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稅一是什么意思呢?這個不用多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按照比例來說就是百分之零點三的稅率,若是后世的企業也是按照這個稅率來收稅的話估計所有公司的老板能把鼻涕泡都笑出來,而十稅抽一也很好理解,那就是百分之十,比起三十稅一來高了何止數十倍,這么高的稅率自然讓曾培新跳了起來。
可這十稅抽一真的高么?據楊峰所知,后世華夏的企業所得稅是百分之二十五,小型微利企業的所得稅是百分之二十,即便是國家重點扶持的高新技術企業所得稅也得百分之十五。
按照這個稅率來看,老朱同志定下的這個稅率可謂是低得讓收稅的官吏都落淚了。但有句成語叫做得隴望蜀,人的貪婪都是無止境的。商人們總是在想,老子憑本事掙的銀子憑什么要交給你,你跟老子收銀子就是你的不對。
正因為有了這種思想,所以大明的商人都在千方百計的偷稅漏稅,而且荒謬的是朝廷里不少官員也都是這樣看法,這樣一來地方上的稅收能收的上來才是怪事。
聽到楊峰竟然直言不諱的說他覺得三十稅一太少,所以海關的稅率要十稅抽一,曾培新差點沒被氣暈過去,尼瑪的,你還能在無恥一點么?
氣得直打哆嗦的他對著楊峰怒斥道:“侯爺,你今天行此暴紂之事,難道就不怕遭到天下人的唾罵么?”
“唾罵?”楊峰好奇的說:“天下人為何要唾罵本侯,難道天下人都要出海經商了么?況且出海經商原本就是暴利,據本侯所知咱們大明的東西運到南洋、扶桑等地后價格便可翻幾倍甚至十多倍,如今收取一成的稅率難道不應該么?如今朝廷戶部幾乎連官員的俸祿都快發不出來了,曾御史身為朝廷命官應該對這種能增加朝廷收入的行為大力支持才是,為何反倒反對?難道曾御史你家里也有人出海做生意?不過本侯聽聞曾御史可是本地花街柳巷的常客,很是風流啊!”
“胡說……哪有此事,下官向來兩袖清風,何來的銀兩做去那種花柳之地。”曾培新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趕緊否認。
“本侯胡說?”楊峰掃了眼曾培新身上那件光鮮亮麗的官服一眼,眼中露出一絲冷笑。
大明官員的俸祿非常之低,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譬如曾培新作為一名六品御史,按照朝廷的規定他每個月有十石的俸祿,也就是有一千八百斤大米,聽起來好像還可以。但是按照糧三鈔七的算法,曾培新每個月能拿到手的銀子不過二兩銀子,折合成后世的人民幣充其量也就一千三百塊左右,這樣的收入別說養家糊口了,就算是養活自己都難,而曾培新現在身上穿的這件絲綢制成的官服沒有十多兩銀子根本就辦不下來,由此可見這位曾御史可不像他宣稱的那么清廉。
曾培新眼中那一閃而逝的驚慌自然逃不過楊峰的眼睛,他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海關十稅抽一的稅率是本侯親自擬定的,若是有誰覺得它高了大可不用出海,本侯的話就這么多。現在除了巡撫、布政使、按察使以及總督之外,其余人等都散了吧!”
說罷,楊峰徑自走進了屋子,只留下一眾面面相窺的眾人,夏大言、丁友文、涂洪亮等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夏大言對身后的眾官吏道:“爾等都回衙門辦差吧,本官等幾人與江寧侯商議事情后再回去。”
“是,下官等遵命!”
待到眾人散去后,夏大言等人才進了大廳后就看到楊峰在首座上坐著,待到眾人坐下后楊峰這才對眾人道:“諸位,今日本侯將諸位留下來是有點事要與諸位相商,同時也希望得到諸位的支持。”
夏大言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夏大言這才說拱手道:“侯爺言重了,您身為征南大都督,自然有權利節制福建一省官員,我等自然也不例外,有事您盡管吩咐!”
楊峰的眼神在眾人身上掃了一遍后才說到:“還是海關的問題!”
“海關?”夏大言不解的問:“海關衙門不是已經掛牌成立了嗎,陛下也下了旨意,等到各衙門調派官員后便可以正式辦公,侯爺還有什么需要我等做的?”
“當然有!”楊峰淡淡的說道:“不知諸位認為廈門海關每年能為大明帶來多少稅收呢?”
“這個……”夏大言搖了搖頭:“下官倒是不好估計。”
布政使丁友文想了想說道:“下官以為至少應該有十多萬兩吧。”
“少了……”盧光彪搖頭道:“下官以為至少應該有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按察使涂洪亮發出了一聲驚呼,三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啊,而且這還僅僅是廈門的海關,如果這是真的話,那么加上福州、泉州、莆田等的海關那可就是一個了不得的數字了。
夏大言也是神情微變,他看著盧光彪用責備的口吻淡淡的說道:“盧大人,如今海關衙門還沒開張呢,怎可如此好高騖遠!”
盧光彪嘴巴張了張,最后還是沒有說話,夏大言畢竟是福建的一把手,他雖然是福建總督兼福建水師提督,但夏大言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而且海關這種東西畢竟是新生事物,他也不好胡亂打包票。
涂洪亮卻是略帶興奮的說:“即便沒有三十萬兩,有二十萬兩銀子也是好的啊。若是福州、泉州等地的海關相繼成立的話,咱們福建一省之地就每年就可以多收上百萬兩的稅收,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啊。”
夏大言、丁友文倆人雖然不說話,但眼中那股子的異樣光芒卻是怎么也瞞不住旁人。
楊峰將眾人的眼神都看在了眼里,對于眾人心里的想法自然也是明白,正所謂財帛動人心,一聽到自己麾下竟然有個這么富得流油的衙門,要說沒有想法那才是咄咄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