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稍往前推移,海軍本部。
等待許久之后,終于又有一名七武海到達了會場。
“巴索羅米·熊。”
自報門戶之后,這個高大無比的男人默默入座。
他目不斜視、一言不發,坐下之后更是沒有任何動作,像是一具待機的機器人。
蓋倫笑著去打招呼,卻也只是得到了一個禮節性的點頭回應。
而漢庫克更是完全將這頭大熊視作是空氣,只是一心一意地膩在蓋倫身邊與之耳鬢廝磨,就差沒有像樹袋熊一樣掛在蓋倫身上休憩了。
一開始,蓋倫自然是拒絕的。
但是,此刻蓋倫身上沒有“娜美的凝視”這個韌性buff加成,對于漢庫克身上那種魅力的抵抗能力大大下降。
正如蒂奇改不了吃暗暗果實,蓋倫也改不了這個心智不堅的壞毛病。
最終,蓋倫也只能無奈地讓漢庫克靠在自己身邊,然后嗅著近距離傳來的溫熱氣息,滿懷悲憤地在心中道上一句“真香”。
七武海的集會現場,就這么成為了蓋倫和漢庫克約會的地點。
而沉默寡言的大熊和單身了一輩子的戰國元帥,則是徹徹底底地融入了背景板中。
終于,有一個不和諧的笑聲打破了寧靜:
“咈咈咈咈咈”
這笑聲十分奇特,天然地就帶上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會場的大門被推開,一個戴著紅色太陽眼鏡、披著亮眼粉紅羽毛大衣、下著九分緊身牛仔褲的金發男人走入了會場。
再加上他那幾乎將“反派”二字寫在臉上的邪惡笑容,還有他獨創的外八字“多弗朗明哥舞步”走路姿勢
如果碰上掃黃打非緝毒,他一定會是警察叔叔的重點照顧對象。
“多弗朗明哥。”
戰國念出了來者的名字,目光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戰國元帥,好久不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多弗朗明哥的語氣也充滿了嘲弄的味道。
見到多弗朗明哥這副得意洋洋的嘴臉,戰國不禁就想起了當年死在他手上的義子柯拉松。
但是坐在海軍元帥這個座位上,戰國卻根本拿多弗朗明哥這個罪大惡極的海賊沒有辦法。
“這位是”
多弗朗明哥卻是又將嘲弄的目光投向了蓋倫。
“微服私訪的‘天龍人’,蓋倫大人?”
言語中的嘲諷意味十分濃厚,甚至還隱隱有些敵意。
因為自己出身的原因,多弗朗明哥對“天龍人”三個字十分敏感;
而多弗朗明哥雖然沒能回歸圣地,卻也和天龍人之間有許多生意往來,自然知道大海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蓋倫微服私訪記”背后的真相。
“多弗朗明哥?”
蓋倫緊緊皺起了眉頭。
多弗朗明哥看不慣蓋倫這個假天龍人,而蓋倫也極端厭惡多弗朗明哥這個弒父殺弟、走私軍火、販賣人口、竊國屠城、槍斃一千次都不夠的罪犯。
這個曾經是世界貴族、如今是大海賊的男人,幾乎是兩者的丑惡之處都完美地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不是天龍人。”
蓋倫冷下臉來,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我也不像某條喪家犬一樣,心心念念地想回去當這個天龍人。”
“你?!”
多弗朗明哥那副嘲弄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額間也爆出了條條猙獰的青筋,呼吸更是瞬間粗重了幾分。
他只是習慣性地嘲弄自己看不順眼的人,而對方卻一開口,就直往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扎。
“你都知道什么?!”
多弗朗明哥一拳砸到了堅實的桌案上,三米多高的碩大身軀便遮住了蓋倫的半個視野。
漢庫克眉頭微蹙,下意識地便想站起來,然后給面前這個對蓋倫散發出了殺意的男人來上一拳。
“你不用出手。”
蓋倫輕輕按住了漢庫克的手臂,又毫不畏懼地直視起了多弗朗明哥那藏在太陽鏡后的狠厲目光:
“我知道什么?當然是”
蓋倫學著多弗朗明哥之前的模樣,努力模仿出了他那嘲諷效果極強的笑容:
“被趕出圣地的‘天龍人’,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大人了!”
多弗朗明哥臉色又是一滯。
世間少有人知道的敏感身份,就被蓋倫這么肆無忌憚地隨意曝光在了眾人面前。
漢庫克望向多弗朗明哥的目光頓時凝重了許多,而一直待機的大熊也終于挪動了一下脖子,將探詢的目光投了過來。
“為了回歸圣地,連自己父親都能親手殺害。”
蓋倫卻是接著模仿著多弗朗明哥的笑容,毫不留情地嘲弄著對方:
“這種滅絕人倫的事情,也就只有你這種渣滓能夠做得出來了。”
“你給我住口!”
多弗朗明哥的憤怒膨脹到了極點,撐在桌子上的雙手悄然便增加了數倍的力道。
桌案終于經受不住這樣的摧殘,轉瞬間便在蔓延的裂紋下四分五裂開來。
戰國察覺到情況不對,終于決定出面制止針鋒相對的兩人。
可多弗朗明哥卻是已然被撩撥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揮手便對蓋倫使出了殺招:
“五色線!”
他一爪揮出,五條透明的絲線便從五指之間揮出。
這些絲線極細、極輕,卻堅韌無比。
從多弗朗明哥手中揮出之后,這五條絲線更是承載了巨大的力量,無論是速度、還是殺傷力都極為可怕。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這一招對于蓋倫來說幾乎是避無可避。
而蓋倫也根本沒打算躲避,他毫不退縮地迎著這些絲線往前踏了一步。
切割力極強的五色線擊打在蓋倫的身上之后,竟是直接從蓋倫的胸膛上沒體而入,又硬生生地從蓋倫背后鉆了出來。
可蓋倫不僅沒有被這些絲線切成兩半,反而毫不停滯地向多弗朗明哥身上反手砸去一劍:
“致命打擊!”
對多弗朗明哥也不懷好意的蓋倫,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招。
必中的劍刃劃破了血肉,在多弗朗明哥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傷痕,而多弗朗明哥的線線果實能力也在沉默效果中被完全封印。
多弗朗明哥一時錯愕,而蓋倫的第二劍卻是已然破空而來。
只是單純的劍斬,但鋒銳而厚重。
劍鋒瞬間割裂了皮膚,又攜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向更深入撞去,直撞得多弗朗明哥渾身骨骼和肌肉一陣震顫。
蓋倫如今的力量,即使是多弗朗明哥這種級別的強者也不能小覷。
猝不及防之下,多弗朗明哥被重重地砸飛了出去。
海軍的校場上。
“嵐腳!嵐腳!”
藍色的斬波從巴基的腳上一次次踢出,在校場上掀起了陣陣聲勢不小的風暴。
許久之后,巴基大口喘著粗氣,終于像大熱天里被曬化了的柏油路一般癱軟下來。
“別偷懶!”
卡普悠哉悠哉地躺在一旁的太陽椅上,一邊吃著仙貝,一邊對著場上的巴基大喝道:
“現在才踢了兩百多下而已!”
“你可是‘一腳制服黑胡子’的男人,在我面前怎么能只拿出這種氣勢呢!”
“快給我起來,接著練!”
“我”
巴基心中一陣委屈,卻還是在卡普的鐵拳警告下艱難地維持住了自己搖晃不止的身形。
而場外的海軍士兵們看到此情此景,則是按捺不住地議論起來:
“那馬歇爾·d·蒂奇,真的是被巴基上校制服的嗎?”
“看他的表現,似乎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強大啊?”
“當然!”
馬上就有對巴基深信不疑的海軍士兵開口反駁道:
“你剛剛沒聽到?”
“連卡普中將都說巴基上校是‘一腳制服黑胡子’的男人,這還能有假!”
“巴基上校肯定是不愿意太出風頭,才在訓練里故意藏拙。”
“高手,就是這樣低調。”
“而卡普中將說‘怎么能只拿出這種氣勢’,就更是說明卡普對巴基上校的真實實力了如指掌!”
觀眾們聊得興起,巴基此刻卻完全沒心情像平時那樣吹牛,他已經在高強度的訓練下累得脫力。
不過,在卡普遙遙揮舞起拳頭之后,巴基還是硬著頭皮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嵐、嵐腳!”
他艱難地抬起酸痛的腿,踢出了一道十分萎靡的斬波。
可就在這時,旁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響,校場邊那座會堂的厚重墻壁竟是驀地破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磚石四濺之中,一個渾身染血的高大男人從里面倒飛了出來。
而這人不偏不倚地,竟是正巧撞在了巴基踢出的嵐腳斬波之上。
“是誰?!”
多弗朗明哥怒喝一聲。
他偷襲不成,反倒在蓋倫手上連吃了兩個大虧,正是憤怒而暴躁的時候。
無端受到攻擊之后,多弗朗明哥下意識地便抬手向攻擊者揮出了一擊:
“五色線!”
又是這五道透明的絲線,一出手便將校場那堅實的地面犁出五道深深的溝壑。
可是,巴基卻是和之前的蓋倫一樣,毫發無傷。
望著那四分五裂成碎塊而躲過自己攻擊的巴基,多弗朗明哥心中那無處發泄的惱怒愈發旺盛,一揮手又向巴基斬出了十數道絲線。
這一次,聲勢更甚。
但巴基仍舊安然無恙,只是分裂成的碎塊更細小了一些。
多弗朗明哥認識到了巴基能力的詭異之處,才終于稍稍壓抑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緒。
一位海軍士兵驚詫地道出了來者的身份:
“他是七武海多弗朗明哥!”
“巴基上校他”
海軍士兵們心中的激動再難自抑,終于忍不住喊出聲來:
“完全無視了多弗朗明哥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