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出來,林平之對李的印象不錯,寧皓同樣假情假意和李總一杯泯恩仇,照顧李的病情,多是林平之在喝,道不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皆大歡喜。
“林總,那這事咱們就解決了。”
寧皓出了口大氣,眼睛發亮。
林平之注意到寧和徐光頭一樣,對他開始畢恭畢敬起來,這和兩人第一次見截然不同,想起來,自寧片子失敗,下家沒有著落之后,對他便愈發小心。
當初還算朋友,現在反而交不了心。
“林總?”寧見他沒說話,恨不得抓耳撓腮,又極輕的問了句。
林平之暗道自己矯情過頭。
“你這個咱們用的不錯,我喜歡。”林平之道。
寧皓點頭稱是,又道:“您怎么就篤定小馬會立馬答應?萬一人家不答應呢?”
“你得多調查小馬高層現狀,他們到現在沒有立項任何一部電影,高層忙著內斗……李總的樣子你看出來了,他的身體已經不適合遙控公司了,《無人區》是李總當初花了大錢捧的,血本無歸,其他股東怎么想?”
林平之嘆道:“墻要倒了,他該下臺了。”
寧皓臉紅,李總的樣子有他一分功勞。
“前幾天又有導演為了《無人區》這事兒上躥下跳,正好我和李總談判,牽扯進了我,消息一公布,自然是滿城風雨,趁著觀眾沒忘記,壓點錢炒作,說不定還能收回成本,他也有牌可打……”
寧道:“那李總還能當他的小馬董事長嗎?”
寧的話很忸怩,林平之瞧見他表情,像足了女人,他當然對李是很愧疚的,李待他真心不錯,說是合同,在小馬呆了幾年,事事都把寧當頭牌力捧,總還有些感情。
林平之搖頭。
李的日子不多了,林平之暗示了幾次多照顧身體,對方還以為林平之是在客套,其實李總的確有幾分氣度,和當年的唐德老大一樣,這是個真有些堅持的中年人,旗下演員皆為實力派,作品多制作精良。和揮舞著鈔票的新晉資本全然不同。
但他們都沒賺著大錢,一個死了,創業一輩子收入不如炮王上臺說兩句skr,一個還活著,藝人跑去玩二帶一,打雙響炮,被曝光,搞得老板身家縮水近半,焦頭爛額。
事情就是這么艸蛋。
東陽(《北平無戰事》《瑯琊榜》《偽裝者》)只有一個,大部分有情懷的公司,還沒等情懷起來,就死了,被市場碾死的。
馬爸爸燒十幾億燒著玩,終于逮著了《藥神》,一朝回本,小公司憑什么和這些人玩,中國影視圈最終和好萊塢會一模一樣,贏者通吃,階級分明,大公司制定規則,小公司艱難生存,這里不會誕生奇跡。
小馬終于等到了電影解封的消息,這下再無多疑,越發肯定林平之的實力,如林平之預料的一模一樣,幾乎是同一時間,小馬宣布電影將會在近期上映。
隨后便是尋常的水文通稿,熱度顯然不夠,需要猛料。
新消息放出:寧皓已加入吳柳電影制作發行公司,成為第二位簽約導演。簽約金并不高,不過兩千萬,但每部電影都有分成,票房越高,分成越高,林平之的兩億分成奇跡不是夢想,只要你是一個優秀的商業片導演。
同時雙方在圍脖上鬧出罵戰,默契炒作,寧皓實力出演白眼狼,他還打算多拿點《無人區》分成尾款,而小馬自說自話,一幫水軍一邊為電影宣傳,一邊為前幾年的失敗洗地。
熱油終于沸騰起來,大眾對斯比總是很感興趣,尤其是這牽扯到林平之初見雛形的娛樂王國——他只差導演了,而他現在正在彌補。
他明明白白告訴大家,我要開始發力了,小心金元攻勢。
國內傳統電影公司在錢上面顯然比不過新晉資本,給錢從不痛快,問題在于這些公司規模不夠,一部片子的蛋糕不能開發到極致,拿的錢甚至不如院線,利潤,不如中國電影發展基金固定抽成,慘不忍睹。
但整天拍情懷的導演并不會講情懷,他們也只是高級打工仔,錢夠了,就撅著屁股去撿肥皂,給東家戴綠帽。
吳柳趁勢給出簽約邀請,廣招賢良,引得一眾影視公司重新給自家導演加錢重簽,暗罵林平之又在瞎鬧。馮大炮先前連爆幾部片子,拿錢不過區區幾千萬,倒逼宮華宜小王,要求重簽。
華宜是上市公司,割兩把韭菜,咬牙簽了。
國師早和張偉評貌合神離,琢磨是不是來一手強強聯合,拖家帶口闖京城,急的張偉評跳出來大罵林平之搞壞行業風氣,林平之反諷“尊重導演市場地位”,列舉國師排片十幾年至今身家未過億的悲慘現實,懟得張啞口無言。
大帥比還算有節操,起碼沒拿國師葫蘆娃說事兒。
這些囊中羞澀的老板想象力顯然還不夠,因為他們賺的都是辛苦錢,掰起指頭數收益,顫顫巍巍生存,用血水養大養肥了市場,不出三年,就會被注意到了的資本巨鱷一屁股擠開。
馬爸爸和墨鏡王的合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看,你會知道什么叫真爸爸。
洋洋灑灑鬧了兩天,此時林平之已經得到三爺最新消息,他確認了《無問西東》劇組的演員片酬。
國際章是片酬加分成,預計在千萬上下,而教主是五百萬死工資,他還沒資格談分成,
其他人片酬不值一提。
林平之:“三爺,他們拿的都是市場價,也沒說是零片酬出演啊,那我……”
三爺嚇一跳:“這片子成本就八千萬,你來了不是片子沒得拍了?你要真想拍,就得松點嘴,留個情分——指不定片子拍好了,人職業學院給你發個畢業證呢?”
“我不要啥畢業證,我有錢就行了。”
“有錢你還這么要價?”
“那得照規矩來啊!我拿的比章比黃少,這像話嗎?我拿一塊錢,他們敢拿幾百萬?這不是弄的我低了人一頭?!”
良久,三爺道:“是這個理,林平之,你總有辦法解決,你想怎么操作。”
林平之:“我打算給電影事業出點力,無私奉獻一下,這樣,三爺,我加進來幫你們出點錢怎么樣。”
三爺一笑:“林平之,這是中影的片子,你別想摻和進來投資,這個名分,我也沒辦法幫你,這片太復雜。”
林平之:“那怎么辦?我是絕對不會降片酬的,除非大家都降,都拿一塊錢,這也是名分!”
三爺:“那我還有一種方法。”
林平之道:“什么方法?”
“你當導演,你的分成自然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