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午夜凌晨,郊區的馬路上空空蕩蕩,一輛路過的車都沒有。
司機大叔牢記著手機上最后那條信息,沒敢鉆進兩邊的樹林當中,在馬路中央狂奔。
風在耳邊呼呼的吹著,老張跑出了十幾米后,發現身后沒有腳步聲,他扭過頭看了一眼。
“你跑不掉的!”
長在后腦上的那張臉扭曲變形,仿佛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此時怪物乘客距離老張只有半米遠。
“它想跑進我的腦袋里。”司機大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如此古怪的想法,他拼了命的往前跑,再也不敢回頭看。
可是有些東西,不是不回頭看,它就不存在的。
后腦能感覺得針扎一般的疼痛,就好像是有尖銳的刀子正慢慢刺入其中。
“救命!”
他聲嘶力竭的呼喊,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死寂。
脖頸冰冷,變得僵硬,他連扭頭的力氣都沒有。
越跑越慢,肺里的氧氣被榨干,他實在是跑不動了。
“你會慢慢習慣的。”腦后傳來陰森的笑聲,司機拼命向前走,可惜這附近太過荒涼,兩邊都是老林子,過往的車輛知道前面是火葬場,所以也很少會在晚上從這些經過。
后腦好像被剖開了一樣,那種疼痛無法忍受,大叔眼眸上翻,他感覺自己要暈過去了。
“好疼!”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思維變得模糊,他滿腦子想著的都是,等自己醒來,會不會也變成一個后腦長著臉的怪物?
冰寒的感覺侵入大腦,記憶被攪動,老張終于支撐不下去了。
“噗通”一聲,老張趴在地上,他雙手撐地,后背感到一陣冰涼,就好像有一條毒蛇爬上了他的后背,偏偏他還不能移動反抗。
后腦越來越疼,老張想要叫喊,但已經發不出聲音,他晃動腦袋,想要將后腦上的東西給甩下去,可惜根本沒有效果。
“好疼……”
他沒有發出聲音,但是耳邊還是響起了聲音。
“是我在說話?”
老張的思維已經混亂,他努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黑夜中唯一的光源就是車燈,兩邊的樹枝沙沙作響,遠處隱隱約約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好疼、好疼!”
痛苦的聲音傳入耳中,老張面如死灰,他發現那個聲音并不是自己發出的。
“又來了一個怪物?”
司機癱在地上,竭力睜大眼睛,他只想好好開出租車賺錢養家,從沒想到會遭遇如此詭異的事情。
“我死后,身體會不會被送到什么地方供人研究?”
腦子里開始出現奇怪的想法,后背上冰涼的感覺慢慢消退,但是后腦的疼痛卻絲毫沒有減弱。
聽到那個聲音,乘客似乎也產生了危機感,開始加快速度.
“怪物怎么好像也在害怕?”
在閉上眼睛的最后幾秒,他看到遠處有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
他有心想要發出聲音,提醒對方這里非常危險,可是嘴巴已經張不開了。
車門打開,那個他見過好幾次的精神病拎著包跑了出來。
“怎么到哪都能遇見他?”
背包甩到一邊,老張嘴里的精神病從包中取出一把造型夸張的鐵錘,朝著他沖刺而來。
“這下我是死定了。”
話語中透著濃濃的絕望,緊接著老張就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沖刺而來的男人在距離他還有一、兩米的時候,揚起了手中的鐵錘,對準他的后腦掄了下去!
“嘭!”
后腦上的疼痛瞬間消失,一個類似于人的物體被砸倒,在馬路上翻滾了好幾圈。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在耳邊,視線被一抹淡淡的殷紅覆蓋,老張艱難的轉過頭,看到乘客被砸變形的身體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眼睛上翻,直挺挺的昏了過去。
“不要怕!”陳歌喘著氣,他緊趕慢趕終于趕到。
老張暈倒在地,自然聽不到他的聲音。
后面那輛出租車的司機也跑了下來,看到暈倒在地的老張后,尖叫一聲。
“老張!老張你醒醒啊!”
平靜的夜色被打破,翻滾在馬路中央的乘客看到陳歌后,二話不說,傾斜著身體,跑進旁邊的樹林當中。
“馬上報警!就說兇手是第三病棟囚禁案的逃犯!”
交代了一句,陳歌直接朝樹林里追去。
密林當中,速度受到很大的影響,乘客在前面瘋跑,陳歌在后面追趕。
雙方一追一逃,持續了幾分鐘的時間,乘客的體力漸漸跟不上了。
他的身體歪歪斜斜,半邊肩膀被砸的變形,每一步邁出去都跟快要散架了一樣。
“你跑不掉的!”
陳歌今夜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家伙,不管是因為隱藏任務,還是其他的原因,他都有理由讓怪談協會成為歷史。
聽到身后的叫囂,乘客咬緊了牙,就在幾分鐘前,他剛剛說過這句話。
形勢已經逆轉,今夜的怪談不僅無法完成,甚至還有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心里想著事情,乘客一個沒注意,小腿絆到了什么東西,本來就被砸歪的身體,徹底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繼續跑啊?”陳歌怎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他全力拉近距離,猙獰血腥的鐵錘在乘客眼中無限放大。
心里沒來由產生一種慌亂的情緒,乘客在地上爬動,拼命朝著樹林更深處躲藏。
只用了幾秒鐘,陳歌就追了上來。
碎顱錘砸向乘客大腿,關鍵時刻,乘客手肘撐地強行移開了身體。
“嘭!”
錘頭砸在了樹干上,蹭掉了一大塊樹皮,整棵樹都在劇烈搖晃。
乘客臉色發白,看著比死人的臉都要凄慘。
“欺人太甚!”
他后腦上的臉開始蠕動,一條條血絲從皮膚下冒出,重新編織。
片刻過后,乘客后腦上的臉竟然和陳歌有八九分的相似。
“能操縱這些血絲,你果然是從門那邊跑出來的。”
不等怪物蛻變完成,陳歌已經沖了上去,對于怪物他從來不會留手。
“早就等你過來了!”
陳歌靠近的時候,乘客忽然跳起主動迎上他,雙手前伸,不顧一切的想要抓住他的肩膀。
那張和陳歌有些相似的臉,露出病態的笑容,貼向陳歌的臉。
他從見到陳歌就開始謀劃,但是卻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在那張臉和陳歌中間的位置,有一個更加歇斯底里的聲音響起。
“好疼,好疼啊!”