被跟梢,是徐家的徐敏找的人。
畢竟他來新加坡,要說和他有過節的,應該是徐家的徐敏了。
她抱怨自己的到來,直接讓她卷鋪蓋滾出徐家。
只是沒想到。
他還沒有去找漢州龐家的麻煩。
龐家都讓龐巨木跟著來新加坡還雇了殺手準備搞死他?
這不是陳楚良臆想的、
地上另外兩人被趙龍甲繳掉的鐵疙瘩還在。
這樣都不能證明龐家要他死,就再也沒有鐵證了。
“麻痹的!”
陳楚良沒有動怒。甚至再給龐巨木補上一記。
越是憤怒的時候越是要控制住情緒。
“五哥,你把人全部丟車上,放不下就丟后備箱里面,找個安全的地方,我要仔仔細細的問。”
陳楚良殺人的心都有了,只是這里不是解決問題的地方。
靠近馬六甲海峽邊一處廢棄的倉庫里面。
趙龍甲和羅剛把三個幾乎已經被廢了的人丟在了里面。
這個倉庫是趙龍甲從自己黑市交易市場的朋友那里要來的。
兩人干完了這事兒。就到倉庫外面去站崗去了。
倉庫里面。
陳楚良看著被丟在一堆垃圾上的龐巨木。
“這兩人你請來的?”
陳楚良指著另外一邊的白人男子和東南亞人問他。
龐巨木一句話不說。
陳楚良笑了笑::“很好。”
話才說完。
手上就亮出了一把匕首。
龐巨木以為他就是個年輕人,從沒見過血,嚇嚇人而已,反倒是冷笑著看好戲。
“咔!”
很清晰的刺入骨頭的聲音傳來。
龐巨木連叫都叫不出來,臉上已經是豆大的汗珠滾下來,一張臉扭曲在一起,像是千年老樹皮。
雖然,他的兩條腿已經被廢了。
但是疼痛神經還有知覺,被人用匕首插在骨頭上再刮一下,鐵打的漢子都受不住。
“你要是不承認也沒關系,我保管下一刀會讓你懷疑人生。你覺得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陳楚良輕輕揮動著手上的匕首,都不用說的太詳細龐巨木都懂。
龐巨木先前的淡定已經被陳楚良狠辣的一刀全部趕走。
他以為這個年輕人不敢動手。卻是沒想到,對方狠起來,一點兒都不含糊。
龐巨木怕了。
一個曾經在漢州干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的人此刻也和被宰的魚一樣沒什么區別,只剩下求饒,說道:“這兩人是我請來搞死你的。不過,搞你并不是我的意思,我來新加坡是龐巨林讓我來的。”
沒辦法,這時候要想活命,只有把所有事情都推給龐巨林去背。
陳楚良丟了一支筆和一張紙在龐巨木面前。
“手還能動吧?”
龐巨木知道他的意思:“還能,還能。”
陳楚良說:“把你自己做過的事都寫下來,還有,把龐巨林讓你來弄我的事也寫下來。寫錯一個,我就給你開一個口子。”
龐巨木只管小雞吃米點頭:“好,好好。”
他那里敢寫錯。
便是飛快地在紙上寫自己干過的所有壞事兒。
陳楚良就在一旁等了他很長時間。
沒想到這家伙干了這么多壞事。
寫了足足有一個小時。
等到龐巨木寫完之后。
陳楚良拿過來看了一眼,就站了起來。
麻痹的,真是罄竹難書啊。
龐巨木這時候問他:“那個,冤有頭債有主,你就算要報仇,也要找我三弟龐巨林討債。你打算什么時候放了我?”
龐巨木居然天真的以為自己交代完了就可以走了。他心里想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所以只要遇到事兒立刻坦白從寬。
陳楚良什么話都沒說。
背對龐巨木走出了倉庫。留下一臉懵逼的龐巨木。
他走出來之后。
守在外面的趙龍甲和羅剛湊上來問他:“老板,屋里面的人怎么處理?”
陳楚良從褲兜里拿出剛才還沒抽完的雪茄點燃。悠悠地說著:“喂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