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兒,你也配和雷某為敵?”
雷一刀冷聲譏笑,手中刀穩健有力,一刀緊似一刀地追殺著逃走的神符宮弟子。
“我北寰仙宮和六福寺一向是同氣連枝,今日六福寺弟子亡在你手,你已經是罪孽深重,想活命,那好,殺了這名藏頭縮尾的賊子!”
洛星河的聲音同樣冰寒。
話音方落,一道劍影橫空,直奔那名魁梧壯漢斬去,緊跟著,魁梧壯漢的頭頂上空虛空一窒,多達十余顆白茫茫的大星同時浮出,下墜,隨著這大星的出現,萬丈虛空驟然間變得冰寒刺骨,就連空間似乎都要被凍結。
魁梧壯漢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眼看著劍光矯矯如龍,殺機四濺,而天際頭浮出的星辰之中蘊含的力道更是剛猛凜冽,不敢大意,一邊沖一側躲避,一邊揮劍斬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劍光,擋向了遠處飛來的劍光和天際頭飛落的大星。
眼前、身畔卻是七色靈光閃爍,一片密密麻麻的拳影飛來,擔山和尚背后法相金身雙拳晃動,沖著他發起一連串攻擊。
雷一刀身周更是驟然間白光大放,緊跟著,身影憑空消失不見。
魁梧壯漢大驚,雷一刀修煉有空間之力,能瞬移般憑空出現在千里之外,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出現在他身后,不敢大意,提起全身力道,沖著遠處飛遁逃離,大袖一揮,一片光影飛出,如天女散花般在空中散開,多達二十余件靈光閃爍的法器奔著擔山和尚、洛星河二人飛去,每一件法器都在劇烈膨脹,要自爆。
一個雷一刀已經不是他能敵,洛星河、擔山和尚聯手殺來,更是讓他膽寒,此時此刻,他也只有自爆本命法器阻敵這一招可用,這二十余件法器中,一多半都是七階法器,甚至還有兩件珍貴的八階法器,自爆的威力之大,足以重創甚至是擊殺彩星境強者。
桑青書面色變了數變,刷刷刷幾劍斬向擔山和尚,隨后轉身而逃,一邊逃,一邊溝通本命靈星,天際頭虛空扭曲,多達三十余顆大星憑空浮出,一半出現在了擔山和尚的頭頂上空,一半竟是出現在了這名魁梧壯漢的頭頂上空,迅速飛落。
他要攔住這名魁梧壯漢,讓這魁梧壯漢做他的替死鬼,否則,今日他怕是逃不掉。
麻利地從空間手鐲中取出兩張七階風行符激發,拍在了兩條腿上,緊跟著,又取出三張符篆攥在了手中,準備著有人追來時使出殺手锏,這三張符篆,皆是他親手煉制的八級天劍符,乃是用八階妖獸的獸皮為主料煉制,足足耗費了他十余年的時光,價值高昴,若拿出去拍賣,每一張符篆都能賣出幾十億靈石的天價,此刻,他已經不考慮這符篆的價值,只想著逃命。
至于神符宮眾弟子的生死,他已經顧不上了,聽天由命吧!
有風行符加持,他的遁速瞬間快了一倍,只看到一道青光在空中劃過,眨眼間已不見,身影快得如同虛化了一般。
身后轟鳴聲震天!
“桑青書,你不得好死,我九曜宮不會和你罷休的!”
魁梧男子憤怒的吼聲從身后傳來,緊跟著,卻是充滿了驚恐的尖叫:“不,你們不能殺……”
話語說了一半嘎然而止,飛奔的身軀更是驟然間變成了兩半,兩半身軀依然在飛奔,奔出數萬丈之后卻是轟然崩碎,化作漫天血雨。
雷一刀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后不遠處,裹著一團白光同樣在飛奔,手中刀連揮,這魁梧壯漢的神魂剛剛遁出體外,尚未逃遠,已被刀光絞殺。
洛星河、擔山和尚的身影在另外兩個方向出現,洛星河一身半舊灰袍纖塵不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神情冷漠,方才的一連串法器自爆,竟然全被他躲了過去,而這一躲,也就沒能靠近這名魁梧壯漢,沒能對其攻擊。
擔山和尚此刻卻是神情狼狽,衣衫襤褸,身軀之上橫七豎八皆是傷痕,有心躲閃之下,法器自爆同樣沒有重創到他,不過,方才被桑青書和這魁梧壯漢聯手圍攻,他卻是受傷不輕。
洛星河盯著魁梧男子葬身之地看了幾眼,又盯著雷一刀看了幾眼,這才把目光轉向了遠處的桑青書,皺了皺眉頭。
就這片刻之間,桑青書已逃出了千里外,以桑青書眼下的速度,他是想追也追不上,雷一刀若施展空間秘術,當能追得上,攔的住,可雷一刀孤身是殺不了桑青書的,至于帶上他和擔山和尚一道傳送,雷一刀卻未必肯,今日的背叛太多了。
左右一望,遠處竟然還有幾名神符宮弟子在逃亡,依其遁速來看,有一名赤金境修士和一名青金境修士,另一個方向,另一人逃得也不慢,很有可能也是一名赤金境修士,看此人身上的戰甲,并非神符宮制式,應該是一名中等宗門的赤金境長老。
“殺!”
洛星河低喝一聲,轉身沖向了那名神符宮赤金境修士,之前還是合作伙伴,現在卻成了仇敵,已經結了仇動了刀,那就不能放過。
擔山和尚默不作聲地抬腿沖向了另一個方向,追著那名中等宗門的赤金境長老而去,遠遠地沖其一掌擊去,方才,六福寺弟子被桑青書一伙斬盡殺光,此人和神符宮一道行事,乃是幫兇,不能放過。
片刻后,幾名逃亡者一個不拉地被斬殺在地,而雷一刀認真細致地把魁梧壯漢的空間手鐲和幾件殘留法器收撿到手后,已經在四處撿取神符宮弟子的遺落之物。
不多時。
三道遁光如風似電般奔向了城北方向,奔向了殷開天、刀狂等人激戰之地而去。
眼看著三人離戰局已不足千里,一馬當先的雷一刀正要出手攻擊,“當”的一聲巨響傳來,明尊一刀把殷開天的一尊傀儡分身劈成了兩半,緊跟著,從這處豁口沖天而起,裹著一團魔霧沖著北側方向疾馳而去。
殷開天揮劍怒斬,道道劍光飛舞,卻無法斬中明尊,一枚枚飛劍沖天而起,追斬明尊,結果,明尊的遁速比飛劍還快,殷開天情不自禁地抬腿向前追去,僅僅追出了數步,不足百里之遙,身軀卻在空中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慌忙穩住身形,口中卻控制不住地噴出了一口鮮血,面色更是蒼白如紙。
咧嘴苦笑,不得不停下了追擊,麻利地取出一把丹丸,拋入了口中,心隨所動,一枚枚飛劍紛紛回轉,那尊遍體鱗傷的傀儡,亦是快步回到了他的身畔。
陣陣后怕,也有幾分僥幸,法力透支嚴重,內傷外傷一大堆,能堅持到現在,可謂是燒了高香,幸虧幾只八階妖魔的心不齊,沒有一涌而上的撲咬過來,也幸虧車不遲、桑青書等人的陰謀針對的是刀狂而不是他,沒有在北寰仙宮隊伍中暗伏彩星境奸細,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不由得望向了刀狂,刀狂的脾氣比他倔,名氣比他大,葬仙宮的實力也比北寰仙宮強,這些強敵把刀狂列為了偷襲誅殺目標,也正常。
當然,這些人也許考慮著妖魔聯軍勢大,以為他會被眾妖魔擊殺,這才沒有在他身邊埋雷。
一連串丁丁當當的響聲傳來,打斷了殷開天的思緒,遠處,柳千影祭出的飛劍想要攔截明尊,卻被明尊悉數斬飛,不少飛劍之上更是瞬間添上了一道道豁口。
柳千影暗自心痛,慌忙召回飛劍。
殷開天盯著柳千影的飛劍看了幾眼,面色突然一變,舉目沖著四周望去,同樣是暗自叫了一聲苦,他祭出的十七枚飛劍,竟然只剩下了十二枚,這十二枚飛劍之上,同樣是布滿裂痕和豁口,明尊手中刀不知道是何物煉就,鋒銳異常,柳千影手中的劍乃是請他鑄就,還不如他手中劍鋒銳堅固,自然擋不住斬削。
大袖一揮,十二枚飛劍齊齊沖著一側的車不遲殺去,那尊遍體鱗傷的傀儡,同樣是邁步殺向了車不遲。
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沖著車不遲走去。
一時間心緒復雜,這四年多來,和車不遲并肩作戰多次,擊退妖魔聯軍的一次次攻城,卻沒想到,在今日這決戰的關頭,車不遲竟然選擇了背叛。
他乃重情之人,這種背叛,他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