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仔細的分析,葉臣大概弄清楚了這小小“泥丸”的爆炸方式。[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原來泥丸之中不光裝有藥子還有許多碎片,發生爆炸時這些碎片也會隨之四射。
故而即便泥丸附近之人沒有被直接炸死,也會被碎片所傷,若是傷及臟腑便是藥石無醫。
好歹毒的用心!
葉臣第一時間將這一發現稟報給了多鐸。多鐸在聽后也陷入了沉默。
現在可以很清楚的確定,這玩意是明軍研制出來專門對付清軍的。
從爆炸的效果來看,雖然其絕對威力不如紅衣大炮,但由于可以同時投擲多個,覆蓋范圍比紅衣大炮只大不小。
若是任由明軍投擲這種泥丸,八旗勇士勢必會損失慘重。
但若是因為懼怕而停止攻城,多鐸的面子又沒地方放。
便在這時葉臣突然建議道:“王爺,奴才覺得可以對沖車進行一番改造,這樣就能減少這種泥丸爆炸造成的傷害。”
所謂沖車指的就是攻城車。其外部呈現一個尖頂形狀,內里卻是有一根粗壯的圓木。
攻城時士兵推動沖車,靠著沖擊力用圓木也就是攻城錘撞開城門。
多鐸眉毛一挑道:“你這奴才說仔細些,到底要怎么改造?”
葉臣來見多鐸之前就已經仔細思忖了一番,立刻答道:“回王爺的話,奴才認為應該把沖車里的撞木撤去,用來裝士兵。另外應該在沖車外側包裹一層厚厚的油氈。”
“這樣有什么用?”
“王爺,這泥丸爆炸之后主要靠瞬間的沖擊力和四散的碎片傷人。如果沖車外包裹了油氈就能有效的減少這一傷害。”
葉臣頗是下了一番功夫,侃侃而談道:“反正這些堡壘都很低矮,沖車中的攻城錘用不上。還不如把其卸下運裝士兵。這樣士兵可以安全的抵達堡墻下。”
“恩,那就依照你說的辦。把沖車改造完畢要花多長時間?”
既然紅衣大炮已經證明對這種奇怪堡壘無效,多鐸就只能靠堆人數肉搏了。
但是八旗勇士的性命十分珍貴,若非不得已多鐸也不想輕易犧牲。
尤其是在吃了一次虧后,多鐸更不想打無準備之仗。在沖車改造完畢之前他是不想再主動攻城了。
“王爺,這改造起來倒也快,兩三日足矣。”
其實葉臣覺得要是全力改造最多一日就可以。但他不敢把話說的太滿,不然萬一到時候沒有改造好,多鐸責怪下來他不好交代。這才說了需要兩三日的話。
多鐸皺了皺眉道:“兩三日嗎?罷了,那就速速去改造。本王已經等不及攻破這些堡壘了!”
“奴才遵命!”
葉臣沖多鐸打了個千,欣喜的應了下來。
“老耿啊,你說這樂陵和海豐,你想去打哪處啊。”
天佑軍中有著幾十門紅衣大炮,故而行軍速度被拖的很慢,現在才走到滄州。
作為遼東時期就相識的老兄弟,孔有德和耿仲明的私交很好。
但私交再好,打仗之時也要做出清晰的職責劃分。
就拿這次征討山東來說,攝政王叫他們攻打海豐、樂陵兩座重鎮。孔有德和耿仲明就必須作出分配。
換句話說,親兄弟尚且明算賬,何況他們這種拜把子兄弟。
“孔大哥,你挑一個好了,挑剩下的就讓俺去打!”
耿仲明單手控著馬韁,雄赳赳氣昂昂的說道。
他對這次征伐山東信心滿滿,莫說樂陵、海豐兩城,便是德州、臨清也該是信手拈來。
畢竟這次清軍幾乎抽調了京畿附近全部主力,沒有打不贏的道理。
這種情況下去打樂陵或者海豐有什么區別?倒不如賣孔有德一個人情。
再者,孔有德也確實是耿仲明的老大哥。當初登州之亂時,就是孔有德領兵,耿仲明只是他的副手。
雖說二人現在都是清廷冊封的漢人藩王,可以算是平起平坐了,可在內心深處耿仲明還是覺得自己比孔有德矮了一頭。
“哈哈,你看看你,這說的叫什么話。”
孔有德放聲大笑道。
“也罷,那哥哥我可就先挑了。”
他稍頓了頓,繼而接道:“樂陵離德州近些,若是豫親王有召喚趕過去快一些,我便打樂陵吧。耿老弟你去打海豐如何?”
耿仲明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老狐貍。
孔有德看似在為他著想,把供多鐸當做牛馬驅馳的“苦差事”攬了過去,實在是想獲得在多鐸面前表現的機會啊。
畢竟德州是堅城,多鐸未必能夠一口氣拿下來。
萬一多鐸面對德州束手無策,孔有德卻能及時趕至發揮重要作用,其在多鐸心目中的地位勢必會有所提升。
不過耿仲明不想點破。
一來他不想和孔有德爭,二來他也不認為自己是適合溜須拍馬的人。
而在這一點上,孔有德卻是很擅長。
耿仲明的性格很悶,也就是跟孔有德這樣的老熟人聊得開,隨便換一個半生不熟的人,耿仲明是半句話都不想多說的。
讓他去跟在多鐸的身邊,拍多鐸的馬屁,耿仲明是絕對作不出的。
“某聽孔大哥的!”
耿仲明十分爽快的說道。
“好兄弟!”
孔有德拍了拍耿仲明的肩膀笑道:“我們兄弟二人打一個賭如何?看看誰能先破城。”
耿仲明立刻來了精神:“好啊,贏了怎么說,輸了又怎么說?”
耿仲明的賭性很重,凡是有賭局的地方必定能夠看到他的身影。
此番孔有德主動提出打賭,耿仲明自然是十分樂意。
孔有德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思忖,過了片刻猛然一拍大腿道:“這樣吧,賭輸的人把戰利品的一成給賭贏的人,耿老弟意下如何?”
“這個”
耿仲明的眉頭微微擰起。
就連他這樣嗜賭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個賭局有點大了。海豐、樂陵雖然不如德州、臨清繁華,但怎么也能搜刮到幾十萬兩銀子吧。一成就是幾萬兩銀子,若是賭輸了損失可謂慘重。
“怎么,耿老弟不敢賭嗎?”
“誰說不敢!賭就賭!”
耿仲明被孔有德一激也起了倔勁,當即接下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