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正準備反駁,卻見田不禮站了起來指著白暉的鼻子就罵:“無知小兒,你可知我趙民不畏戰,人人敢戰,只要有我王一聲令下,邯鄲城便可起五十萬雄兵,何來區區二十萬之說?”
若放在以前,田不禮絕對不敢這么指著白暉的鼻子罵。
氣勢。
僅是白暉征戰殺場,至今無敗績的這一點,就讓田不禮怕的要死,怕這樣的語氣會引起秦國不快,然后秦趙反目,開打。
最最可怕的是,白起此時就在河曲。
“噢!”白暉笑了:“那這意思是,我王可以回咸陽了,趙國一力阻擋匈奴、樓煩、林胡的聯軍?”
“我趙國男兒,不怕死。介時本相當親臨前線,為我王擋下敵軍,縱然萬死也無悔。”
田不禮這副大義凜然的神情,讓趙王章深深的感覺到,自己沒有選錯人。
此人,絕對是忠心的好臣子。
白暉哈哈一笑:“好,你們趙國厲害,敢打。但想過戰損嗎?”
“這個……”田不禮配合的很好,當下就是一副很尷尬的表情,但還是很強硬的說道:“我趙國男兒,不怕死。”
趙王擺了擺手:“這是談,不要吵。”
趙王章心中明白,戰損過大的話,就必須要調齊地趙國回來,然后再從各地征兵,這樣會嚴重的影響趙國的國力。
秦王也順勢說道:“當年寡人回秦為王,趙主父對寡人有恩,秦趙本友好,既然匈奴來犯,我秦國也不忍心看到趙國生靈涂炭,若兩國合力,兵雄將廣,那么戰損必然會很低,這樣的話對秦趙都有好處。”
“秦王尊上!為何你秦軍作戰,就會戰損低呢?”
秦王淡然一笑沒接話。
白暉拿起酒尊喝了口酒,冷冷一笑:“就憑我秦國,我與兄長領軍,夠嗎?”
這話霸氣。
趙王章何嘗不想自己趙國也有這樣的良將,自己也可以說一句,我趙國有某某領軍不懼等等。
田不禮的口氣沒剛才那么強硬了,說了一句:“我趙國有大將廉頗。”
“那么,你以為,或是讓廉頗自己說?”
白暉臉上流露出淡然的笑意。
田不禮啞巴了,無論他和白暉是什么關系,此時都讓他啞口無言。
同樣的,趙王也一樣,這話成了死結。
廉頗還算不錯,但能和白起、白暉兩兄弟任何一人比嗎?
“說這些作什么,秦趙本友好。”秦王給這份尷尬留了一個臺階,趙王立即接話:“是,秦趙本友好,咱們說正事。”
“行,說正事。”白暉整理了一下衣服盤腿坐下。
而其他人,卻是跪坐。
為什么呢?
白暉跪坐不出五分鐘,就會腿發麻,嚴重不習慣這種坐姿。而其他人為什么要跪坐,不說禮節方面的問題,而是這個時代的人沒褲子。
如果盤腿坐的話,怕是會不雅。
而白暉……有褲子。
“秦助趙,也是為了自保。并非完全是為了我趙國,所以少良造的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
田不禮繼續扮演著趙國忠相的角色。
白暉大大咧咧的坐著,向趙王一拱手:“王上,外臣問一句不恭敬的話。”
“但問無妨。”
“在數年前,趙國曾經設立九原郡,后放棄。而后與匈奴作戰,丟了小半個云中,雖然云中多是從樓煩搶來的,但丟就是丟了。若是丟了整個云中,或是再多一些城池被匈奴人劫掠,趙國對得起已故的先王嗎?”
趙王臉色很不好看,但白暉的話卻是事實。
“好吧,若是匈奴、樓煩、林胡聯兵來犯,趙國需要秦國相助。”趙王終于松口了。
趙王章事實上是比不上被他弄死的趙王成的,無論怎么說,趙王成都算是一個英明的國君,他趙王章還差些。
“借我秦軍一地駐軍,可助趙國共守云中。”
“何地?”
“云右。”
趙王在考慮,田不禮卻跳了起來:“不可能,你秦人太貪婪了,僅是助戰,就要讓我趙國十一座城池,不可能。”
“那王上還是想想吧,我秦軍不著急。”白暉起身就準備走。
趙王沒攔,畢竟是他的相國提出反對的,事實上趙王已經在猶豫了,這個交易不是不可能,秦國開了價,那么趙國總是要還價的。
秦王也站了起來:“趙王,他日再議。”
“秦王請!”趙王把秦王送到了宮外。
回到宮內之后,趙王問田不禮:“相國,你真的以為趙國若不調回赴齊之軍,就能對付秦軍?”
“王上,若是現在擺出虛弱之姿,怕是秦國開出的條件我趙國承受不起。”
“在理。”趙王認可田不禮的話,但還是說道:“若秦國最終離去,當如何是好?”
“臣……也為難。但臣相信,眼下還在談,不過云右十一座城池,實在太多,臣想壓下一半,或是讓秦國再拿出一點誠意。請王上相信臣下,臣是在為趙國……”沒等田不禮說完,趙王就說道:“寡人相信你,不過秦國說的是借,不是討要。”
“王上,雖然是借,但將來還回來的時候,王上以為還是原本的十一城嗎?”
“啊!”趙王章反應過來了。
白暉。
就是白暉。
白暉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刮地一回,天高三尺。
“相國,還是你想的周全。”趙王這會越發的感覺。田不禮有才華,而且忠于自己。
另外一邊,秦王與白暉回到館驛。
秦王問道:“趙主父打不過匈奴?”
“不,趙主父若在,根本就沒有咱們什么事。他太厲害了,論對匈奴作戰,怕是只有我兄白起能強過他。其余人當真比不過。”
秦王不理解了:“那為什么趙國守不住九原?”
白暉示意左右退下。
“王兄,臣弟只是推測,準不準再議。”
“你說。”
白暉用水在案上畫了一個簡易的河套地區地圖后說道:“王兄,先說幾十年前,先祖變法奪回了河西之地,但河西北部呢,那是懸在咱們大秦頭頂上的一把利劍。”
“對,你說的是上郡,不過先王之時已經由魏國割讓給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