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暉的提議放在現代人的角度,那就是減少了王龁與白平立功的機會。
同時,也需要向壽會作人,要回報王龁與白平的這份退讓。
所以,這個問題讓白暉很糾結。
不過,白起不會。
白起說道:“向壽將軍我打過交道,雖然有些不敬但我還是要說,他領一軍作戰可以,統兵他不行,沖陣也不夠勇武。但卻是非常可靠,對任何一條軍令不打半點折扣。怎么說呢,為人不懂變通,有些死板。”
白暉起身關上的房門,然后拉開一面墻上的簾子,簾子后是一副河東郡及周邊的地圖。
“哥,你說若是讓向壽將軍領五千精銳,再加上當地守軍一萬人,以及王龁、白平兩人帶的兩千人,能否以谷邑為據點北上攻打王垣城。”
白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站在地圖前盯著看了好一會后微微點頭:“是一步妙招,這一戰可以偷襲,王垣城是座小城,周邊道路不多,卻是一處要道,若控制在我秦軍手中,那么魏軍增援就只有走絳州一條路。”
“哥,魏人估計在王垣城不會有重兵,因為這里屬于內境城。”
白暉的話讓白起不住的點頭。
白暉繼續說道:“王垣線東跨王屋山、西踞中條山、南臨黃河、北接女媧山(太行山),眼下在魏國內境,韓人的谷邑一但得手,我們能否在與韓談判之前就偷襲拿下這座城。”
白起不住的點頭:“似乎可行,但若這樣作,必須在半個月內就挑起攻河東之戰。否則單占一城,他們頂不住魏國大軍來攻,只有我們兵臨汾城,魏軍才不會攻打王垣城。如果這樣,我們需要五位帶兵沖陣的副將。”
白起說話的同時慢慢的將簾子拉了起來擋住了地圖。
而后,白起說道:“眼下作這些戰略布局還太早,上次提到半城那邊的亂子,你若手上沒有要緊的事情,那邊倒不能不管。”
白暉點點頭:“再等幾天,我在忙很重要的事情。”
“何事?”
“正好哥你在這里,我安排他們過來,這是軍備上的大事。”
“好!”
白暉吩咐親衛去叫人過來,一天時間無論準備了多少,此時也需要讓白起了解一下。
軍械這邊的人先來,他們帶著幾副新甲,還有幾件白暉要的東西。
“左庶長,用鐵我們很難,所以換成了銅的。”匠頭先將一堆小零件放在案上。
白暉拿在手上擺弄著。
這是最原始的剪刀,接連的部分匠頭換成了銅軸。
“砸,砸上我看看,然后找塊布過來。”
“諾!”
當下工匠們就在院子里丁丁當當的開始嘗試著用白暉要求的鉚釘將兩片剪刀敲在一起。
沒一會功夫,數把不同造型的大小不一的剪刀就敲好了。
白暉拿起一把在一塊破布上試了試,很費力的才剪開了一點點。
白起看完后直搖頭:“此物,似乎用處不大。”
一位工匠上前抱拳:“左庶長,小匠認為將刃磨的鋒利而后接觸面打磨的非常平滑,這鉚釘上的松緊合適,應該會是一件非常方便的工具,請準許小匠們再作嘗試。”
白暉點點頭:“說的好,這件事情就由你負責。五天時間我要見到可以輕松的將麻布剪開的剪刀,事先有賞,辦不好也不會罰你,用心作事。”
“諾!”
白暉又說道:“我的甲,取出來看看。”
白暉要的甲是單片甲,軍械匠們編了一共四種扎甲,鐵匠們打造了六只不同的護臂。
親衛們將甲換上,相互用木棍比劃了幾下。
白起指著甲問道:“這種新甲有何妙處,似乎比起原先的甲防護的更少。”
白暉說道:“哥,舊甲更重,而且用了更多的銅片。新甲會更實用,更輕一些。更重要的是新甲用的甲片不足舊甲的一半。哥你只管行軍打仗,可有計算過軍費的支出,秦軍士兵身上穿的,用的,作戰的武器這些全都是錢。”
“你有理,這事聽你的。”白起也明白,減少甲的成本就能讓更多的士兵成為甲士。
秦兵在變法之前,最勇猛的叫輕軍騎士,輕軍死士。
這個稱呼有自豪,更多的卻是無奈,因為秦軍沒有足夠的甲給騎兵、步兵。許多人就是穿著布衣上戰場,連武器都不夠。
就算是眼下,秦兵也分為甲兵,輕兵。
輕兵占了秦軍的絕大多數,至少有七成以上,輕兵就是無甲的士兵。
白暉突然大吼一聲:“蒙驁!”
只有十六歲,來自齊國被編入白暉親兵營的年輕士兵蒙驁愣住了,他沒有反應過來白暉在叫自己,因為他是一個新兵,而且武藝在白暉親兵營只能算是中等。
親兵小隊長看蒙驁沒反應,提著蒙驁就給扔到白暉面前,同時惡狠狠的說道:“下次再有左庶長呼叫發呆,必重罰。”
“諾!”
白暉笑了笑,之后說道:“蒙驁,你識字。在親兵營中你不僅識字,而且讀過兵書。給你一個任務,一個月時間,我要你去軍械坊,不斷的嘗試單片甲在保證防護與成本之間作平衡,你回答我,你懂什么叫平衡嗎?”
蒙驁已經回過神來,立即一抱拳:“知道,一邊是優秀的防護,一邊是節省錢幣。這本就是矛盾,取一個最合適的選擇,就叫平衡。”
白暉點點頭:“不錯,此事若的好,我兄長滿意的話,我會給你一個殺敵立功的機會。若辦不好,就罰你去后勤營搬草料。”
“必不辱命。”蒙驁重重一抱拳。
蒙驁為什么來秦,因為在齊國根本就沒有他施展的空間,來到秦國他相信他有機會在戰場上見功。
白暉又對白起說道:“哥,識字,讀過兵書,武藝還不錯。若這次他辦的好,哥可否留他在你身邊,作一個親隨。”
“好。”白起點了點頭,又看向蒙驁說道:“本將若出戰,必親臨戰陣,你可敢隨本將沖陣。”
“敢,謝過左庶長常識。”蒙驁心中涌起一團火,他沒想到剛到秦國就得到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