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些居民們刷了一波,保證他們不至于凍出病來,熊貓就走了。
雖然亞倫邀請他去實驗室,等著看這場“亂交大會”的結局,但他表示自己是閱片多年的老司機,對這些不感興趣——如果結果值得一提的話,把結果告訴他就好。
然后,他就回到了房間,繼續睡覺。
這次他沒做夢,睡得很安穩。
早上醒來之后不久,他就遇到了眼睛紅紅還有黑眼圈的阿爾菲茵,她打著呵欠,一副睡眠不足精神萎靡的樣子。
“怎么了?沒睡覺?”
“昨天總算是把民俗學者這個職業弄到手了,然后一晚上都在研究技能。”阿爾菲茵無精打采地說,“這個職業……很邪門。”
“很邪門?”熊貓好奇地問,“邪門在哪里?”
“民俗學者”這個職業在游戲里面并沒有玩家獲得,因為當初聯動活動之后,相關內容就沒再出現過。既然瘋神世界再也沒出現,也沒有相關的劇情或者怪物,那“民俗學者”當然也就沒用處了。
也就是說,哪怕算上穿越之前數以萬計的玩家,阿爾菲茵都是唯一的玩家“民俗學者”。
因為這個職業只在聯動活動里面出現過一次,所以就算是攻略狂人們,對它也沒什么研究。熊貓對它的了解就更少了——按照他的印象,民俗學者就是一群本身實力平平,全靠借用邪神力量混日子的人。
沒錯,借用邪神力量。
民俗學者雖然是對抗邪神的職業,但他們本質上借用的卻還是邪神的力量——這是克蘇魯系世界觀特有的內容,借助邪神的力量對抗邪神麾下妖魔鬼怪的驅魔人們。
既然是借用邪神的力量,那當然不可能真正打敗邪神。甚至于對上強大的邪神仆從,都會非常吃虧。所以在當初的活動里面,那些個等級高得就連六十級滿級的角色都只能看到鮮紅骷髏頭提示(彼此等級差距超過十級)的民俗學者們,才不得不向玩家們求助,借助玩家們的力量。
阿爾菲茵現在得到的這個“民俗學者”職業,也差不多。
按照她的介紹,這個職業還真就像熊貓印象里面那樣,基本全靠“借力”過日子。也就是說,他們真的是只有打“蒼蠅”的能力,遇到“老虎”就要撲街。
不僅如此,除了正常人的能力之外,他們的超常能力幾乎都會帶來所謂的“靈感檢定”,每一次使用力量,都會或多或少地損失一些理智。換句話說,當了民俗學者,就是走上了通往神經病的不歸路。
“靠!那你豈不是很危險!”聽到這里,熊貓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呼,“這破職業不要也罷!”
“放心,民俗學者本身也有抑制理智值大幅度下降的手段。”阿爾菲茵笑著說,“其實這個職業跟我非常契合。我本身感知極高,能夠很好地感知到邪神的力量并且借用它。而依靠職業能力,我卻又能在大多數時候避免理智值跳水……或許當了民俗學者之后,我的理智反而會比以前下降得更慢。”
熊貓皺了皺眉,問:“你現在理智多少?”
“六十九,不算很低。”
“之前你不是已經恢復到九十左右了嗎?”
“學習的過程中也會損失啊。”阿爾菲茵輕松地笑著說,“放心吧,我自己有數。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自殺回城。在城堡里面修養上半個月,只要理智值沒有真的見底,就都能恢復回來。”
熊貓又皺起了眉頭:“理智值如果真的見底了,會怎么樣?”
阿爾菲茵沉默了一下,挑了挑眉毛:“你的問題有點尖銳啊……”
“理智值如果真的見底了,會怎么樣?”熊貓又問了一遍。
阿爾菲茵嘆了口氣,說:“會變成瘋子……不對,也不能說是瘋子,按照職業技能帶來的知識,應該是會被邪神的力量扭曲自己對世界的認識,變成類似邪教狂信徒的怪人。”
熊貓深深地嘆了口氣:“這簡直是自殺職業啊!代價太大了,還是算了吧!”
“不用擔心,我準備了不少可以恢復理智值的手段,就算理智值下降也來得及挽救。”阿爾菲茵輕飄飄地笑著說,“無非是一個儀式的事情而已。”
“要是情況緊急,來不及進行儀式呢?”熊貓追問。
“都說了,我們民俗學者的理智值是不會暴跌的,情況再怎么緊急,我們也能保證在‘一次冒險’之中不會損失太多。所以無論如何,總會留下足夠舉行儀式的理智值。這是最起碼的職業素養,請相信我的專業能力!”
熊貓搖頭:“專業個鬼!你壓根就不是什么專業的民俗學者!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可是這個世界目前等級最高的民俗學者,怎么叫不專業呢?”阿爾菲茵狡猾地笑了,“三十八級的民俗學者,比村長那個三十五級的還高三級。如果我不算專業民俗學者的話,這世界就沒有專業的民俗學者了。”
“這世界本來就沒專業的民俗學者了!”熊貓不客氣地說,“這世界都快滅亡了!”
阿爾菲茵看著他滿臉固執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嘆息:“你啊,真夠固執的!”
“我一向這么固執,又不是今天才這樣。”
“但是,我也是個固執的人啊。”阿爾菲茵也嚴肅了起來,“或許你覺得,天塌下來,也應該有你來扛;你扛不住了,也還有別的男人扛;怎么也輪不到婦女頂上去……但我不這么認為。在我看來,既然我有這個能力,就應該發揮這個作用。哪怕是天塌下來了,需要我當祭品,我也只會埋怨自己運氣不好,而不會轉身逃跑。”
她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沒出息地縮在后面,像鵪鶉一樣顫抖,看著別人去冒險去拼搏,這樣的事情有一次就足夠了。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得像個孬種一樣!”
“死并不可怕。”熊貓也嚴肅地說,“何況我們是不會死的。相反,如果真的完全損失了理智值,被扭曲了自己對世界的認識,那比死還可怕!”
他又深深地嘆了口氣,勸道:“你是我們之中唯一的民俗學者,只要你不出事,我們就還有保底,無論怎么樣,都有挽救的希望。但你如果出了事,我們就連保底都沒了……我言盡于此,你一定要保重!”
說完,他搖著頭,嘆著氣,轉身走了。只留下皺著眉頭的阿爾菲茵站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