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少年隊的馬車是按朱由檢的要求所制,寬大的車廂完全可以容納整個少年隊10人編制的戰斗班組。
不過,因少年隊此番需要主動攻擊敵軍,所以無法像防守時那樣,以寬大的車身橫向敵軍,只能改以馬車車尾縱向敵陣。
馬車車尾不同于寬大的車身,車尾的空間相對狹小,最多只能容納三名少年同時開火。這讓少年隊在馬車進攻戰中,只能采用輪射之法。
馬車上空間有限,少年們采取的是換槍不換人的輪射方式。也就是射擊的三人在前開火,發射完后立即換槍。他們換下的槍,交由后方其他人裝彈。
輪射,因單次開火槍支有限,雖能保證少年隊的火力連續性,但卻完全無法與馬車橫排射擊時的火力密度相比。
單次射擊火力密度較低,少年隊就想方設法要提高燧發槍的擊中率。
記起朱由檢再三提到的齊射和集火原則,演練中,少年隊特意加強了各車同時集火齊射的訓練。那牛金星的哨音,正是少年隊所有馬車同時集火齊射的射擊信號。
少年隊的艱苦訓練沒有白費。他們伴著哨音同時打響的連續三輪集火齊射,不僅給正黃旗甲士造成了近百人的殺傷,還把正黃旗的沖鋒勢頭完全打了下去。
這些正黃旗往昔悍不畏死的百戰甲士,在面對能輕易殺傷他們的燧發槍時,他們沖鋒的步伐也第一次遲疑了。
盾車配火器?
來的當真是明軍精銳?
當少年隊第一輪槍聲響起時,正在小心觀察少年隊應對的英俄爾岱心頭不由一驚。
說實話,英俄爾岱是真不情愿來敵是明軍精銳。
相比林丹汗那些個人武勇更強些的近衛軍,英俄爾岱一直認為,紀律嚴整的明軍真正精銳,那才是女真八旗真正的大敵。
想當年遼沈之戰時,英俄爾岱可是親眼見過什么是真正的明軍精銳。
那數千明軍精銳,圍攻的女真八旗付出了上萬士卒傷亡,都無法將他們拿下。若非老汗努爾哈赤最后調來盛京的守城大炮,一舉轟開了他們的陣勢,后金還真不一定能吃得掉他們。
那一仗,最后雖全殲了那支明軍精銳。可那支明軍精銳與女真八旗打出的近乎兩倍的交換比,那不但是后金與明軍戰史上的唯一一例,也讓許多親見的女真將領,記憶的異常深刻。
英俄爾岱清楚的記得,紀律異常嚴整,就是那支明軍精銳最鮮明的特點。
現在,終于出現了第二支這樣的明軍精銳了?
雜亂的思緒一閃而過,見沖鋒甲士被明軍一舉擊倒十幾人,英俄爾岱心中更是大驚。
50步破甲?明軍是帶來了火炮嗎?
尚未等英俄爾岱弄明白陣前發生了什么,少年隊的第二輪槍聲又已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明軍帶來的,難道還不止一門炮?
聽到近乎連續響起的第二輪槍聲,英俄爾岱腦中直接亂成一團。英俄爾岱心中現在已不只是驚訝,他直接有了大白天撞鬼的感覺?
明軍的火炮什么時候能隨意搬運,輕松開火了?
一時間,驚駭莫名的英俄爾岱,盯著少年隊馬車的眼神都有些發直。
明軍的火炮到底藏在在哪里?
正當英俄爾岱努力尋找少年隊的火炮時,少年隊的第三輪槍聲又在英俄爾岱耳邊刺耳的炸響。
這,這不是火炮,這是火銃!
槍聲第三次響起的時候,目不轉睛的英俄爾岱,終于看清馬車各處分別冒起的團團硝煙。
看到分別冒起的硝煙,英俄爾岱心中恍然大悟。
難怪他聽著炮聲隱隱不對,原來明軍連續三輪巨響都只是火銃射擊所發。只是因明軍火銃齊射聲太過整齊,而讓人錯以為那是火炮之聲。
弄清明軍用的是火銃而非火炮。英俄爾岱的心直接如墜深淵。
久經戰陣的英俄爾岱很清楚,火銃威力雖比火炮要小,但卻比火炮更為輕便易用。
明軍的火銃現在能打出這等戰果,那意味著他,不,是后金將要面對的局面只會更壞。
眼看著明軍火銃三輪齊射,正黃旗甲士就已出現過百傷亡;眼看著往昔麾下英勇無畏的甲士,沖鋒的腳步出現了明顯遲緩。
而明軍盾車上,短短的時間內,箭雨已扎的如草原的茅草一般。但寄予厚望的火箭,卻毫無點燃明軍盾車的現象。英俄爾岱心情更加沮喪。
想起明軍盾車自正黃旗甲士沖鋒伊始就及時停步,停下時陣型竟然絲毫的不亂;再想到明軍現在的火銃齊射,竟然能整齊到打出火炮之聲;英俄爾岱原本高昂的戰心頓時低落下去。
‘砰’,又是一聲巨響喚醒有些失神的英俄爾岱。
這么短的時間,明軍的火銃就再次擊發了?
緊盯著少年隊的馬車,回過神的英俄爾岱滿臉都是再也壓不住的驚駭。
‘砰、砰’
隨后兩聲巨響和眼前再次團團升起的硝煙,打消了英俄爾岱的疑問,也把他的戰心徹底打到了谷底。
對面的明軍直到現在陣型絲毫不亂。正黃旗弓箭手的箭雨打擊,一時還看不到效果,正黃旗甲士的沖擊,卻明顯已被明軍的火銃所克制。
放眼望去,英俄爾岱發現,經受了明軍這三輪火銃射擊,正黃旗又折損甲士過百。如此快的戰損速度,這還是征戰無數的英俄爾岱第一次見到。
明軍火銃如此犀利,盾車卻又沖不動,打不開,這仗他可怎么再往下打?
盯著明軍的軍陣,英俄爾岱再次開始發愁。
盾車正面防御強,兩翼防御卻是弱點,用騎兵從兩翼沖擊?
可看看身后待命的騎兵,又望望明軍那嚴整不亂的軍陣,英俄爾岱的眉頭皺的更加的緊。
明軍盾車后有兵卒隨行,這點正黃旗兩翼哨騎的號聲早已證明。
可問題是,直到現在,英俄爾岱卻還未聽到明軍盾車后兵卒,發出一聲一響。
要知道,那些明軍可是正處在他正黃旗的弓箭攻擊之下啊?
他們怎么會連個慘叫聲都沒有?怎么正黃旗的箭雨落下處,混似根本無人一般?
盾車后明軍的這種沉默,讓英俄爾岱覺得他們比那轟鳴的火銃還要可怕。
甲士沖不動,弓手的攻擊也無效,但英俄爾岱心中更明白,他一旦放出身后的騎兵,若依然無法擊潰明軍,那正黃旗就真的只能寄希望于科爾沁部那還不知在哪兒的援軍了。
可面對擁有如此可怕紀律的明軍精銳,騎兵攻其兩翼就真能攻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