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的汗水順著下巴一點點滴落,那是被記憶彈擊中的副作用。
李閻伸手把黑騎鬼手里的巴雷特狙擊步槍扯到自己手里。
巴雷特M82A1特殊用途狙擊步槍
品質:精良
槍身采用某顆果實內的強活性金屬打造,具備記憶接合能力。
特性:填裝普通的m33彈頭并發射后,不會射出子彈,而是形成一個連接“鬼丁亥·二百六十二”果實的次元通道,存在時間一分鐘,最大承載人數:1。
備注:誰會用這種金屬打造熱能武器呢?簡直是神經病。
李閻隨手把這把巴雷特放進了印記空間。
李閻大概明白了。余束所指的財富是什么。
“巴雷特”是通往這顆果實的鑰匙,相當于一個永久固化的往返通道。
李閻可以毫無顧忌地進出這個世界,并從中攥取利益。
為閻浮行走量身打造的基因改造藥劑,加上這個世界發達的戰爭科技產品,隨便一樣,對于任何一個進入閻浮不久的行走來說,都是巨大的財富。
而且,扳機作為信物,也許還能得到以為閻浮大人物的青睞,很顯然,閻浮當中,有擬文姬這樣遷怒李閻的資深者,也會有念及舊情,愿意提攜李閻一把的人存在。
鬼主窮奇,顯然和余束的關系不錯。
從這個角度講,余束對自己可以說很夠意思了。
李閻捏了捏自己的后脖頸,神色當中看不到多少欣喜,反而有些疲憊。
窮奇陰沉狠厲的格局手段,的確給李閻開了眼界。可對他的行為,李閻不予置評。
蘇靈,趙劍中,詹躍進,曹援朝。
十主的性情和能力,李閻如今算是管中窺豹。
即便身體想放松,腦子還是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
“首先是,適合自己強化方向的基因藥劑,比如游神,不過來這一次,怎么也要弄一瓶四階的藥劑才夠本。也許一瓶還不夠,當年有“水貝雷”這樣能增強控水能力的藥劑,現在一定更為發達……”
李閻的“無支祁”,也是少數對肉身強化幅度較小,但是能增強奇特控水能力的傳承,按照窮奇的說法,這份操縱水的能力是有上限的,而基因藥劑能通過增加基數的方式提升這個上限。
對水的操縱能力的強弱,遠比力量,體能這些素質難以描述,比如水的流動速度,對其附加動能高低,更入微的水流微操,以及更多,李閻現在還接觸不到的應用方式。
直覺告訴李閻,在這里入手一款增強控水能力成長性的基因改造藥劑,對自己的未來有無限的好處。
基因改造藥劑的服用,也是有技巧的。
從阿法芙口中,李閻對這個世界的特產:基因改造藥劑,早就有較為初步的了解,其實凜冬的基因藥液發展到今天,對于戰士的強化,有一系列的完備而復雜的計劃。
只有貧瘠的流民和獵人,抑或是基層的士兵,才會粗暴地直接服用藥劑,這對藥力是極大的浪費,一旦服用不當,和之前的服用痕跡發生沖突,還有致命的可能。
軍官和大公司的高層及家族子嗣。會從基礎的一階強化開始,輔佐一系列儀器和經年的鍛煉,每天必要的基因報告檢測,服用藥劑的劑量和次數都會不斷修正,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三五年,才能徹底完成。
這樣的流程培養出的三階,四階,和荒野當中舊傷無數,藥劑服用軌跡連自己都說不清的獵人來,不知道強上多少。
就算行走的體質強悍,這些步驟可以縮短,可想要得到特定的四階藥劑,還不止需要一種,這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當然,眼下李閻有捷徑可走。
黑星戰車。
毫無疑問,現在b區也只有他們有足夠的底蘊,提供李閻想要的東西。
“兜了一圈,又回到原點了……”
收了滿身燒灼痕跡的黑騎鬼到六紋金錢,李閻走出大門,跨上道奇戰斧,在陰森莊園的大門口茫然四顧。
“接下來去哪呢?”
李閻喃喃自語。
可不知怎么的,李閻不太想回黑星戰車的后沿基地,有一種針扎般的刺痛感阻止他這么做。
他在戰術蜘蛛投出的藍色地圖上翻了很久,最終吹了聲口哨,朝b區邊境的方向駛去。
他還是決定不回黑星戰車。
阿法芙幫了自己不少,人言可畏,少給她添麻煩。
喬星是個什么脾氣,李閻說不好,可重逢的喜悅被時間沖淡之后,任哪個男人也不會看自己太順眼,尤其是遍地謠言的情況下。
衛旦,唔,那是個能照顧好自己的女孩。
水株公園已經有幾年沒有舉辦了,既然是在窮奇的私人沙龍上進行交易,李閻也沒法子干預,那三樣雅克基因樣本,李閻相信會有人愿意出大價錢,云海制藥距b區就不太遠,既然余束曾經是那里的股東,自己也應該去那兒碰碰運氣。
道奇戰斧依舊風馳電掣,距離地圖上黑星戰車的大部隊駐扎地越來越遠。
“這些東西你是哪來的?”
“這不重要。”
“為什么不直接和黑星溝通,或者干脆公開這些……”
梁正勇直視拉木覺。
拉木覺笑了笑:“做宗教頭子這些年,讓我學會兩個道理,第一個是,只有上了桌,才有叫牌的權力。”
梁正勇輕笑著搖了搖頭:“你覺得你現在,就有資格上桌了么?”
“我得承認,擊潰第十四軍讓我輕敵了,三大強權比我想象的要強上太多,不過我依然覺得我就在桌上。”
梁正勇冷笑一聲,卻沒說話。
“第二個道理是……這個世界永遠是掌握在少數人手里的,那些把生路和未來托付給虛構偶像的草民,只是權力舞臺下的啞巴,你可以利用他們,但是永遠不要和他們說真話。”
喬星和梁為的臉色都有點不自然。
好一會兒,梁正勇緩緩拍了兩下巴掌:“很有道理,那你應該明白,叫牌的人,比你我想象的都要現實,他們是不會幫你的。”
拉木覺沒回答,他凝視著桌子上,自己帶來的三瓶金色藥劑,那是大魔鬼湖幾十年的最終心血。
“齊大委員活不了多久了吧?他這輩子能用過的基因治療藥劑都用過了,連大本鐘研究院也救不了他的命。如果他死,梁司令你也將失去政治上的最大后臺。”
說著,他一抄手抓起桌上三瓶藥劑,捏碎其中一瓶藥劑的蓋子,像是飲下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梁正勇眼神一厲,合金打造的桌子連同拉木覺腳下的土地表面轟然間崩塌成紅黑色的灰燼。可依舊沒能阻止拉木覺的動作。
“冷靜點,梁司令。”
“你覺得一切盡在掌握?”
拉木覺臉上汗出如漿,瞳孔也開始渙散,他沒著急回答梁正勇,又捏碎一瓶藥劑的蓋子:
“我出生在研究基地,負責看管我的是個保加利亞的中年男人,我們有民族矛盾,他整天叫我烏克蘭雜種,給我注射大量的鎮靜劑。我流浪荒野的時候,依靠一只能產出清水的變異肥水蛭活到十二歲,我被一群暴民當做捕獸誘餌和儲備糧,就這樣的過了足足一年。”
說著,他又捏碎一只蓋子,喝下第二瓶金色藥劑,兩只眼睛發出驚人的亮光,黑色瞳孔變成金色的豎瞳。
別說驚怒的梁正勇,連一旁的超感雅克扯了扯拉木覺的衣角。
這樣子喝法,根本就是找死。
拉木覺的面色一片潮紅,黑色的血管像是糾纏的樹枝一般凸顯在他的脖子上。而他不管不顧,還要去喝第三瓶藥劑。
“夠了!”
梁正勇怒發沖冠,他腳下道道火紅流漿縱橫地表。
拉木覺的大拇指摁在最后一個藥劑的瓶口上,淡淡地說:“后來有一次蟲群襲擊流民窩,我被扔下斷后,是個避難所的管事把我從死尸堆里撿了出來,他是藥師佛的信徒,他供養我吃喝一直到成年。后來我殺了他,因為他給我灌頂的目的是想強奸我。我的一生都在恐慌中度過,我從沒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但是我愿意賭上一把。”
拉木覺眼角忽然迸裂,鮮血滴落下來:“大本鐘給不了你們的,現在我能給。那么梁司令,你愿不愿意跟我賭上一把呢?”
“蘇靈已經死了。”
梁正勇強壓怒氣。
“他沒有死!只是不出面而已!后幾次的水株公園他都在!”
拉木覺回應。
“你以為三大強權都會站出來幫你?你以為凜冬可以同仇敵愾?那不可能!”
梁正勇低吼出來。
“梁司令,我不相信你對我說的一切一無所知,我查過你的履歷,我相信你和那些腐朽麻木的當權者不一樣,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理由,別試探我的耐性。”
“你要我干什么?!”
拉木覺語氣嘶啞像是荒野的蜥蜴:“我要你以發現至高五階的名義,再召開一次水株公園。我會把他們給予這個世界的,一次性奉還給他們。”
梁正勇幾乎立刻聽出了拉木覺的弦外之音。
“可那會死更多的人。”
周圍的人還沒明白,拉木覺已經給出了答案。
“他們的靈魂將常伴藥師佛,獲得永遠的安樂康寧。”
沉默,良久的沉默。
梁正勇臉色平復下來,他坐了回去,目光垂下來:“給我點時間。”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