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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楚天已將精神修為突破到足以媲美登天境的養靈階段,但這溯源瞳對他依然艱難無比。
或許個別單獨的瞳紋對他不是什么難事,但勝在數量,如此數量,又要彼此契合,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所需要耗費的心力就十分巨大了。
楚天大眼望去,便覺如此神秘的瞳術,漫說在短期內,即便給他幾年,十幾年,他又豈能將其真正參悟了。
如此瞳術,簡直可以說超越了他現在能力的極限。
不得已,他只好向老狐貍求援。
“老祖,我聽你說過,在滿足元氣修為和血脈層次后,只要我超越了念宗,就可以參悟溯源瞳,并借助血脈秘術的力量將其暫時施展出來,可此瞳術如此艱難,又豈術我所能領悟?”
老狐貍聞言笑道:“小子,溯源瞳可是我族最高端的幾種終極瞳術之一,漫說是你,就算是神魂剛突破圣境的人,也要繼續參悟其奧妙…”
楚天聽了,愣了一下,不禁怒道:“那你先前的話是什么意思?老祖,這件事對我異常重要,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倒不是他不冷靜,即便在冷靜的人,在自己最關心的事上也難免神經緊張,沉不住氣的。
他先前只是知道溯源瞳比較高端,但對其具體高端到什么程度,并沒有準確的認知,聽了終極瞳術這個形容,才知曉其難度,對初步修成此術心懷期許的他,驟然聞此噩耗,會心浮氣躁,也是理所當然。
老狐貍想來也知這個道理,因此沒有與其一般見識,而是繼續解釋說:“稍安勿躁,且聽老祖把話講完。”
“溯源瞳雖然是我族最強的幾門終極瞳術之一,但其原理卻是由淺入深的,以你現在的精神修為,如果潛心于此的話,花費一些時間,應該能尋出最適合自己的簡化版本。”
楚天聽了,先是釋然,旋即忽然想起一事,又是緊張起來,問道:“既然是簡化版本,能否看破那根透明毛發的掩飾,尋出傷害姐姐的兇手,你也知道那個人,他有多強。又能否看出我父親身體的問題的禍源?”
“老祖估摸著應該沒關系。”
老狐貍略作沉吟后,解釋道:“傷害楚楚丫頭的人雖然實力高深,但我當時只是趁他不注意,留下了他一道微不足道的氣息,才形成的透明毛發,我的手段,他應該沒有察覺,否則絕不會善罷甘休。”
“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只是那么點氣息的話,以溯源瞳的玄妙,即便那人尊為圣者,要窺探其底細,應該也是有著一些可能的,雖然不是百分百。”
“而剝奪你父生機的人,若想掩飾,絕對不難,但老祖覺得,他應該根本就不屑于掩飾,嘿嘿。”
聽到這里,楚天目光一閃,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一點?老祖,你知道對方是誰對不對?快點告訴我。”
“這個…”老狐貍傻了眼。
一不小心他就說漏了嘴。
面對楚天的逼問,他只得含糊其辭道:“我也只是猜測,并沒有百分百確定,告訴你就是不負責任,老祖我昔日雖然叱詫風云,但今天不過一道茍延于世的殘魂罷了,有些事也看不明白。”
“反正,你已經能夠修煉溯源瞳了,修成此術,你自己一看便知,自己看出的答案,總比我的推斷靠譜吧。”
“畢竟上次對靜丫頭老祖推斷失誤,這么久你都念念不忘,同樣的錯,我可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
楚天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當然能看出對方言不由衷。
他早就猜測老祖知道真相,但出于某種忌諱,不愿親口告知自己。
現在更印證了這個猜測。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位相貌清癯,強大無比的銀發中年男人。
正是將他娘菲菲帶走的千愁。
因為在老婆婆秘境的心路幻境里,他見過對方的樣貌,是以能想象出其形象。
“是你嗎?”楚天眼神有些陰冷,拳頭悄然緊握。
但他很快就這個念頭拋開。
先前老祖連小靜都懷疑,已經犯了一個錯誤。
他不能犯與其一模一樣的錯誤了。
雖說千愁在他眼里,本身就是必須戰勝的強大敵人,但冤有頭,債有主,不是對方的錯,他還是不愿強加到對方身上的。
明辨是非,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則。
楚天又想心神放到修煉溯源瞳這件目前最緊要的大事上。
“要尋出簡化版本嗎?”
楚天沉吟了一下,不由搖了搖頭。
他現在什么都不缺,就缺時間。
于是,他便繼續溝通老狐貍:“老祖,要開發溯源瞳孔的簡化版本,應該不容易吧,你也知道我現在耽誤不得,不如你老施展手段將其尋出,豈不比我找快許多,如果你本就知道的話,還是直接告訴我好了。”
老狐貍聽了嘿然一笑,通過心神溝通,楚天都能看到他大搖其頭的動作,只聽此老說:“小子,你想得倒美…”
楚天連解釋道:“老祖,我是真的想盡快修成此瞳術,一天也不想多耽擱,這么做最節省時間,請你幫忙。”
他言辭頗為懇切。
雖然如此,老祖還是搖頭道:“你誤會我了,不是我不愿幫忙,而是即便我愿意幫忙也沒用。”
楚天一時愣住了。
老狐貍繼續解釋:“這溯源瞳的修煉,以及簡化版本的尋找,都只能靠自己,我幫忙不行,其他任何人幫忙也不行,這門瞳術包羅萬象,任何人參悟的方式都是決然不同的,參悟出來的東西也有細微的差別。”
“我尋找的,只是我在你這個修為最適合的修煉版本,根本就不適合你修煉,就算勉強修成,我想也沒法發揮到能解開你心底兩個疑問的程度,于修煉溯源瞳而言,依靠他人根本就是歪門邪道,只有依靠自己才是正道。”
“天小子,你懂了嗎?”說到后來,老狐貍竟是一改往日嬉笑,語氣異常嚴肅地說。
“老祖,是我錯了。”楚天點頭認錯,沉默了下來。
的確是他太想當然的。
在這么重要的事上,若都能依靠他人,但還有什么不可依靠他人的。
而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本就是對自己某種程度上的不信任,對他整個武道之路都是必須克服的歪門邪道。
這一點,本是他明白永久的基本道理。
如若不是他修煉溯源瞳的心情太過迫切,他根本就不可能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經過這番對話,楚天打消了所有僥幸心理,開始將心神全部投入到對溯源瞳的參悟上。
他雙目雖然閉上,但其感知卻投射到一道道流星劃過天際的黑夜世界里,如饑似渴地注視著構筑溯源瞳的一道道瞳紋。
這般極端專注之下,他忘記了時間。
一個時辰后,在他眼中這些紋路的運動軌跡開始被他把握到了。
這溯源瞳竟然仿佛一方世界,一方社會,而瞳紋就像是其中擔任各種職位的人一般,各司其職,有秩序的工作,頓時維持住此瞳術追溯本源的本質。
兩個時辰后,他收獲更大。
三個時辰后,他隱隱察覺到,這個看起來繁復無比的社會,看似難以盡解其妙,但卻有著更簡化的方式。
這種感覺,就好像從現代社會的運行規律中,反向推到出封建社會,奴隸社會,甚至是原始社會的運行規律。
最為復雜的現代社會對楚天不可理解,但最簡單質樸的原始社會就未必了。
又像是想研究一個大型恐龍的生命機理或許無從下手,從頭研究到尾巴不知要多少年,但研究一個軀體雖小,卻五臟俱全的鳥雀,卻比前者容易不知多少倍。
楚天現在要做的,就是從現代社會發覺原始社會的模樣,亦或者說從恐龍內部構造還原出更便于理解的鳥雀的構造方式。
尋出簡化版本,無疑是他修煉溯源瞳不可跨越,必須做到的基礎。
那么,在這項基礎工作上,他又能否有一個良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