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啟元擺出一副你敢把這些銀子放進內庫老子就跟你拼命的架勢,騰驤四衛的兵丁們猶豫了,他們雖然隸屬于皇帝的親兵,但說白了只是個大頭兵而已。大家都在京城混,誰還沒有幾個家眷親人,真要得罪了這些官老爺,日后他們還怎么過日子啊。
看到騰驤四衛的兵丁們退縮了,魏忠賢眼中寒芒一閃,原本白凈肥胖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怒之色,想他九千歲這些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什么時候遇到過這種糟心事,他做夢也想不到關鍵時刻這些兵丁竟然慫了。
而那些文官多聰明啊,看到這些兵丁退縮了,他們立刻就察覺到了希望,李啟元立刻就對著他帶來的衙役高呼道:“所有人都給本官聽著,馬上將這些銀兩護送到戶部庫房,事成之后本官重重有賞!”
“對,只要將這些銀子護送回戶部庫房,本官也給你們發重賞!”不知什么時候,兵部尚書王永光也趕到了,他帶著兵部所屬的數百兵丁也撲了過來,準備將這些大車搶走。
看著這些人就這么在自己眼皮子的低下肆無忌憚的搶銀子,而自己帶來的兵丁關鍵時刻竟然慫了。魏忠賢只覺得又急又氣,如果今天任憑這些文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這些銀子搶走,那么他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恐怕也當到頭了,朱由校是絕對饒不了他的。
看到自己帶來的兵丁和衙役竟然重開了防守內庫的騰驤四衛兵丁的阻攔沖向了大車,李啟元、郭允厚、王永光等人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這可是一千萬兩銀子啊。雖然他們不能將這些銀子搬回自己家里,但只要銀子在戶部,那么可以運作的事情就太多了,屆時帶給他們的好處一時半會說都說不完!
只是他們還是高興得太早了,就在那些兵丁和衙役蜂擁著沖向運送銀兩的大車時,就聽到一聲喝令:“江寧衛所有軍士聽令,所有人槍上膛,上刺刀,但凡有膽敢靠近搶奪銀車者殺無赦!”
“嘩啦啦……”
隨著命令的下達,只看到原本只是靜靜肅立在銀車旁邊一動不動的江寧衛的軍士們幾乎是第一時間把肩膀上的火銃取了下來,隨后就聽見一陣鏗鏘的金屬撞擊聲響起,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刺刀被套上了槍口,很快就對準了外面。
看著一支支閃著寒光的刺刀對準了自己,原本在上官的命令和重賞的刺激下沖昏了頭腦的衙役和兵丁們有些害怕了,重賞雖好但也得有命才能享受啊,否則為了一點賞銀把小命丟在這里那么就虧大發了。
看著遲疑下來的兵丁和衙役,李啟元急了,扯著嗓子大聲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天子腳下他們難不成還敢殺了你們不成?沖過去,只要將這些銀子運回戶部,本官做主賞你們每人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
一聽到這里,不少人的眼睛立刻就冒出了精光,他們這些兵或是衙役每年的餉銀也不過十多兩,一想到只要能干完這一趟他們就等于多了一年多的收入,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一名頭目咬著牙大聲喝道:“兄弟們,沖上去把銀車都搶過來,難不成他們還敢對咱們動手不成?這里可是天子腳下,身后還有那么多大人在看著,諒他們也不敢把咱們怎樣!”
“沖啊!”
在這名頭目的鼓動下,一眾兵丁和衙役蜂擁著舉著手中的鐵尺、紅纓槍等兵器朝著銀車沖了過來。在他們的身后,李啟元等一眾官員捻須微笑起來,在他們看來今天這件事大勢已定,楊峰膽子就算再大也不敢對他們動手,這些銀子今天看來是要落入他們手里了。
看著這些沖過來的衙役和兵丁,楊峰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刀高聲喊道:“第一排舉槍……開火!”
“砰砰砰……”
一陣連續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伴隨著一陣濃濃的白煙升騰而起,沖在最前面的二十多名包括兵丁和衙役在內的人被近在咫尺的鉛彈打得血肉模糊后一聲不吭的倒在了血泊里。
當硝煙散去后,楊峰放眼望去,發現內藏庫面前所有人都變成了雕塑般愣在了當場,成百上千雙驚悚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一股股鮮紅的血液不斷從他們身下流出來,很快便形成了一股股小水洼。濃濃的血腥味伴隨著嗆鼻的硝煙味彌漫在半空。
“殺……殺人了……”
“當兵的殺人啦!”
一聲尖銳的聲音喊了起來,聲音是那么的凄厲和慘烈。
“哇……”
不知是誰帶的頭,很快整條巷子里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包括李啟元、郭允厚、王永光等一眾官員也全都吐了,僥幸存活下來的兵丁和衙役也吐了,不少人驚悚之下一邊嘔吐一邊驚叫著拔腿就往外跑,面前的這幅場景對于他們來說無異于一場噩夢。
楊峰冷冷的看著這些亂成一團的文官和衙役,這才轉過頭對一旁早就看呆的魏忠賢道:“魏公公,現在可以將這些銀子運入庫房了吧?”
“啊?啊啊……好……好的……”
說實話,剛才這一幕實在是太嚇人了,巨大的槍聲、嗆鼻的硝煙味以及倒在血泊里的那些被打得有些殘破的尸體和流了一地的鮮血,一般人看到這一幕后別說鎮定自若了,恐怕連身子都站不穩。饒是魏忠賢自詡膽子大,但也被嚇得不行,白凈的臉龐變得更白了,不過那是被嚇的。
“魏公公……魏公公……”楊峰的聲音在魏忠賢耳邊響起。
“啊……”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的魏忠賢差點跳了起來,扭頭一看,看到是楊峰后這才長舒了口氣,臉色煞白結結巴巴的說了句:“什……什么事?”
楊峰沒好氣的大聲道:“我說趕緊派人清點銀子,然后送入庫房啊!”
“啊……好……好的!”
魏公公估摸著是被嚇著了,過了一會才反映過來,連連點頭后轉頭吆喝著幾名同樣嚇壞的太監,讓他們派人清點銀子。
剛開始這幾名太監還有些懵逼,最后還是發怒的魏忠賢罵人了,神情依舊有些恍惚的他們這才吆喝著看守庫房的兵丁們將銀車拉進去。文官們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銀車被一輛輛的推進庫房,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阻止了。
內庫的太監全都派了出來清點銀兩,偌大的庫房門口全都擺滿了黃金和白銀,在陽光下散發出來的光芒幾乎能把人的眼睛給晃瞎。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官員和百姓涌來,整個內庫的門口幾乎都被擠滿了,當他們看著那些金銀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所有人全都集體失聲。
一百多名負責看管內庫的太監足足清點了三個個時辰,直到太陽快要落山這才將所有的金銀清點完畢送入庫房,而這場鬧劇也在上萬人的目光和幾十具尸體以及鮮血的見證下暫時告了一個斷落。但無論是楊峰還是魏忠賢都知道,這件事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拖著略微疲憊的身軀回到家的楊峰一進門就看到自己的幾個媳婦帶著十多名丫鬟正在門口迎接自己,看到楊峰到來后全都躬身給自己到了個萬福嬌聲道:“伯爺辦差回來辛苦了!”
楊峰驚訝的看著幾女,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咦……你們這是干嘛呢,怎么擺出這么大一副陣仗?今天不是吃錯什么藥了吧?”
“呸!”
“誰說的!”
“才不是呢!”
“伯爺又胡說了!”
楊峰的話音剛落,幾女原本恭敬端莊的表情立刻就維持不住了,只是有的朝著自己清啐了一聲,有的則是含羞搖頭,有的則是羞怒不肯承認,看得楊峰眼睛都有些花了。
楊峰的這幾名媳婦在外人看來其實來路都不怎么正,鄭妥娘和線娘這對主仆就不說了,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年代,青樓出身的她們不管如何都不可能獲得主流社會的認可。
作為正妻的海蘭珠以及她的姑姑哲哲妹妹大玉兒雖然頗有身份,但畢竟是蒙古人,尤其是哲哲和大玉兒還是嫁過人的,那就更不用說了。而楊峰作為一個從小在現代社會長大的人對于這種事情更是一無所知,所以在楊峰的江寧伯府里是看不到一般的勛貴人家那種規矩森嚴的景象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別的勛貴之家里,男主人在吃飯的時候只有正妻才有資格和他坐在一起用餐,至于侍妾之類的女人是不可能也是絕對不允許和男女主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但是在江寧伯府中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每當到了吃飯的時候,楊峰和海蘭珠姑侄三女以及鄭妥娘、線娘兩個侍妾全都坐在一張桌子上熱熱鬧鬧的吃飯,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而且楊峰每次回府的時候也不用人迎接,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不就是回趟家么,還用得著一大幫子人來迎接,你們不累我都嫌煩。正因為如此今天的事情楊峰才會覺得奇怪。
在眾女眾星捧月般的擁簇下,楊峰終于進入了內堂坐了下來,鄭妥娘和線娘二女很快送來了毛巾和清水伺候他洗漱,海蘭珠和大玉兒則是伺候他脫下了身上的鎧甲,等到他換上了便服后喝了一大口溫熱的茶水,這時候他才發出舒坦的一聲呻吟,笑著對眾女道。
“說罷,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想到要到家門口去迎接我的?”
大玉兒兀自嘴硬道:“誰說我們是去迎接你的,我們不過剛好從外面散心回來,正好碰上了!”
“撲哧!”鄭妥娘忍不住捂住小嘴笑了出來。
大玉兒見狀嘟起了小嘴:“誒……我說妥娘,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上次打牌還欠了你十幾兩銀子嗎,你至于這么拆我的臺嗎?”
“好好……我不笑!”鄭妥娘強忍著笑容端坐了起來。
“哼……你這人真沒意思。”大玉兒嘟囔了兩聲就不說話了。
肚子已經深深凸出來的哲哲端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母性的光輝,她見狀笑道:“好了,布木布泰也你也硬撐著了,想自己的男人有什么好難為情的,至于這么嘴硬么?”
到了這個時候大玉兒還是不肯松口:“哼……誰嘴硬了,剛才要不是你們拉著,我才不出來呢!”
這時候,海蘭珠也笑道:“是嗎,今天中午是誰聽說伯爺剛剛在內庫門口一口氣殺了幾十名兵丁和衙役,嚇得滿朝的官員不敢上前半步后高興得就要換衣服出去找夫君的?現在又不肯承認了!”
看到連自家的姐姐也來拆臺,大玉兒又羞又氣道:“你們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個個都來拆我的臺,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剛才是很想出去看熱鬧的,這樣總成了吧!”
看著大玉兒惱羞成怒嘟著小嘴的可愛模樣,楊峰等人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大笑的同時楊峰也在疑惑,現在大玉兒哪有另一個歷史時空里那個孝莊太后沉穩大氣,老練狠辣的模樣,這分明就是一個涉世未深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嘛,難道因為自己的到來,這個歷史時空的改變真的那么大么?
眾人談笑了一陣,用過晚餐又沐浴之后,楊峰這才擁著海蘭珠幾女回到了寢室。
由于楊峰的體質比較特殊,他的妻妾單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滿足他,所以每次要么是鄭妥娘、線娘兩女陪他,要么就是海蘭珠姑侄三女陪著他,而今天他剛回來,作為正妻的海蘭珠自然擁有第一個陪他的權利。
當天晚上,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人陪的楊峰大發神威將海蘭珠和大玉兒打得落荒而逃,沒有盡興的他又把哲哲也給拉了過來,盡管他已經很體恤身子不便的哲哲了,但最后還是把哲哲弄得全身癱軟,最后哲哲上下其手使盡了全身解數這才讓我們的楊大官人安靜下來。
回到了家里的楊峰睡得很是舒坦,但當他摟著幾個媳婦睡得正香的時候,宮中卻派人傳來了消息,朱由校下了旨意讓他進宮參加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