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左右,葛瑞絲把車開進了一座別墅之內。
這里是皇后區的莊園式別墅,保衛非常森嚴,高大的鐵門門口站滿了人,在夜色之中,顯得影影綽綽。
葛瑞絲在門口被檢查之后,或許她已經在這里掛了號,很快就被放行了。
車就停在別墅前,打開門,早有等候的人迎上前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紅色長袍、披肩和頭戴紅色方形帽的老人,大約有六、七十歲,整個人看上去很莊嚴肅穆。
身后跟著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男的棕發碧眼,身高體壯,約一米八五上下,身穿白衣白褲,胸前掛了一個銀色的十字架,表情和紅衣老人一樣,也顯得肅穆異常。
女的黑發藍眼,身材修長,足有一米七以上,她同樣一身白衣白褲,卻一點也不顯得怪異,不僅勾勒出了她豐滿姣好的身形曲線,更透出一股颯爽英姿的風采。胸前和男人一樣,同樣掛著一個銀色的十字架,恰好就在兩個驕傲豐滿的正中間。
“葛瑞絲,我的孩子。”葛瑞絲從車上下來,紅衣老人莊嚴肅穆的神情換成了滿臉慈和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同時心里也變得異常寧靜。
“閣下。”葛瑞絲對他很尊敬,無論語氣還是神情,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對他的敬意。
“這位就是你說的醫生嗎?”紅衣老人看向隨后下車的少年,雖然有一瞬間的詫異,大概是驚異于他的年輕,但馬上恢復了平靜,又是一臉慈和的笑容,“歡迎你,我的孩子。”
“你好。”李學浩不太喜歡和這類神職人員打交道,什么叫“我的孩子”?聽上去就有種虛偽的感覺,不過出于禮貌,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當然,就算沒有表現出來,但也能讓人感覺出他略顯冷淡的態度。
紅衣老人倒沒有生氣,仍舊保持著臉上和煦的笑容,而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也沒有露出任何憤怒或者不快之色,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看那個沒把樞機主教大人放在眼里的少年。
李學浩知道他們為什么躲閃他的目光,因為他認識兩人,在車上時就已經認出了,他們赫然就是此前在日本見過的那來自梵蒂岡的一男一女,當初是為了圣器追蹤一個吸血鬼,記得男的叫阿爾貝托,女的叫柯德莉。
那次間島由貴舉辦生日慶祝會時,對方和安倍家的人還一起來了,不過被他嚇跑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遇到。
“我們進去說吧,孩子,這里光線不好,我看得不是很清晰。唉,人一上了年紀,身體就沒有以前好了。”紅衣老人很是感慨地嘆了口氣。
“閣下,您看起來和年輕人一樣。”葛瑞絲說道,這絕不是馬屁,而是發自內心的贊嘆和希望。
“哈哈。”紅衣老人聽了很高興,哈哈笑著走進了房子里。
柯德莉和阿爾貝托兩人儼然是他的保鏢,一左一右地跟在身后。
房子是仿羅馬式建筑,里面的客廳也帶有濃濃的歐式古典風格,李學浩隨意觀察了下,神識之中,除了進來的幾人外,整棟房子里,就只有二樓的某個房間里有人,神識之下,對方的身體狀況也無所遁形,他應該就是這次的“客戶”,教宗方濟各了。
“相信葛瑞絲已經和你說了,年輕人,這次你要幫助的是一個罹患病癥的老人,他就在樓上,柯德莉,請為這位年輕人帶路。”或許是意識到他不喜歡被稱作“孩子”,紅衣老人主動改變了稱呼,而且他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進入這次的主題。
柯德莉正要上前一步,李學浩適時地阻止了她的行動:“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Lee,你可不知道圣父在哪個房間。”一旁的葛瑞絲有些急了。
“我知道,他就在走廊轉角第二個房間里是嗎?”李學浩看向一旁的紅衣老人,見他眼中有驚異,又繼續說道,“只有他一個人在,還在看書,這真是一個不錯的習慣。”
隨著他越說越深入,紅衣老人眼中也越來越驚訝,但緊跟著爆出一團精光:“年輕人,我相信你可以讓房里的老人恢復健康,一切就拜托你了。”
一旁的葛瑞絲疑惑中帶著震驚,他是和她一起來的,但他怎么知道人在哪個房間,還知道在做什么?
“柯德莉,請退回吧。”紅衣老人把準備帶路的柯德莉叫了回來。
李學浩也沒矯情,抬腳走上了左側的圓形臺階,這可以直通那個“客戶”房間所在的走廊。
“Lee,記住我說的。”眼見他真的一個人走上去,葛瑞絲叮囑了一家。
李學浩知道她是叮囑自己,要對那個“客戶”表示敬意,但這一點他做不到,頂多保持正常的禮儀而已。
到了走廊的第二個房間,他敲了敲門,等到里面傳出“請進”,才走了進去。
房間里的擺設非常簡單,這可以看做是一個臥室,除了中間一張床之外,就沒有其它什么家具了。
一個和下面的紅衣老人差不多年紀的白袍老人靠在床頭上,面前是可以推移的小餐桌,不過此時小餐桌上沒有吃的東西,而是一本厚厚的書籍,書籍攤開大半,老人看得很聚精會神,哪怕其中一只手抖動得很厲害,他也能借用另一只稍微不是那么抖的手去翻頁。
除了手抖,他的腦袋也會時不時地抖動幾下,只是幅度不像手抖那么厲害。
“Lee?”老人從小餐桌上的書籍移開目光,看向了門口。
“方濟各?”李學浩早確定了他是誰,不過讓他好奇的是,眼前的教宗大人只是一個普通人,身上沒有半點不屬于人類的力量,倒是他胸前的那個十字架,讓他起了不少興趣。
“果然和葛瑞絲說的一樣年輕。”白袍老人沒有因為被直呼名字而生氣,上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過了一會說道,“孩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請說。”李學浩淡淡地說道。
“在我看來,你已經病入膏肓,如果不自救的話,命不久矣。”白袍老人一臉肅穆地說道。
“哦?”李學浩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這種話,感覺和江湖騙子沒有什么區別,只是雙方口語不同而已,一般江湖騙子用的是“印堂發黑,大難臨頭”“有血光之災”等令人心驚肉跳的詞匯,倒是看不出來教宗大人也會,那倒要聽聽他怎么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