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偉大航道的第一關,不是窮兇極惡的海賊,不是異常的自然天氣,而是一條魚:
鯨魚拉布。
這條品種為“島嶼鯨魚”的大鯨魚完全對得起它的種族名稱,光是露出水面的上半身便有一千多米高,體型龐大得如同一座移動的島嶼。
它日復一日地據守在偉大航道入口等待著多年前與之分離的主人,靠著撞擊紅土大陸的自殘行為緩解心中的思念和悲痛。
拉布自己倒是沒有任何要傷害別人的意思,但是它那橫亙在偉大航道入口的巨大身軀本身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關卡。
要是運氣不好在拉布的非休息時間進入偉大航道,水手們便要正面面對這頭令他們始料未及的巨獸。
每年都有許多航海技術不過關、船體質量不過硬的船團在此飲恨,連偉大航道的門把手都沒摸到就船毀人亡。
而被拉布那顆比船還要大的眼睛直接盯上,就更是一種恐怖至極的體驗。
“怪、怪物啊!”
“它看過來了!”
海賊們驚慌失措地大喊出聲,大腦都被拉布的眼睛嚇得一片空白。
而早有心理準備的蓋倫在親眼見到鯨魚拉布那和傳說中的道境鯤一般的龐大體型之后,也不得不為這幕壯觀無比的場景而感到震驚。
蓋倫只是微微愣神,失控的海賊們便惹出了不小的麻煩:
一個被嚇得精神失常的海賊望著那顆駭人的巨大眼睛,神智不清的大腦做出了一個極為糟糕的決定:
“開炮!把那個怪物炸死!”
海賊們似乎對自己的高科技艦炮有一種特殊的迷信,一聽到這話便像是找到什么主心骨一般,竟是真地將炮口調轉著對向了擋在前方的鯨魚拉布。
“等等!”
蓋倫連忙清醒過來,又出聲阻止道:“不要開炮!”
可是,剛剛還攝于蓋倫武力而對他言聽計從的海賊們,此時卻是對蓋倫的命令充耳不聞。
他們并不知道,這頭鯨魚其實是一頭人畜無害、溫柔善良的“人類之友”。
面對著“兇相畢露、眼冒兇光”的鯨魚拉布,海賊們只感受到了恐懼、無力和心中那壓抑至極的求生欲望。
在這種情況下,蓋倫剛剛建立不久的威勢便再也震懾不住那些情緒失控的海賊;他們只想竭盡全力從那頭海怪面前活下來。
只是數息之間,第一發炮彈便被海賊們宣泄而出。
緊接著,更多的炮彈也撕裂著空氣沖著鯨魚拉布那龐大的身軀呼嘯而去。
然而這些威力不俗的炮彈打到鯨魚拉布的身上之后,卻是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這炮彈的彈頭連鯨魚拉布的魚皮都鉆不穿,爆炸引發的沖擊波更是在拉布那厚實無比的鯨脂的緩沖作用下消減于無;
等這感覺傳到拉布大腦的時候,帶來的刺激便如同螞蟻叮咬一般輕微無力。
事實上,擔任著偉大航道守門員的鯨魚拉布早就習慣了這些“螞蟻們”的打招呼方式。
鯨魚拉布絲毫不為轟擊到它身上的炮彈感到憤怒,更不會對此有所反應。
它之前用眼睛瞥了這邊一眼,也只是對那艘奇怪艦船的煙囪里冒出的縷縷黑煙感到好奇而已。
鯨魚拉布就這么無動于衷地享受著鐵甲艦的火炮按摩,直到...
一發炮彈很不巧地打到了拉布的眼睛上。
眼睛終究是動物身上最為脆弱的地方,拉布馬上便感覺到了痛楚。
而海賊們的炮擊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接連不斷打在眼部周圍的炮彈終于讓好脾氣的鯨魚拉布有些惱怒起來。
一聲震耳欲聾的鯨鳴聲在剎那間響徹天地,拉布的身軀也隨之猛地動作起來。
以鯨魚拉布比奧特曼還要大上百倍的體型,只是稍稍移動便會引發天翻地覆的災難。
滔天的巨浪因它席卷而起,呼嘯的風暴也隨之而生。
最致命的是,被傷到眼睛的拉布還很惱怒地從海面上倒了下來,想著給那艘不禮貌的海船來一記小頭錘。
對于鯨魚拉布來說,這記頭錘自然是沒用上多少力道、合理又克制的、近乎于撒嬌的小小報復。
而對于乘坐著鐵甲艦的海賊們來說,這就是泰山壓頂的滅頂之災。
“唉...”
“本來還打算繳獲這艘蒸汽鐵甲艦的...”
蓋倫無奈地暗嘆一句,也只好在那如同山巒一般碰撞過來的鯨魚腦袋面前退避三舍。
蓋倫身體微躬、肌肉收縮,便準備從這艘即將沉沒的鐵船上騰空而起。
“救救我!”
“帶我一起走!”
一聲凄厲無比的呼救聲從蓋倫身邊傳來。
蓋倫低頭一看:
剛剛被同伴扔出來的中年“副船長”此刻正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大腿,涕泗橫流地乞求著蓋倫的援助。
蓋倫神色冷峻地伸出了手,毫不留情地將他抱在自己腿上的手給硬生生地掰了下去。
他可沒興趣救一個海賊,更沒興趣帶一個猥瑣中年男人走。
那個中年男人似乎是看懂了蓋倫的意思,慌忙大聲哭訴道:
“大人!我真地不是副船長啊!”
“我連海賊都不是!我是被他們綁架的好人!”
蓋倫微微一愣。
而鯨魚拉布那對城寶具的頭錘已然砸到了鐵甲艦的正上方。
蓋倫來不及多想,只好帶著這個自稱是無辜群眾的中年人一同自甲板上一躍而起。
躍至半空中后,蓋倫又迅速地用雙腿踏擊空氣,借由那強大的反沖力獲得了暫時的滯空能力。
在升至八級之后,蓋倫已然能夠完美掌握能夠高速移動的“六式·剃”;
而學習要求更高的“六式·月步”蓋倫雖然還不能完全用出來,但卻也能夠運用月步的技巧讓自己在空中暫時停滯,讓自己能夠跳得更高、更遠。
在蓋倫的努力下,他和他解救下來的“無辜群眾”便一同落到了航道周邊的巖壁之上。
而那艘看起來堅固無比的鐵甲艦,則是在鬧小情緒的鯨魚拉布面前被徹底拍成了粉末,轉瞬之間便完全湮沒在了拉布那山巒般巍峨的龐大身軀下。
“糟糕了...”
從鯨魚頭錘下逃生的蓋倫卻是完全放松不下來,因為他發現了更加棘手的問題:
為了報復鐵甲艦不斷轟擊它眼睛的惡劣行為,鯨魚拉布在用頭錘還擊的同時不經意地用腦袋堵塞住了顛倒山下降航道的出口。
強大的下降海流在鯨魚拉布的大腦袋面前同樣毫無還手之力,只是像一個被手指堵住的水龍頭一樣迸濺出了漫天的水花。
可是,之前被蓋倫落在身后的無畏戰艦軍刀號這時候也在海流的作用下疾速飛馳而下。
在這奔流不息的下降海流之中,沒有一艘船能做出坡道定點停車的極限操作。
蓋倫可不想用自己滿載三百名海員的座艦,去測試鯨魚拉布的頭鐵不鐵。
而站在無畏戰艦軍刀號艦首、臉上血色全無的航海士娜美小姐也是這么想的。
被蓋倫救下來的那個中年人和蓋倫自然操心不到一塊,他只是沉浸在劫后余生的震撼之中激動得不能自已。
他激動地拽著蓋倫的手,聲音顫抖著:
“謝謝!”
“謝謝你救了我!”
“額...”
蓋倫卻是再一次緊緊抓住了這個中年人的胳膊,又意味深長地說道:
“先別著急謝我。”
“馬上就要發生更刺激的事了。”
中年人微微一愣,頗為不解地問道:“什么意思?”
蓋倫則是全神貫注地看著不遠處鯨魚拉布如島嶼一般龐大的身體,無奈地嘆道:
“沒辦法...這家伙頭太大,把路都給堵住了。”
“我得救我的船員啊!”
“狂亂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