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云年輕時候什么樣子,李憲不知道。可自打回了這時代之后,自家老太爺在他的眼里就是個猴奸猴奸的老山民。
平日里老太爺算計個誰或者是籌劃事情的時候,雖然偶爾會爆發出讓他感到耀眼的智商和老道。可是現在,見自己家老太爺帶著大墨鏡,拎著文明棍滿口“大肥羊”……
李憲總算是知道了自己是怎么個家學淵源、
他實在想不通,這么個人,咋就能培養出李友那么實誠膽小,李青那么老實巴交的后輩、
不科學啊!
“咋說呢爺?”
看著那從寶馬車后座上下來,左擁右抱腳步虛浮的中年人,李憲眨了眨眼睛。
“孫子。就拿這識人來說,都說日久見人心,說的是時間長了相處下來,你才能知道這個人部的品行。人有千面,一個王八犢子可能也有他對著好的人。一個正人君子,遇到真章的事兒沒準兒也坑你一把。但是這人啊,大部分時候你不用深交,哪怕是第一次見面,你看他面相,瞅他舉動,這人平日里什么做派作風不說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昂!”李憲點了點頭,這道理他能明白。便指了指正在向一家餐廳之中走去的男子,問道:“那爺,你看這位、嗯,肥羊。是個啥人啊?”
李道云又深深的看了看前面那男人,嘿嘿一笑:“大富之家出身,父輩定是個極能干極其精明的。這人卻是草包一個,沒啥大本事大成就,很有可能連個正經的事都沒有,還沒結婚。看這個架勢,應該是家中次子或者是最小的那個。”
昂昂?
李憲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李道云滿臉的篤定,嘶了口氣:“爺,就這么一打照面,就能看出這么多的門道?這也是三命通會里邊兒的道道?”
李道云留了好多年的山羊胡子剛已經徹底的打理了番,雖然還是蓄須,不過瞅著卻清爽多了。配合那一頭略微凌亂,但是看起來頗有些后現代主義時尚的半長頭發,整個人瞅著就跟海賊王里邊兒冥王雷利似的。
摸了摸整齊的胡子,老太爺呵呵一笑:“這點兒破事兒,還雞霸用三命通會去測?”
說著,他敲了敲李憲的腦子,“靠著這個仔細一想,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啊?”李憲懵,從那男人下車到現在,他也沒少打量,可是除了感覺這人有點兒腎虛,而且不差錢之外,他還真沒看出什么別的東西來。
見自己孫子滿面疑惑,李道云呵呵一笑,也起了教導的心思。指了指那向餐廳之中走去的男子,從頭分析起來:“你看,這癟犢子自己沒開車。從后座下來時候是司機給開的門兒,自己和那兩個女娃坐在后面,這說明啥?說明這人平日里就是養尊處優,注重享受。一般的中富之家,開好車不稀奇,可是養司機,那可不多見。”
“這個我可不能同意啊爺!”李憲馬上反駁道:“或許這人用的是公司的車呢?”
“嘿嘿、”李道云隨手就給了李憲后腦勺來了一下子,馬上問道:“今天星期幾?”
“星期三啊、”捂著腦袋,李憲回到。
“是了嘛!”李道云用手中充當拐杖的文明棍一指那男子:“今天是禮拜三,這個時間不工作出來玩兒的,你認為……能使什么正經做事的?”
見李憲若有所悟,李道云接著道:“四十多歲,不節不假,青天白日帶著兩個女娃逍遙快活、要是沒有足夠的老本吃,哪個這般?而且你看那人,身子都虛成了那個樣子,剛才這么一咕嚕的道,還對那倆一看就不正經的女娃上下其手。這明顯就是長期沉迷女色,家中無人管教無人節制。你說,這樣的人,像是結了婚或者是有媳婦的人?”
李憲一拍腦袋!
一個照面看出來這些東西,黑貓警長啊!
“爺、觀察入微,分析合理,您這不當偵探可惜了了啊!”挑著大拇指,李憲誠心夸到。
“哼、”李道云扯了扯身上的西裝,挺起了胸膛:“當偵探才能賺幾個大子兒?孫子,走。爺今天就讓你看看,這江湖是怎么個走法!”
彭志輝感覺日子不能這么過下去了。
連續幾天的縱欲下來,他覺得自己兩條腿都有些發麻。雖然床圍之中靠著藥物還能行事,可是隨著歲數的增加,也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昨晚跟面前這對姐妹花一番風雨下來,別說二女沒滿足,就連自己都覺得差強人意。以至于早上起來洗漱完畢之后,為了找補下男人的那點兒自尊,彭志輝就緊忙帶著兩個姑娘,準備吃過早餐之后去中環那頭,用自己的銀行卡來彰顯一下男人魅力。
雖然那方面現在有點兒不行了,可是彭志輝心里邊兒明清著,自己身邊兒的女人,哪個都不是為了床上舒服才貼上來的。
說到底,還得是錢。
將這一切看成是一場交易,看著面前兒女一邊點著餐,一面興高采烈的討論著包和手表,彭志輝心里就舒服多了。
“輝哥啊,你吃點什么東西啊?看你整個人沒精打采的,不如點個燕窩補一補嘍?”
“對啊輝哥,昨晚你好壞哦。不過只顧著阿妹,都沒怎么理人家,今晚我要你好好陪我嘛。補一補嘍?”
二女情知彭志輝今天出手不會小氣,心里正盤算著怎么將這顆大樹靠緊。點完了自己的那份,便詢問彭志輝道。
不提這個還好,見二女讓自己進補,彭志輝滿心抵觸。
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說了聲沒有胃口之后,便拿起了大哥大給自己的幾個朋友打了一通。
得了其中幾個馬上過來的應答之后,彭志輝整個人癱到了餐椅里。掐著煙,在彌漫的煙霧中,恍惚之間面前兩個前凸后翹的女人,變成了兩柄刮骨的鋼刀。
正在他神情恍惚之際,后背被人輕輕的拍了拍。
一回身,便見到一個穿著體面,看起來相當面善的老人站在自己身后。
“老先生,有事?”
那老人微微一笑,用一口彭志輝聽不太慣的普通話講到:“小伙子,老夫觀察你半天了。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彭志輝眉頭一皺,“什么話?”
李道云摸了摸胡須,也不見外,直接坐到了他的身邊。
略一沉吟,道:“剛進門之時,我觀你頭頂似有煞氣纏繞,就在近期,命里怕是有一場大動蕩!”
一聽這,彭志輝本來還保持著禮貌的臉馬上拉了下來,“喂!你什么人啊?不要亂講話好不好!”
面對叱責,李道云只是搖了搖頭。在怒視之中,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龜殼,輕輕一搖之后,叮叮當當三枚銅錢落在桌子之上。
看到那三枚銅錢的落位,眉頭一挑:“一輪明月照水中,只見影兒不見蹤。偏舟遠至可渡人,亦可傾覆……一場空!小伙子,你祖上蒙蔭,前半生貴不可擋。可是眼前這場動蕩,若是過來,那后半生必當更進一步。可若是度不過去,一失足成千古恨,你這好日子……怕是到頭嘍!”
“靠!大清早你亂說什么災啊恨的?”彭志輝本來就不爽,現在見一個不知所謂的老頭過來胡言亂語,無名火起,怒不可遏。
見到這般,李道云呵呵一笑,從兜里拿出了一張紙條,在上面寫上了李憲的電話號碼,遞了過去。
“小伙子不要生氣,這是我的電話。要是遇到什么事情,盡管找我。”
見面前這男人一把將紙條團了起來就要扔掉,李道云彈了彈衣襟,起了身。
“從卦象上看,你這場動蕩,多半是因你父親而起。”
往外走的時候,低聲說了句。
聽到這,彭志輝已經聚起來的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