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巷子縱橫交錯,陳歌害怕跟丟,也快加了速度。
繞過幾個彎后,面前出現了一排低矮的二層小樓,黑瘦女人和男孩在這里消失了。
污水溝散發著臭氣,墻壁上寫著拆遷的大紅字,角落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
陳歌走到小樓下方,心中疑惑一個接一個的出現。
黑瘦女人和小男孩住在這么差環境里,生活狀況肯定不是太好。可是在鬼屋門口,女人為了能讓小男孩進入鬼屋參觀,很果斷的取出了一百,可以看出她對小男孩異常寵溺,但是男孩對她的態度卻十分冷漠。男孩來到鬼屋后只說了兩句話,這兩句話還全部都是給陳歌說的,他似乎很反感黑瘦女人。
“是性格障礙接受不了別人的關愛,還是另有隱情?”
上了樓,二層只住了一戶人家,欄桿上晾著衣服、褲子,過道上打掃的干干凈凈,和樓下比起來要干凈太多了。
“有人嗎?”房門沒有關,陳歌沒敢冒進,敲了敲門板。
“稍等。”
屋內響起腳步聲,很快黑瘦女人從里間走出,她看到門口的陳歌時,明顯停頓了一下。
“你怎么來了?是我們進鬼屋參觀,給你帶來麻煩了嗎?”黑瘦女人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沒有,我只是對小家伙的情況比較感興趣,想要問他一些事情。”陳歌停在門口,他發現女人沒有任何邀請他進入屋內的意思,只好厚著臉皮繼續開口:“你別誤會,我在含江醫學院有很多朋友,說不定可以幫助你們。”
“謝謝,不用了。”
女人沒有考慮就直接拒絕,陳歌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唐突:“我真的不是壞人,也沒有惡意,你可以看一下手機,找到今天的九江早間新聞。”
陳歌見女人無動于衷,便拿出自己手機,隨便找了一條他幫助警方破獲平安公寓案子的新聞。
“你看,我曾為警方破案提供了關鍵線索,還被授予獎章。”
陳歌把手機遞給黑瘦女人,對方接過后掃了一眼:“探靈主播深山遇險遭警方解救?鬼屋老板午夜作死險釀大禍?”
“這些標題不重要,里面應該有我的照片。”
陳歌再三解釋,黑瘦女人才收起了疑心,把手機還給了他:“來客廳坐吧,門就不要關了。”
“好的。”
黑瘦女人把陳歌領到客廳,說是客廳,其實就是間三十平米,擁擠著餐桌和床鋪的比較大的房間。
“沒想到會有人來,所以一直沒收拾,讓你見笑了,要不要喝點什么?”黑瘦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她這副模樣倒和小男孩很是相似。
“不用,我只是想要問問關于那孩子父母的事情,越詳細越好。”陳歌取出手機,隨時準備記錄有用的東西。
“都過去那么久了,你問這些干什么?”黑瘦女人坐在陳歌對面,將三年前發生在暮陽中學的事情又講了一遍。
三年前的夏天,暮陽中學還沒有封停,那天下了大暴雨,小男孩的父母回到家里后,發現男孩不見了蹤影,便冒著大雨外出尋找,可誰知道這一去就是永別。
女人把三年前給警方說的話,又跟陳歌復述了一遍。
“看來男孩父母失蹤的根本原因,還在小男孩自己身上?”陳歌把黑瘦女人說的關鍵點都記在手機里,他在努力還原事情的經過。
暴雨傾盆,范郁的父母下班回家后發現孩子不見了,然后冒雨外出尋找,他們遇害的第一現場暫時不清楚,但是藏尸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在暮陽中學的水井里。而整個過程,極有可能被小男孩看到,他是唯一的目擊者。
估計也正是因為看到了那些場景,才導致小男孩變得不太正常。
陳歌雙眼望著桌面,他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從口袋里取出黑色手機,找到通靈鬼校的幾個支線任務,其中關于支線任務六深井的描述是——妹妹和弟弟放學后沒有回家,他們去了哪里?
黑色手機的任務系統不可能弄錯,那這個弟弟和妹妹是什么意思?按照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被塞入井中的,應該是小男孩的父母才對,哪里出了問題?
陳歌把手機收起,看著眼睛泛紅的黑瘦女人,不太確定的問了一句:“范郁是獨生子嗎?他有沒有弟弟和妹妹?”
剛問出口,黑瘦女人就變了臉色,她的手指狠狠抓進肉里,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要是我的兩個孩子沒有出事,那小郁現在應該有弟弟和妹妹了。”
“你的孩子?”陳歌進入房間前看過陽臺上晾曬的衣物,只有男孩和女人的,并沒有成年男人的,所以他還以為女人沒有結婚。
“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黑瘦女人情緒有些失控,她說了一句抱歉,就鉆進了廚房。
“范郁確實有弟弟和妹妹,但是根據女人描述,他的弟弟和妹妹應該早就不在了,可為什么黑色手機會說弟弟和妹妹放學后沒有回家?不在的人怎么去上學?是黑色手機搞錯了,還是女人在撒謊?又或者是范郁出現了幻覺?”
女人在廚房里翻找什么東西,沒有出來。陳歌起身朝屋子里唯一的單間走去,范郁應該就在那里,這個小家伙是整件事的中心。
推開房門,臥室里收拾的很干凈,范郁站在書桌前面,似乎正在書寫什么東西。
陳歌走到那孩子身后看了一眼,發現這孩子在畫畫,他似乎特別喜歡紅色和黑色。
“小郁,你這畫的是什么?”陳歌怕嚇著孩子,聲音很輕。
男孩扭頭看了陳歌一眼,沒有回答,又繼續畫了起來。
隨著他不斷涂抹,紙上的圖案慢慢清晰。
純黑色的房屋里,站著幾個紅色的小人。
畫完后,男孩將白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又開始畫其他的畫。
陳歌看了半天,他發現這孩子的畫核心內容就兩個——黑色的房子和紅色的小人。
“有什么寓意呢?”陳歌從地上撿起那幅畫,鋪平疊好,端詳片刻后,偷偷塞進了褲子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