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不是故意要給我葬仙宮找麻煩?”
雷一刀似乎是看出了幾分苗頭,從遠處找了過來。
“前輩若覺得這些無崖山弟子是個麻煩,那就留下來,殺了他們!”
李魚漫不經心般隨口回道。
“殺了他們?你怎么不殺?”
雷一刀狐疑地打量著李魚,“你小子剛用完老子,這就想卸磨殺驢了,說吧,你小子究竟打得什么鬼心思!”
“我能有什么鬼心思?”
李魚苦笑著兩手一攤,“我也沒料到他們真的會跪下,會這么聽話,人家都已經跪了,你還殺,不合適吧!”
雷一刀目光如刀,盯著李魚的雙眸看了又看,卻發現李魚眼神清澈,鼻中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話頭一轉,“你是不是想要單獨殺入無崖山山門,大家可是說好的,你我兩宗聯手行事!”
李魚點點頭,神色一肅:“沒問題,刀狂前輩他們事成了嗎?什么時候行動!”
雷一刀翻了個白眼。
他剛剛傳訊刀狂,刀狂卻不接,和刀狂一道行事的另外三名葬仙宮太上長老同樣不接,傳訊攻打另一城的另一支隊伍,為首的葬仙宮太上長老同樣不接傳訊,顯然,這兩方勢力還在戰斗之中,顧不上接他的傳訊。
這讓他大為想不通,李魚的種種指揮手段他都看在眼中,沒有什么特別出奇之處,整個攻擊過程就是集中優勢兵力,以強擊弱,以眾凌寡,如今葬仙宮戰神堂弟子同樣會這一招,就連戰艦、鎖子甲、每艘戰艦之上的人員分配,也和神衛軍幾乎是一樣的配置,若要說不同,也就是李魚麾下的神衛軍弟子,紀律更嚴明一些,士氣更勇猛一些,令行禁止,效率稍高一些。
當然,眼下這支力量的確是強悍,六名彩星強者,四十余名赤金境修士,戰斗效率高一些也正常,可葬仙宮同樣是精銳盡出,太上長老出動了八名,那兩座仙城之中卻僅僅只有三名無崖山太上長老,不可能翻船戰敗。
可對方分明是沒有結束戰局,而眼下的情況也不能耽誤,為防四城之中強敵借傳送陣外逃,為防有人外逃至無崖山山門傳訊,四支攻擊力量和城中兩宗暗子配合,皆是第一時間打掉城中傳送殿,可這么大的動靜,四城中修士數千萬,城外恐怕也會有無崖山弟子暗伏,此刻,無崖山山門處的防守力量,有很大的可能已經知曉了四城同時遇襲之事,有很大的可能會棄守山門逃亡。
兵貴神速,要想徹底滅絕無崖山,那就只能是他們這支力量第一時間離開封魔城,殺向無崖山山門,這便宜,還真的是要由李魚來占。
好在,青鱗方才傳訊時,他就在附近,攻打另一座仙城的北寰仙宮柳千影一行,同樣沒有人搭理,分明是沒有結束戰斗。
李魚也只能孤軍殺向無崖山山門,而他,正好就在這里,北寰仙宮也無法獨占便宜。
“若攻下無崖山山門,好處,你我兩宗各有一半!”
幾番思量后,雷一刀做出了退讓。
“這樣不合適吧!”
李魚皺了皺眉頭。
“有什么不合適的,老子說了算,你信不信老子不帶你去!”
雷一刀有些急眼了。
這支隊伍中的六名彩星強者,無一人是北寰仙宮長老,李魚使起來一點都不客氣,還想把便宜給占完,太可氣了。
“怕了你了,好吧,聽你一次,一家一半!”
李魚黑著臉說道,心中卻是一樂。
這老兒,無崖山山門就在那里,何需他來帶路,不過,有他在,不是什么壞處,分一半資源,李魚也沒有什么不舍得。
“那好,那就抓緊時間離開!”
看到李魚退讓,雷一刀心中總算了舒服了幾分。
“把這些傳送殿的布陣材料全被拆了!”
李魚沖著跟在身后的孟飛虎、鐵英吩咐道。
放眼望去,看到眼前跪倒一地的修士,心中卻是輕嘆了一聲,這一戰,讓他對仙界大勢力,對仙人,有了更深的了解,高高在上的仙人,其實和凡人并沒有太大區別,有時候,修士甚至比凡人更怕死。
而宗門越大,門下弟子就越難真正的歸心,兵敗如山倒,大難來時各自飛,這樣的情況,一點都不稀奇。
小半個時辰后,二十四艘戰艦騰空離城,留下了一地跪倒者。
眼看著一眾戰艦離去,走遠,不見蹤影,地面之上,跪倒者才有人敢于起身,相互打量,或神情呆滯,或神情凄苦,恐懼之心卻依然不褪。
“這就是一群劫匪!”
一名身披戰甲的中年男子抬頭望天,喃喃低語,欲哭無淚。
方才,他竟是把自己僅有的一對空間手鐲全部“交”了出去,就連三枚本命飛劍和一面盾牌,也交了出去,現在,陣陣心痛,又有陣陣后悔,早知道對方根本就不對他們搜身,這么老實做什么?
有心沖著自己臉上狠狠甩上兩個耳光,眾目睽睽之下,卻又下不去手。
“得罪這樣的土匪干什么?”
另一名甲士低語道,一張臉黑的如鍋底,心中又憤怒又后悔,他方才同樣把手中資源都給交了出去。
而遠處,一道人影突然間騰空而起,沖著城外方向飛遁而去。
“這……這是要逃走?”
一名相貌堂堂的錦袍男子喃喃低語,目光中有困惑,有失望,更有幾分憤怒和無助,卻看到,四周圍突然有多道身影沖天而起,沖著城外方向飛遁而去。
“王兄,走吧,無崖山,沒了!”
一側,一名吊眉男子慘笑道,身影一晃,騰空而起,奔著城外方向而去。
錦袍男子猶豫了片刻,抬腿跟了過去,方才一戰,不少大陣被毀,城中的禁空禁制被嚴重削弱。
看到二人離開,四周圍,一群修士齊齊沖著城門方向撲去,這二人,皆是紫星境界,而二者身周,最多的是赤星、藍星修士,想這般瀟灑地騰空而起,卻是做不到,只能是快步飛奔,有些赤星境修士想祭出私藏的飛行法器代步,卻又不敢。
這些人的逃亡,引起了其它方向修士的注目,瞬間,漫城騷亂,到處都是騰空或飛奔的身影。
城中敢于反擊的高階戰力幾乎被殺了個精光,誰知道接下來會有事情發生,若是再有葬仙宮等大勢力強者殺來,該怎么辦,這座城,哪里還能住人?
不足一刻鐘,漫城都是飛舞的人影。
最開始,殘存的金星境以上的高階修士還不敢放開膽子逃,可看到戰艦沒有回轉的跡象,沒有人搭理逃亡者,頓時有人按捺不住性子,使出神通,駕起遁光沖奔著城外飛奔而去。
戰艦早已不見影子,有人已逃出了城外,未見戰艦返回,未見遠處有攻擊殺來,眾修的膽怯漸漸褪去,有人不再著急著逃走,而是沖著一座座建筑而去,有人是要回自己的洞府拿回自己的財物,有人卻是想趁亂劫一些財物。
城西方向,一條寬闊的街道之上,卻有一名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的白袍中年男子依然跪倒在地,神情木然,眼眸之中,卻是濃濃殺機透出,按在地面的雙手,更是青筋暴起。
“還不逃,你是嚇傻了嗎?”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卻是一名年輕男子從其身邊飛奔而過。
這白袍中年男子陡然抬起了頭,望向了這名逃亡者。
這名逃亡的年輕男子被這目光一望,竟是激凌凌打了個冷戰,身影一窒,停下了腳步,尖叫道:“你要干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一邊言語,一邊伸手摸向腰間,似乎是要拽一把寶劍出來,只可惜,他手中劍方才已繳了出去,這一摸,摸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