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所圖
楚天隨著同批進入的七八位學員進入密室。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尊塑像,雕塑的正是南方之靈朱雀的模樣,通體呈現赤紅之色,給楚天的感覺,倒是和雀神戒的器靈頗為相似。
朱雀雕塑之前,一排蒲團一字排開,學員們進入后,各自挑選一個盤膝坐下,瞪著一對眼睛,盯著面前的塑像苦思冥想。
楚天也在一個蒲團上盤膝坐下,盯著塑像看了一會兒,緩緩閉上雙目,將自己的心神探入其中。
有的時候,特別是對精神修為精深之人來說,用心看反倒比用眼看更清楚。
用心觀看之下,楚天仿佛脫離了此間密室,脫離了遺跡大殿,甚至脫離了遺跡之地,來到一方明明的虛空中。
虛空中別無他物,空闊寂寥的空間中,唯有一道道古樸的紋路蔓延,須臾,便是化作白熾的光線,構筑成一個宛如蘊含著無盡熾熱之力的玄奧大陣。
當此陣出現在楚天面前,他微微一驚,旋即變得興奮起來。
若他所料不錯的話,此陣應該和劍宗宗主用以對付邪劍宗那幾個出言不遜的弟子是同一座。
無燼宗主剛才與封天長老對話時,曾提到過此陣的名字,楚天還記得。
此陣名為天燼陣。
有何等威力,楚天可是親眼見證的,只要將其催動,就會滋生一道道光線,哪怕只是燃燒上一絲絲,都會全身乳白光焰升騰,焚燒成灰燼而死。
死去的幾個邪劍宗弟子中,也不乏金丹境實力的佼佼者,但即便是這種層次的俊杰,在此陣的光線之下也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除了當場身死,絕不會有第二個下場。
這般威力,無怪楚天會心熱。
雖然心中激動,但楚天知道這種事急不得,連忙催動精神力,卻感應陣法中央,力圖通過表面看本質,窺探陣法核心,若他所料不錯,那里應該有陣法之靈的存在。
大多數常見的陣法,控制陣法的關鍵就是陣法核心,不過如果陣法達到一定的程度,控制核心將會轉化成有自主意識的存在,這種存在便被稱為陣法之靈。
楚天從未專門修行過陣法,以此陣的強度,他要在短時間內控制陣法之靈當然不可能,但他認為若是讓陣法之靈認同自己,還是有著一線機會的。
雖然他的主要意圖是能大幅提升銀血數量的真龍血,但對天燼陣這種超級機緣,不盡全力去爭取是怎么都不甘心的。
在楚天等人進入密室時,外界,經在場輪值的幾位長老的傳喚,各方的大人物都已在最短時間內抵達。
由于大家是同時收到通知,因此他們幾乎是聯袂而至。
猶如遺跡之地地圖模樣的光圖面前,一道道大人物的身影素立。
靈武院的太一院長,水月閣的如蕓仙子,邪劍宗的人邪長老,東禪寺的慧淵首座等皆數在此。
他們身后,南海鎮的其他高層也一個不缺,全部到臨此地。
其中負責探測的長老都是臉色難看。
出這種事,他們無疑要負首要責任。
第一時間,大人物都感應到光圖中央的異樣處,又聽了在場的封天長老訴說詳情,一個個大都變了臉色。
人邪長老當場就勃然大怒,身子一閃,便出現在一位首要負責查探遺跡之地的長老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道:“混賬東西,你們是怎么辦事的?要是弟子們出了大事,老夫要把你們的頭都擰下來。”
那幾位長老都是臉色灰暗,瑟瑟發抖。
他們雖然也是長老,但邪劍宗內長老之間也是天差地別,憑他們的身份,是不可能與在整個宗內都能排位前三的人邪長老相提并論的。
而且,他們也是知道,人邪長老向來說一不二,若真的出了大事,連累宗內的好苗子喪了命,他們這幾人也要跟著陪葬。
形如枯槁,白眉白須的慧淵面露悲天憫人之色,口中連念數遍阿彌陀佛。
這就是關心則亂。
就連風華絕代,俏臉上一向帶著微笑的如蕓仙子,此時也眉頭微蹙,面帶不悅地看著負責這件事的幾位女長老,對方見她這般目光,一個個羞愧地低下頭去。
發生這種事,她們的確是難辭其咎。
諸多大人物中,面上還能保持鎮定的,只有太一院長一個,他盯著光圖上遺跡大殿所在的方位看了會兒,眉頭深皺,但稚嫩的臉上臉色依然沉靜。
他素來越遇到大事越能沉住氣,這無關修為,純粹是個人性格使然。
“大人,這件事該怎么辦?”封天長老在旁小心翼翼問道。
不料人邪卻是聽到了,松開那長老的衣領,閃身過來,臉色陰森地能滴出水來,咬牙切齒道:“還能怎么辦?硬碰硬唄,看我這就破了他的鬼陣,將小輩們救出。”
人邪原本并非沖鋒陷陣的角色,而是氣度陰險之輩,可就連他這種人都被氣得說出這種話,可見他真的被劍宗宗主無燼阻止道。
說著他便要施展手段,借助光圖去破壞困住小輩們的天燼陣。
“不可。”太一連抬手阻攔。
“太一大人,莫要阻攔我拯救小輩。”縱然是在盛怒之下,人邪依然很客氣地說道。
沒辦法,太一無論在名望上,還是本身實力上,都要更勝他一籌,他不服都不行。
“你這么做是害他們,而不是救他們,若是對方狗急跳墻,直接動用大陣之力,滅殺所有小輩,那有待如何?”太一肅容反問道。
“那老子就把他碎尸萬段,哦不,要將他僅存于世,卻興風作浪的那縷殘魂徹底剿滅。”人邪長老雙拳緊握,周身有著異常恐怖邪惡的氣息升騰而起。
“就算滅除他的殘魂,死去的那些小輩們,難道還能活過來不成?”太一措辭漸漸嚴厲。
“這...”人邪不由被問住了,但還是咬牙道:“那就與其兩敗俱傷,大家都不好過,也不算虧。”
“人邪老弟錯矣,你非但錯了,而且大錯特錯。對方只是茍活于人世的一縷殘魂,其價值又怎能與諸多優秀的小輩相比。”
“這...前輩言之有理,是我魯莽了,我等就聽前輩之言便是。”人邪最終被說服。
他也并非蠢人,只是急紅了眼才會這般作為,鎮定下來仔細一想,便不難察覺理在太一院長一方。
“未盡之計,就是按兵不動。來此之前,我也曾翻閱一些史料,對著碧濤劍宗宗主的性情略有了解,這無燼雖談不上什么良善之輩,但根據史料記載,也算不上邪惡詭詐之徒,以他的身份,但凡要點臉面,也不會出爾反爾。”
“你剛才做的很好,穩住了他。”太一又對封天道,封天面露愧色,正待說什么,太一又對旁人說:“事已至此,我等不妨靜觀事態發展。那無燼一縷殘魂存留四千余年,必有所圖,不可能就是為了欺負小輩,然后再被我等滅去。”
“對,這根本不合情理。”人邪長老也表示贊同。
如蕓則是面露沉吟道:“只是,這劍宗宗主存留四千余年,所圖謀的,難道真的的確如他所說,單純只是為了將自家傳承傳給最優秀,最滿意的小輩嗎?”
“這個...”聞言,在場眾人都是愣住了。
的確,這種圖謀聽上去也太高尚太純粹了,不是說不可能,只是略有點脫離現實。
就連太一院長也是皺眉沉思。
聽了如蕓的疑問,在場的大人物們一時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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