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慕容臉色扭曲,幾乎感到無法適應,但經過權衡,他還是決定忍辱負重,盡量萌化自己,叫了迦藍一聲爸爸。
雖說這種事他這輩子從未做過,但或許是有這方面的天賦,做起來竟是駕輕就熟,沒有絲毫的牽強。
迦藍感到滿意,笑瞇瞇點頭,指定另外一項風格讓他演繹。
在他指點下,慕容演繹了足足十幾種風格。
這在以前,連慕容本人對此也不敢想象。
可他既已開始演繹,就不介意多演繹一些。
既已開始墮落,就不介意再墮落一些。
慕容舔著臉成功演繹了第十八種諂媚風格的。
心中郁積了無比的怨毒,暗自盤算:“待我度過此劫,不擇手段也要變得強大,待有朝一日超越此人,我必要讓他生不如死,將今日之辱千百輩換之,我要將他打斷四肢,變為廢人,將他閹了,然后丟進窯子里,我要…”
然而,表面上絲毫看不出來,諂媚的討饒道:“爸爸,還有別的指示嗎?”
迦藍打量著慕容,眼睛微瞇。
也不知怎的,他先前還覺得有意思,但到現在,他心中非但毫無喜意,而且隱隱有些發涼。
此子也算出身名門,含著金鑰匙出生之人,本該心高氣傲,但為了活命,竟能做到這種地步,即便是迦藍,也忍不住暗中倒吸一口涼氣。
“此子若不身隕,將來必為我心腹大患,恐怖如斯,斷不可留。”
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慕容還不知對方已在心底將他判了死刑,說:“既然沒有別的指示,我這就跟你走,幫你對付楚天,你可以假裝制住我,故意漏個破綻,讓楚天營救我,我會在他得手心神最松懈時出手襲擊,將此子制于死地。”
“這項計劃雖然簡單,卻也要籌劃精密,每個細節都不能出一絲差錯,斷不能給對方逃命的機會,迦藍,盡管將這件事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這位師弟的。”
說到這里,他深邃星眸寒光閃爍,語氣變得有些興奮起來。
在他看來,楚天當時就敢按照他的意思,隕于迦藍這惡魔之手,現在就連他這種的都被迦藍如此羞辱,對方卻能從此獠手中逃生,竟似顯得比他還要優秀一般,這讓他反感到極點。
若對方不隕落,將來若真的成長為了不得的人物,豈不襯得他目光短淺,不如父親慕燕高明。
以他的自尊,焉能接受這種事?
總歸,在除去楚天這件事上,他是真心愿意與迦藍合作的。
他正盤算間,忽聽迦藍笑聲,疑惑的抬起頭來,只見迦藍邊搖頭邊笑,見慕容注意力吸引過來,漸漸停止笑聲,嘆道:“慕容兄,這件事就不勞煩你了,我會妥當安排的。”
慕容一愣,旋即喜道:“迦藍兄深明大義,既如此,咱們就分開吧,各走各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說著,便要扭頭走,只聽迦藍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就放心的去吧,楚天這件事,我會妥當安排的,雖說你死后遺體會被此間天道分解,但我有朝一日離開此處,會好好為你立一座墓碑,詳細告知我的安排…”
他話還沒說完,慕容聽明白意思已是臉色陡變,元氣包裹身體,升騰在半空,一頭向虛空撞去,打算施展空間穿梭離開。
不料迦藍同時用法域禁錮空間,他身形撞在虛空中,卻好比普通人撞在大門上一般,焉能撞得開?
一個耽擱,穹藍色法域已將他身形籠罩。
而迦藍毫無征兆消失在遠處,并出現在他面前,似笑非笑道:“慕容,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跑嗎,你太天真了。”
“慕容兄,你這是何意?是你剛才說的,我按你的要求做,你就放過我,我就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做了那么多次,沒一次不合你要求的,可你卻違背約定,不肯放我。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慕容手握黑纓槍,不敢向面前可惡的家伙刺出,只是臉色鐵青的道。
“你是不是傻啊?人魔不兩立,我等魔族,又豈會與你這下賤的人類講道義?不會吧,你竟然真的信了,不是我說,慕容,你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吧?”迦藍不可思議的道。
“那你剛才干嘛那么說,還騙我叫你…耍我嗎?”
即便是慕容,一時也承受不住,氣的渾身發抖道。
“對啊,我就是在耍你,現在才看出來嗎?你叫我那么多聲爸爸,是你自己犯賤喜歡叫,是白送的,難道我還不接受嗎?”
迦藍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又說:“我就是耍你了,你又怎么著?來呀來呀,咬我呀。”
“迦藍,臥槽尼瑪。”
慕容深邃星眸內一片赤紅,謾罵聲仿佛從森然地獄中發出。
他的忍耐終于到了限度,也不管實力如何了,手中黑纓槍狠狠向迦藍刺去,雖是起手一槍,但含怒之下,威力已超過平時的十成。
作為名列地榜前百的強者,他含怒出手,聲勢極其駭人,即便迦藍也不敢太過小覷,取出他的金槍,隨手招架。
黑纓槍與金槍碰撞間,一連串火花四濺,狂暴沖擊波爆發開來。
煙塵彌漫。
兩道身影快速沖破了彌漫的煙塵。
只見他們槍來槍往,重重槍影彌空,戰斗到何處,何處的天地都會崩裂,一沖擊波隨之爆發開來。
每一道沖擊波,都足以將普通的四重強者震得粉身碎骨。
慕容雖對迦藍極盡卑微,但眼見求生無往,便徹底含怒爆發,竟然一時在場面上穩穩將迦藍壓制住。
表面上,看上去竟似穩占上風。
但這只是表象。
實際上,慕容求生無望,此番攻擊,可謂破釜沉舟,不瘋魔不成活,自然攻勢猛烈,而迦藍牢牢掌控局面,似是沒必要與此時瘋子一般的慕容硬碰硬。
慕容攻勢雖猛烈,卻漸漸成了強弩之末,一步步邁向死亡。
一口氣狂攻十招,兩人雙槍相交,身形各自如炮彈般狠狠倒射而出。
落地后,慕容雙目赤紅,口中喘著粗氣,怨毒的看著迦藍。
“迦藍,別以為這樣就完了,接我最強一招…”
旋即,他將一口精血噴在槍尖上,那槍尖出現了一抹星芒。
星芒雖然只有數寸,卻仿佛有著一花一世界的真奧,里面似孕育了一片星空。
而星空中出現了一只無比古老的怪獸。
怪獸張開大口。
按說它局限于星芒之中,嘴巴應該很小。
但就是給人以血盆大口的感覺。
四周天地的元氣,天地之力,甚至法則都瘋狂的向那招大口中灌注,遭到其吞噬。
甚至,慕容的元氣,體能也遭到吞噬。
非但如此,連生命力和壽命也遭到同時。
慕容的面容迅速蒼老,由豐神如玉翩翩公子相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飄逸的黑發化作灰白,再化作干枯白發,牙齒一顆顆脫落,最終化作一位幾乎要邁入棺材的老的不能再老的瀕死老者。
但那星芒成型,便脫離了他的掌控,黑纓槍似被無形之手掌控一般,似是感受到慕容這個主人的怨毒和惡意,對著迦藍虛空一刺。
就連迦藍的法域,也是猶如被銳物刺穿,之間出現了一條宛如通道般的裂縫。
其中有吞噬古獸的星芒化作一道流光,間不容發之際沿著此狹窄通道疾速射向對方。
攻擊未至,彼處虛空徹底凝固下來。
正片天地都似寂靜了一瞬。
旋即,前所未有的恐怖沖擊波爆發開來,蛛網般的裂紋在天地間蔓延開來。
而這時,慕容后續蒼老的聲音在天地間響徹而起。
“吞食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