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的戲份拍攝很快,預計三個星期可以搞定,鼎鼎大名的國際章,離正式進組時間不久矣。
章娘娘挺霸氣,她演技沒得黑,張振跟她一部戲下來,簡直快成小迷弟,林平之猜,興許剛才張振,正是在給章娘娘解釋自己的工作。
對自己,說的應該是好話,大實話。
盡管如此,林平之隨后的戲份依舊狠狠折騰了張振,而張振也像個抖m一樣,越演越好,他身上有濃郁的角色氣場,這哥們長得并不帥,他的寸頭造型雷人,偏偏相當耐看,林平之忍不住給了他幾個特寫,營銷總監張果果身披風衣,回望醫院,抿嘴一笑,你知道他的救助并非愛心而是功利,卻忍不住道一聲,不愧是五道口出來的精英。
張振的故事很好猜,意料之內情理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他會慢慢被四個小生命俘獲,最終心甘情愿的買單,從而得到心靈的救贖,他說了數次錢就是命,最后他送出去了錢,四胞胎換了他脫胎換骨的命。
而張從進入醫院就開始披著的風衣變成了素白色的隨性襯衫。
寫這個劇本的人,李導,該去當編劇,她每個故事都寫的不錯,四段故事每一個都可以獨立衍生出來拍一部質量上乘的電影,可惜偏偏放在了一塊兒,顯得太擠,松了無趣,浪費了創意,緊了晦澀,看不懂故事。
無問西東,敢為人先,跨越一百年的時空,社會物欲橫流,人們信奉“改變不了社會適應社會”的毒雞湯,就像是勸說掉進了翔坑安安心心吃翔,而這些社會的精英,在物質無憂的情況下,至少要有改變世界的勇氣,而不是跟著墮落。
總要有人去改變,總要有人不妥協,五道口的人當年沒妥協,今天也不會妥協。
平民在艱辛生存,像機器,精英在努力生活,像人,人需要理想才不顯得麻木,一百年的校慶,料想先輩并不想看到一個個精致利己主義者,這并非他們身傳。
精英大學生,天子驕子們應該有使命感,這是今天與過去最大的不同,林平之準備在電影中展現出來,答案當然是張果果會浪子回頭,和他無數學校的先輩一樣,不那么慘烈,但同樣經過內心千萬次掙扎抉擇,成功蛻變。
浪子回頭的故事總比一心一意的圣母顯得真實可信,因為自古套路得人心。
張振越來越入戲,林平之每天的拍攝變得很輕松,他不擅長調教演員,也不會像墨鏡王一樣無休無止的用時間磨,所以他尤其喜歡好演員,省事。
墨鏡王其實不會調教演員,因為他的調教方式根本就是用時間硬磨,你不會,他不指出你的不對,因為那些玄之又玄的感覺全在墨鏡王腦袋里,連他自己都用言語形容不出,他只會一遍一遍的搖頭,演員在壓力中一遍一遍的重來,代入,進入角色,終于突破桎梏,戲人不分,達到效果,這算不得高明。
有一次墨鏡王讓他的演員翻譯“Iloveyou(我愛你)”,有的演員直譯為我愛你。王說,怎么可以講這樣的話,應該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坐過摩托車了,也很久未試過這么接近一個人,雖然我知道這條路不是很遠。我知道不久我就會下車。可是,這一分鐘,我覺得好暖。”
與其說墨鏡王是導演,不如說他是裝比大師,情話教父,水文王者。
不過大師也有貪錢的時候,原時空墨鏡王被錢砸暈了,和馬爸爸簽了五年五部電影的合約,條件優厚,堪稱送錢,結果因為他的拍片方式根本做不到五年五部,最后倒欠阿貍影視多少億。
那他怎么辦呢,只有當監督人賣名頭,他明白了,阿貍要的正是他的名氣和招牌,一拍即合。
《擺渡人》就是這種環境下的產物。
快六月的時候,林平之騰出空來,張的戲份拍了大半,只有些室內鏡頭,充當串聯人物做出抉擇,個性變化,以及背景設定的細節填充,這些做解釋的鏡頭無需故弄玄虛玩藝術,越簡單直白越好,因此林平之直接讓副導幫忙,照分鏡圖鏡像照抄即可。
原時空李導就這干的很糟糕,瞎剪,又摻私貨,搞得一個不錯的故事愣沒讓人看明白,觀眾出來了還得看解析。
李導越使勁的故事,比如王敏佳和陳鵬那段,就越看不懂,越不使勁的,比如飛行員的戲,收獲奇效。
而大帥比,他眼下兩件事情得處理,一個是《誅仙上》電視劇的熱播,他需要幫忙再創佳績,一個是去云省看看劇組搭建的建筑群,做檢驗收工。
啊,還有件事,這件事情尤其麻煩,角色沈光耀是粵省豪族,而林平之是巴蜀土著,他又不愿意使用配音,這意味這大帥比得學白話。
前往云省的飛機上,華影特地安排過來的粵省白話區人,老張,苦著一張臉。
林平之先前說他的白話是在電影中展現,所以需要從影視中學習。
“爆搞非凡鍋!警員可能月工有屎,有權去洗月工的!”
“我聽不到你你再月工,再聽不到你再月工,月工到我癱倒為止!”
“啵嘴就啵嘴!”
“吔屎啦!梁非凡!”
聲嘶力竭,字字珠璣。
大帥比道:“這就是我學習白話的常用片段,張老師,你覺得我說的標準嗎?”
老張腦門掉汗,伸出大拇指:“標準。”
林平之:“那我還需要學習白話嗎?”
老張正色道:“林總您能不能再說一些?我覺得您肯定是有天分的,可是僅僅是這幾句話……而且也不夠正常——”
林迫不及待:“噓!仲唔講聲多謝烏蠅哥啦”
“著西裝打呔,落大哥電話有咩用啊?跟啲咁嘅大佬……”
“吔屎啦你!”
說罷,大帥比道:“我白話標準嗎?”
老張:“標準,標準。”
林又道:“還需要學習嗎?”
老張:“您已經學習到了精髓,一聲“呀屎啦”地道的不行,哎呀別說了,再說我要流淚了。”
林平之點頭:“我果真是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